飄天文學 > 女主角顧默言謝錦華 >第266章小人物的可惡
    一陣冷汗襲來,劉知府擡眸,觸到秦承頌似笑非笑的眼神,那一抹嘲諷真切而明顯,輕蔑又不屑,他突然暴怒,瘋狂大叫:“秦承頌,你是故意的,你是故意的。”

    他被抓,卻被看押在縣牢中,趙縣令是他所轄之處最不聽話的官員,但怒江也有他的親信,雖然人被關着,一點也不防礙他與外界聯繫,很快知道秦承頌會將他押送回京城,日期都知道了,又問看押的守軍有多少,人數並不多,而且衙役中也有他的人,而他在怒江經營多年,手下屯了不少私兵,平素欺壓百姓,一些見不得光的事,就由這些私兵去做,如今正好派上用場,救自己出去,先逃去北鴉國,等風聲不那麼緊了,人們漸漸忘卻這件事了,再回來也不遲。

    說穿了,他不敢去京城,害怕太子,要說這麼親的關係,他都這個年紀了,早該是京官,也早該升職了,哪知,太子一直把他扔在這鳥不拉屎的黑怒湖,一呆就是十幾年,他很不平衡,很不甘,不甘之餘,便撈錢,把黑怒湖變成了自己的土王國,節度使算個屁呀,比他官大幾級又如何,還不是被他拖下了水,與他沆瀣一氣蛇鼠一窩,大家一起愉快地搞錢,一起愉快的當土皇帝,若不是這場洪災,他們還可以繼續愉快很多年。

    最討厭就是那個御使,讓你來查救災糧項,你差不多查查走走過場就成了,那傢伙竟然油鹽不進,還查出與節度使有關,被他抓到了切實的證據,節度使不死,他就要暴露,死貧道不如死道友,於是,他讓人暗殺了節度使和御使,以爲做得天衣無縫,無人查出來。

    而秦承頌來了之後,劉知府完全收起了自己所有的鱗爪,做縮頭烏龜潛伏着,裝做膽小又平庸,唯唯諾諾,儘量不讓秦承頌對他起疑。

    又暗暗打探秦承頌的喜好,希望兩手抓,儘量隱蔽潛伏,不讓他太注意自己,另一手,則是想方設法找到秦承頌的弱點,好在有暴露危顯時,走銀錢腐蝕這一條路子。

    秦承頌不愧是皇帝手下第一鷹犬,象是長了狗鼻子,一來就嗅到了與自己有關的訊息,並很快就找到了一些證據,劉知府再也坐不住,只好送禮,懷揣着二十萬兩銀票,卻無處可送,先是在黑湖城,捕捉這位欽差大人的空隙,結果,一直找不到送銀的機會,這廝還到處跑,一下黑湖城,一下黑河,一下怒江,還真是……166小說

    終於在怒江逮着了,往他住處送禮,他卻不住驛站住縣衙,縣衙就縣衙吧,反正要送錢得儘快了。

    錢送了,也收了,人家還是把他給抓起來關了,能不暴動麼?

    暴動是逃生的最後選項。

    而輕忽鬆懈的守衛,遊街的囚籠,甚至誘導他當衆失智喊出自己與皇后與太子的關係,都是秦承頌早就佈置好的陰謀,他就是要讓自己萬劫不復,再無一點生存的希望與可能。

    “是啊,本欽差就是故意的。”秦承頌冷笑道:“當年偷換軍服,以次充好,就是你這個小人最先開始的,是你鼓動,誘惑祈家人做這種喪盡天良的勾當,尤其是軍械,你連軍械也偷樑換柱,用最殘次的送上戰場,你害死了多少將士,害死了我父親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王知府臉色大變:“你怎麼知道?”

    “事後還冤枉黃尚書,製造冤假錯案,你,劉世仁!罪不容誅!”秦承頌怒喝道。

    祈家並不缺錢,也並不那麼貪錢,但祈大元帥自傲自大,剛愎自用,心胸狹隘,聽不得半點不同意見,劉世仁是祈大元帥的外孫,本是不學無術之輩,在軍隊裏當個後勤校尉,掌管軍服與軍械,哪知,這傢伙文不成武不就,搞陰謀詭計撈錢的本事卻是一流,祈家軍裏有不少祈家親戚子侄,這傢伙在軍隊裏混了幾年,全混熟後,一一拉攏,腐蝕,在祈大元帥的眼皮子底下搞事,一次沒發現,第二次膽子就大了很多,後面越發放肆,甚至到了軍服一到驛站主被調換的地步,黃尚書曾發現端倪寫信提醒祈元帥,哪知祈元帥明明治軍不嚴,卻容不得他人指責,不僅不嚴查,反而記恨黃尚書污衊他祈家軍,多管閒事,手伸長,想插手他軍隊事務,一番爭執下,二人鬧矛盾有意見,但礙於皇后與太子的面子,雙方都未聲張。

    若不是那一年突如其來的雪災,救濟儲備的軍服全都不能用,事情終於東窗事發,祈大元帥還不知有這麼嚴重。

    事後,不僅不徹查自家親自家親戚子倒,反而將所有的屎盆子全扣在黃尚書頭上。

    黃家滿們抄斬,只剩下黃文斌一根獨苗,纔有了之後的孫家滿門慘案。

    這位始作俑者卻依然逍遙法外,在黑怒湖幹着當年同樣的勾當,若再讓他落網逍遙下去,天理難容。

    黃文斌受刑前,秦承頌曾去牢中看望,送了一桌好酒菜,他被判的是凌遲處死的極刑,黃文斌很不甘:“我不是害怕受刑,做錯事,我罪有應得,可是,我不甘啊秦大人,真的很不甘,你知道嗎?真正害死我黃家滿門,又害得你父慘死的罪愧禍首還未伏誅啊。”

    秦承頌也很難過,卻也無奈:“因爲太子,皇上不會對祈家如何,你要明白。”

    黃文斌痛苦地搖頭:“我如何不明白,所以,我不相信律法,不相信人間有正道,公平正義,這滔天的冤仇如何能報?只有靠自己,只有不擇手段,可最後的最後,我發現,真正的始作俑者卻逃脫了,現在還過得很好。”

    秦承頌皺眉,這個人怎麼說不通啊,只能安慰:“天理論回,總有一天,那些做喪盡天良的人,會遭報應的。”

    黃文斌將一壺酒全部灌了下去,摔碎酒瓶踉踉蹌蹌起身:“不,沒有什麼天道輪迴,沒有什麼報應不爽。”

    然後突然朝秦承頌跪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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