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換要換的,我很不舒服,哪哪都不舒服,你再給我探探脈。”阿蝶生怕默言就走,拉住她道。

    默言無奈:“那我給你開點養身補血的吧,你平素莫要貪涼,尤其是那幾天……”

    “哪幾天?”阿蝶問。

    默言怔住,望了阿龍一眼,阿龍微窘,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哥……”

    “阿蝶,你可來過葵水?”

    阿蝶紅着臉點頭:“來過了,阿婆教我怎麼做,我都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是你的小日子,小日子來的那幾天,不能貪涼,不能喫太辣,知道了嗎?”

    “阿婆沒告訴我這些……”

    默言想,她可能也纔來一兩個月,都是冷天,也就不會喫太寒涼的東西。

    “到了夏天,那幾天別喝冰的,儘量多喝熱水,也不要做運動量太大的事。”

    屋裏兩個女孩在竊竊私語,調皮刁鑽的阿蝶竟然很聽顧默言的話,不時傳來笑聲,阿龍歪在牆上靠着,望着不遠處的天空,南梁都城比上京繁華,天空卻沒上京的藍,雲朵也不如上京的美,可京都有顧默言。

    “哥,你進來。”

    看來是聊完了,阿龍走了進去。

    默言正好寫完方子遞過來,阿龍看一眼後愣住:“這個……”臉頓時又紅了。

    “阿蝶的病無大礙,我這就回去了。”紙條上不僅有藥方,還有對於阿蝶的身理時期的注意事項,阿龍一個單身青年,看了自然會臉紅。

    默言只當沒看到,轉移話題。

    “我送你。”阿龍收起紙條。

    “我就不送了,我是病人,阿哥,你最好把人送回家,京城壞人多,別讓顧姐姐被人欺負了去。”阿蝶調皮的扶着門框露出小臉道。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阿龍刻意忽略妹妹話裏的話,搓了搓手掌道。

    默言笑道:“不麻煩了,侯府的馬車就在門外。”

    阿龍臉一冷,徑直往前走。

    好端端的,怎麼生氣了?

    長福等在馬車邊,一見阿龍愣住,他以前與阿龍稱兄道弟過,現在……

    阿龍也沒理他,站在廊下看着。默言揮揮手,然後上了馬車。

    等馬車駛遠了,阿龍還站在原處沒動。

    阿蝶一拍他的肩:“哥,收魂啦。”

    阿龍皺眉:“怎麼不在屋裏養病,外頭冷。”

    “哥,你沒希望了。”阿蝶嘆了口氣道:“真可憐,單身了二十二年,總算有個心儀的,結果人家是水中花,鏡中月,他人妻,不能看不能摸,更不能娶。”

    “小丫頭片子,知道什麼呀,滿足跑馬車。”阿龍瞪她一眼,轉身進去了。

    阿蝶聳聳肩:“膽小鬼,咱們草原上的兒女,喜歡就搶過來,管她是誰。我哥卻是個慫包。”

    “你罵誰是慫包?信不信我抽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信,哥捨不得。”阿蝶很認真道。

    阿龍頓時泄了氣:“你快進去躺着,哥去抓藥。”

    阿龍走後,阿蝶回到屋裏,有人送了一大盒點心,纔出鍋的那種,香氣撲鼻,阿蝶到底年紀小,當時就饞了,也不管送點心的是誰,打開盒子就喫。

    點心很精美,味道也是極好的,阿蝶原本一邊喫一邊還想着要留幾塊給哥哥,哪知,這一喫就上了頭,很快盒子裏連點心渣都被她舔乾淨了,仍意猶未盡,砸吧着嘴望着空盒子發呆,幻想突然出個神仙,把盒子又用點心填滿。

    “郡主還想喫嗎?”有人在身後問道。

    阿蝶霍然轉知,只見寧陽不知何時又進來了,還站在自己身邊。“你怎麼又進來了,誰讓你進來的,來人啊……“

    “給你送點心的。”寧陽道。

    她手裏提着兩盒,阿蝶砸巴咂巴嘴,眼睛直直地望着,她雖出身高貴,但很小就離開了父母,與阿襲填沛流離,過得實苦,寧陽拿的是宮裏做的點心,味道又不是一般的能比,所以更饞。

    正要伸手,寧陽卻把手收到身後:“你答應我一個條件,我就讓你喫。”

    阿蝶一扭身子:“不吃了,了不起嗎?讓我阿哥買就是。”

    “買?這個點心可不是誰都能買到的,我自家做的。”

    阿蝶瞪她。

    “吶,給你。”寧陽又遞給她。

    阿蝶不肯再接,堵氣不理她。

    “我問你,你哥哥是不是喜歡叫顧默言的?”<br/”

    阿蝶:“關你什麼事?出去。”

    寧陽也不生氣:“可惜,就算你阿哥有喜歡的人,他也只能娶皇帝讓他娶的。”

    阿蝶不解:“爲何?”

    “因爲顧默言配不上你阿哥啊。”寧陽道。

    “那誰配?你嗎?太醜了。”阿蝶道。

    “你!”寧陽還是頭一回聽人罵她醜,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:“本公主哪裏醜了?你纔是醜丫頭。”

    阿蝶並不醜,但面黃肌瘦的,頭髮也黃茸茸的看着不精神。

    可年紀再小的女孩子也不喜歡別人說她醜。

    阿蝶一揚手,一柄鋼針飛出,正中寧陽的左肩,貼近頸動脈,再偏過去一點,命就要沒。

    “啊……”寧陽一聲慘叫,她是有武功的,雖然只是花拳繡腿,可也能打贏一兩個沒武功的漢子,竟然沒躲過十三歲少女射來的暗器。

    應該是猝不及防。

    肩頭立即流血,傷處又痛又脹:“你……好大膽子,知道我是誰嗎?”

    “管你是誰?滾不滾?不滾鋼針侍候。”

    “混賬!”寧陽眼淚都快出來了:“我一片好意告訴你,若捨不得你阿哥娶不喜歡的女子,你也可以和親。”

    “滾不滾!”阿蝶又揚手。

    寧陽跌跌撞撞衝了出去。

    阿哥不想和親,阿蝶知道。

    她與阿龍雖非嫡親兄妹,但二人遭遇相同,雖都是皇室之人,卻從小流落在外,童話故事裏素來有個惡嫡母,或者惡毒庶母。

    阿蝶也是被惡庶母趕出家門的,那時她才四五歲的樣子,竟被庶母偷偷給賣了,收了錢,她回去只說走失了。

    那時阿龍已經在乞丐裏闖出名常了,是西城街頭的一霸,一次偶然的機會,他救了阿蝶,得知她是自己的堂妹,就一直照顧到現在。

    阿龍不僅僅是哥哥,更是恩人。

    阿蝶打傷寧陽的事,很快皇后就知道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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