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原本一直身體很好,那天的病,起得很蹊蹺,天氣很不好,侯夫人去祠堂祭拜,沒拿傘也沒讓人跟着,小榮妃打了傘去接她回去,淋了雨,晚上就高燒不退,小孩子發燒得多麼危險的事,侯夫人竟然爲了逼侯爺回去,竟沒請太醫,讓榮妃硬槓。
榮妃差點死了,腦子也差點燒壞,挺過來之後的兩三天,仍不見侯爺回來。
虞媽媽幾個不停咒罵我,責任全怪我頭上。“
“所以,娘娘恨你?”秦孝玉問。
越夫人道:“娘是罪有應得,她如今竟是小懲而已,算不得什麼,娘挺得住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孝玉,她是你姐姐,同阿頌一樣,你們是姐弟,娘也她之間的事,你別摻合。”越夫人道。
“可是兒子怕您熬不住。”秦孝玉道。
“死不了的。”越夫人道:“當年若沒有我,侯夫人與侯爺的感情應該進展很順利吧,娘知道,侯爺其實在意侯夫人的,對我,責任與同情更多。是我不自量力,是我不知好歹,明明只是想脫離教坊司,只是想有口飯喫有片瓦遮身,哪知,得到後就想要更多,貪心太過,我傷害了娘娘,也傷害了阿頌,所以,孝玉,你要真孝順娘,就對娘娘好一點,對阿頌好一點。”
“娘——”秦孝玉確實很孝順:“兒子記住了。”
晚上,賓客漸散,默言去見榮妃,提起越夫人說的話。
榮妃沉默良久道:“我並非量小記仇,只是……小時候的創傷真的不是一兩句道歉與愧疚的話能消彌的。”
默言深以爲然。
“所以,我不是來勸娘娘的,這是秦孝玉給您的信,看看吧。”
“他要幫我解決小豆兒的事?”榮妃震驚道:“他能有什麼法子?”
“娘娘不防拭目以待?”默言道。
榮妃搖頭:“算了,小豆兒的事,本宮自有成算,讓他別插手。”
默言愣住:“你有法子了?”
“有,求皇上就是。”榮妃道:“頂多……”她臉紅了。
臉紅什麼?
“皇上現在急需想要證明他身體無恙,能生養,畢竟他還不老,只是四十多點。”榮妃道。
這……
榮妃一直是無璧之身,皇上並未與她圓房。
這是要……成就好事了?
“娘娘想好了?”默言問,畢竟她的印象裏,榮妃並不愛皇帝,進宮是迫於無奈,而皇帝心裏眼裏只有蕭貴妃,如此進宮近十年,竟然一次也未寵幸。
這突然就想明白了,兩相情願了?
“我又不象旁人,有心上人,也沒嘗過相思入骨,反正是想要個孩子,跟誰生不是生?還是我能離了那高牆,從此自由婚嫁?”
這是一種無可奈何只能認命的妥協。
默言有點難過。
深感無力。
“民間有個說法你聽說過嗎?”榮妃道:“許多成親多年一直未能生養的父親,養個兒子在身邊,後來就生了,小豆兒一定有招弟體質,本宮就用這話去求皇上。”
還能這樣?
“小豆兒纔多大?你看本宮的肚子。”榮妃拍了拍自己的腹部。
微微隆起,莫非……
“您懷了身孕?”默言大驚,榮妃回府省親這麼久,默言並未給她把過脈,因爲榮妃的身子一直很好。
“再半年,本宮就會生下一個皇子。”
榮妃胸有成竹道。
默言突然回神:“您並沒有懷孕,是想借自己的肚子給小豆兒一個更名正言順的身份?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皇上同意了的。”榮妃道。
“可是皇后娘娘不是還……”
出宮時皇后與蕭貴妃都搶着要將小豆兒接過去,皇帝卻讓榮妃帶回侯府,原來如此?
“蕭貴妃什麼意思很明顯,但皇后是真想留住小豆兒,哪怕小豆兒才幾個月,皇后也視他爲太子的競爭對手。”
默言啞然失笑:“皇后娘娘還真是…還真是……”
“母親葬禮後,小豆兒就留在侯府了,我讓阿頌去求皇帝,你們兩個收養小豆兒。”
“呃……”怎麼又變了?
“等本宮臨盆後再送進宮來。”榮妃道。
這個計劃錯漏百出,可那又如何?皇帝同意就是修補一切漏洞的神器。
“若您與皇上真有了呢?”默言忍不住問。
“有了就生啊,那樣小豆兒就是功臣了,招弟的功臣。”榮妃道。
第三日,封殮禮,寧陽來了。
見到默言仍與從前一般很熱情,彷彿真的忘了那日差點掐死默言的事。
默言只好也裝失憶,但笑容只入眼,不入心。
程明秀很警惕,看着寧陽的眼神很戒備。
寧陽當然感覺出來了,拉她到一邊:“我同你纔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,你害過我,所以我沒救你,咱們算扯平,行不?”
程明秀道:“民女對郡主只有仰慕之情。”
這麼官方的法,懟得寧陽喉嚨裏象哽了一根刺。
“好吧,我不勉強你。”
生氣地要走開。
程明秀道:“二十八黃文斌就要問斬了,你不恨了嗎?”
寧陽臉色一變:“他死不死跟本郡主有何關係?程明秀,我給你臉了?”說完,甩手一耳光。
默言正與默言商議侯夫人墓地的事,皇上只說不許入秦家祖墳,不許與侯爺同葬一墓,卻沒有說不許將夫人的墓就安置在祖墳邊,反正那一整塊地已經被秦承頌買下來了,等過幾年皇帝淡忘之後,再把那處再圈成祖墳就好了。
秦承頌早就想好了這法子。
“寧陽!”榮妃很不悅,因爲寧陽從進來起就對榮妃很不敬。
寧陽懶散地過去行禮:“驚動娘娘,抱歉,不過,我與明秀是發小,以前便是這樣玩鬧的。”大風小說
“你當這是玩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