銀圈很細,精緻小巧,非常漂亮。

    “在獄中,你的中之毒是你自己下的吧。”默言又道。

    黃文斌低頭涰泣,並不回答。

    “你中毒很輕,而且一中毒就被人發現了,中毒的時間也很巧妙,正好我去了詔獄,有人救你。”

    章文惠是因爲救你才招認的,她原本一直咬定半個字也不肯吐露,是我用你的命威脅她的,她對你,是真心的。”

    黃文斌露出譏諷地嘲笑,眼神很是不屑。

    “她知道你會毒,你給她的香包裏,並沒有蔓砣蘿和紫玲菟絲,她換成了另外一種氣味差不多的藥材,不會致幻的那種,所以,她並沒有受你操控,卻一直配合你的行動,你想要她做什麼,她就做什麼,哪怕你將她推入深淵,砸向地獄,她也照樣義無返顧,你知道她被判什麼刑麼?凌遲處死,皇上下的旨,要在菜市口公開行刑,要挨一千刀,一片一片割下皮肉,直至流盡最後一滴血才能死,這其間,除了身體的痛苦外,她還要被百姓唾罵,她的家族將她逐出了門牆,她成了章家的恥辱,這一切,全都因爲她很不走運的遇見你,愛上你。”166小說

    黃文斌終於動容:“她……她不是柱國公的女兒嗎?非要用凌遲?不能給個痛快嗎?”

    “皇上下的旨意,她做的事影響太大,除非有人承認,用藥物操控了她,或許,能有個全屍。”默言道。

    黃文斌又垂眸不語,他不再哭了,萎頓地跪在那兒,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,不承認,也不否認,似乎在等死。

    “你恨孫小姐?”顧默言繼續問道:“你與孫小姐自幼並不相熟吧,她是琴技天才,你的琴技也很好,但要比起來,她的琴技比你更勝一籌,她學習得很快,黃大家說,只需教一遍,她就能心領神會,而你,很勤奮,你學三遍的東西,她只需學一遍就行了,你也嫉妒天才?”

    “我沒有,我沒嫉妒她,我也沒想她死,她自己太不自量力……管閒事。”說到孫小姐,黃文斌眼中終於有一絲愧疚、

    “是因爲她發現了你的某些祕密是嗎?所以殺她,你是滅口,是不得已。”默言道。

    黃文斌眼睛看向另一邊,並不與默言對視,一副躲避回答的樣子。

    “大人在孫小姐屋裏找到了一本她寫的日記,裏面有關於你的描述,黃公子要看看麼?”默言又道。

    “……他總是吊兒郎當,玩世不恭的樣子,總對我開那種玩笑,好象很喜歡我,可我在他眼裏看到的有隱痛,有不甘,有深深的恨意,我知道,他並不是表現的那個樣子。

    他送我香囊了,很好聞,可這種氣味很熟悉,章文惠身上就有,我不喜歡,就把香囊給了小西,小西天天戴在身上,我擔心他看見會不高興,就讓小西注意些,小西就把香囊系在中衣帶子上,外面再套外衣,沒人能看見,算了,她喜歡就好,小妮子春心萌動,唉,她怎麼那麼傻,看不出來,那個人是沒心的麼?喜歡誰都好,千萬別喜歡師兄。”

    “師兄的手上又有新傷,他不想人看見,我便裝不知道,只是偷偷買了藥膏放進師兄的書袋裏,他應該會塗的吧。”

    “別念了,求你,別念了。”黃文斌淚如雨下。

    默言彎腰逼視他:“爲什麼殺她?當着她的面殺她全家,殺人不過頭點地,爲什麼要用那麼殘忍的方式殺她?”

    黃文斌瑟縮成一團,淚流滿面:“師妹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阿鼻地獄吧,象你這樣的人,死後會去天堂,還是下阿鼻地獄?”默言問道。

    黃文斌突然站起來,兇狠地盯着默言:“地獄?冤枉我祖父,害死我全家的那些人該去哪兒?別跟我說天道輪迴,別說什麼報應之類的屁話,老天根本就是瞎的,祖父一生爲公兢兢業業,那批軍資,發出去的時候經過檢驗了的,在邊塞才被換掉,那些人,喫空響,倒買軍資,好的棉衣棉被賣給了北戎人,當面打仗,背後又是買賣的雙方,當了表子又立牌坊,不出事,大家你好我好,出了事,全推給祖父,作奸犯科的反而成了英雄,我黃家滿門抄斬,他們卻當國舅的當國舅,當元帥的當元帥,好處都他們得了。”

    默言目瞪口呆!

    長順忙捂住黃文斌的嘴:“胡說八道什麼?”又看向秦承頌。

    秦承頌臉色凝重。

    &黃文斌怪笑連連,一把撞開長順:“我敢說,你們連聽都不敢聽嗎?不是要公平正義嗎?不是要給死去的孫家謝家討公道嗎?他們爲虎作倀陷害我黃家時,你們這些正義之士在哪兒?什麼找首惡,真正的首惡是誰?你們敢抓嗎?敢治罪嗎?不過是拿我這樣的落水狗開刀,往死裏踩,什麼夠屁正義,不會損害你們利益時,你們有正義,一旦會招來禍事,還敢嗎?你們的正義在哪兒?被狗吞了嗎?”

    秦承頌卻表情平靜:“你若一五一十坦白,將所犯罪行悉數招供,本都撫給你一個機會。”

    “什麼機會?莫說你敢放了我,秦承頌,你說不起這個大話,別想誆我。”

    “申訴的機會。“秦承頌道。

    黃文斌眼睛一亮:“如何申訴法?我要見皇上。”

    “見皇上,有用嗎?”秦承頌嘲諷道。

    黃文斌的目光黯淡下去,自嘲道:“是啊,有什麼用?那你還說?”

    “如果黃家當年真是蒙冤,你有冤無處申繼而殺人報復還情有可原,可你殺的這些人,全是邊緣人物,真正的主犯,絲毫未受影響,你的行爲讓你黃家的冤情永遠沒有機會洗清,你纔是黃家的罪人。”秦承頌道。

    黃文斌頓坐在地,眼神痛苦而狠厲,卻又無可辯駁。

    “他說的這些全都沒有證據,只是臆想,如何證明,黃家真的蒙冤,又有何證據證明,他指的那些人,就是真正的罪魁禍首?”默言道。

    “有證據,這些年,我一直在搜尋,皇天不負有心人,我搜到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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