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搬回青木巷去。”
越夫人:“幹什麼?那宅子我已經找人去賣了,正在談價錢,又搬回去作甚?”
“旁人不知,娘難道不知嗎?世子之位能是我的嗎?娘搬回侯府,是不是就奔着世子之位來的?”
“不可以嗎?你也是你爹的兒子,連二房生的好個窩囊費都可以,爲什麼你不可以?”越夫人冷聲道。
“大哥呢?難道不是更應該是他的嗎?”
“他已經是三品都撫了,此番在黑怒湖又立了大功,肯定又會晉升,要不要這個世子之位都無所謂,再說了,當年你爹明明最喜歡的就是你,他的爵位,就應該傳給你。”越夫人說着咳了起來。
秦孝玉擔心:“您進屋吧,外頭風大。”
越夫人向屋裏走去:“你不氣我,我的病也能好得快些。”
“娘,我不想當什麼世子,兒子只想給您養老送終,安安穩穩過日子。”
“什麼渾話,這世子之位好不容易空出來,你有機會當,憑什麼不爭上一爭?”
“娘……”
“別說了,這事由不得你。”越夫人推開秦孝玉往前去。
“好,既然說不通,那兒子現在就搬走,您自個兒在侯府裏住着吧,不管世子不是旁的,我都不要。”
越夫人氣得臉發白,眼一翻就要暈,媽媽忙扶住:“三公子,夫人氣血兩虛,可不能再受氣了。”
“母親是忘了榮妃娘娘的厲害了。”秦孝玉道:“兒子若真成了世子妃,母親也會封誥,到時候每月進宮省親,娘娘會怎麼待您,您想過嗎?”
想起榮妃的手段,越夫人卻實一陣後怕,以前只覺得她大大咧咧笨得很,哪知……
也是,在宮裏呆了十年的人,怎麼可能是真的單純?
京都驛站,阿蝶正磨着剛剪的指甲,一個青藍色衣裙女子走了進來,阿蝶擡頭:“你誰啊?”守衛怎麼沒攔着?因爲有個一次刺殺,驛站特爲阿龍和阿蝶兄妹理出一個院子,由御林軍守着。
“自然是,本公主的身份不同,沒人敢攔。”寧陽大喇喇的坐在阿蝶對面,嫌棄道:“你這穿的什麼?土裏土氣的。”
阿蝶看了眼自己,她的衣服是寨子裏的阿婆親手做的,領口繡着兩隻欲飛的蝴蝶,她很喜歡,所以帶來了京城,常穿。
“你誰呀?哪冒出來的蠢公主?”阿蝶年紀小,口舌卻厲害。
寧陽一拍桌子:“你罵誰蠢?知道我是誰嗎?”
“管你是誰,這是本姑娘的地盤,誰讓你進來的?出去!”
寧陽大怒,推了阿蝶一掌。
阿蝶沒想到她招呼都不打就動手,猝不及防仰頭倒下,口吐白沫抽筋起來。
寧陽嚇得跳開一步:“我……我沒怎麼着她啊……”
“來人啊來人啊。”服侍阿蝶的侍女是宮裏派來的,也沒見過這個陣仗,嚇暈了,大喊大叫。
阿龍飛奔過來,忙塞了塊帕子在阿蝶口中,又按默言教的幫阿蝶解了領口釦子,將她放平,手足按摩。
“去,請忠義侯府請顧娘子。”阿龍下令。
寧陽被他撞到一邊,愣愣的不敢吱聲,半響才道:“你……你與顧默言……”
阿龍根本沒理她,抱起小蝶就往屋裏去。
阿龍穿得很簡單,但眉目英俊,身材高大壯實,有股子桀驁不馴的野性美感,與京城的文旨書生很不一樣,有一剎那驚豔到寧陽,說實話,這個青年比秦承頌更吸人眼球,尤其是他果露一點胸肌,讓人垂涎啊,寧陽向來喜歡男子氣十足的男色,喜歡秦承頌也就是因爲他從戰場回來後,整個氣場都變得霸道又冷酷,讓人着迷。
剛纔這個青年……也有同樣的特質,比秦承頌青澀一點,但五官更立體精緻,正是寧陽的菜。
“他是誰?”寧陽喃喃問侍衛。
“北戎太子啊。”侍衛認得寧陽,她在京城太出名了,曾有過調戲良家男子的經歷,當然,那是很久以前,自從秦承頌回京後,這位郡主就追着都撫大人跑了。
“北戎太子?”寧陽低吟,笑容漸漸爬上眉稍:“好象……還不錯。”
一時忘了要來做什麼,歡歡喜喜的走了。
&nbssp;默言趕到驛站時,阿蝶已經坐在屋裏喫櫻桃了。
不由愣住:“你……好了?”
阿蝶跳起來蹦到她身邊,對着默言的手臂捶了一拳:“好你個顧默言,把我們兄妹弄到京城來後,影子都不見了,好歹你也是京都人,要盡點地主之誼吧。”
默言摸着手臂,這丫頭年紀不大,力氣大得很。
“別鬧,讓我看看你的舌胎。”
“看什麼看?本郡主沒病。”
“那你哥還那麼緊張,讓我快來。”默言嗔道。
“他想你了唄。”阿蝶笑嘻嘻道。
阿龍正好端了碗藥進來,臉騰的紅了:“你又胡說什麼?”
“難道不是嗎?你也同我一樣想見默言姐姐了對不對?所以啊,我的病,也到時候發一次了。”阿蝶調皮道。
默言心中默唸,我不尷尬,不尷尬。
阿龍比她更尷尬:“對了,你剛纔怎麼發的病?剛纔來的是誰?”
“怎麼發的病?突然闖進一個臭婆娘,推得我摔了一跤,然後就病了呀。”
“是誰?”默言問,不過心中大致也猜了,膽敢到驛站來鬧,一來就出手傷北戎小郡主的人,沒誰,只會是寧陽。
默言收了探脈的手:“還好,你的身體比之前強多了,還要多加強營養,身體底子好了,發病的次數會減少。”
“我沒發病,是故意嚇她的。”阿蝶道。
“剛纔來的人可能要成爲你的嫂嫂哦。”默言道:“她就是寧陽。”
“誰要讓做嫂嫂啊?又醜又臭,無理之極,我不喜歡,阿哥,不許你娶她。”
青龍臉色沉鬱:“別鬧了。”又問:“顧娘子要給她換方子嗎?”
默言搖頭:“這個方子還喫一月,下月再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