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你答應也得答應,不答應也得答應,景乾明兒就住到忠義侯府去,讓秦承頌帶着他,有他小姨管着,不會走歪。”

    陳老太太說完這句話,敢不管跟着的兩個人什麼反應,就把人轟了出去。

    顧謹言扶着謝錦華出來,問:“母親,該怎麼辦?”

    謝錦華嘆氣:“能怎麼辦?”

    默言跟春喜學着插花,景乾蹦跳着跑進來:“小姨,小姨,我住哪兒?”

    默言愕然回眸,只見顧謹言跟在後面,放下花,迎了出來:“你怎麼來了?”

    “老太太讓我把景乾送來,詡親王要他當伴讀,讓秦承頌帶帶他,學習規矩。”顧謹言冷冷道。

    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默言也很冷淡,並沒有請她進屋坐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顧默言,我兒子交給你了,他若少了一根頭髮,我唯你試問。”

    默言怔了怔,好笑。

    “娘——”景乾也很不高興:“你幹嘛這樣對小姨?”

    “沒良心的小畜牲。”顧謹言罵了一句,心胸起伏得厲害,景乾很難過:“娘……”以前娘從沒這樣罵過他。

    “別叫我娘,沒想到,自個養的也勢利,不就是她現在嫁得好嗎?是誥命夫人嗎?你寧願跟着她也不願意跟我在家,我辛辛苦苦生你養你,這十幾年,我的心意都喂狗了。”

    “夠了。”默言聽不下去:“景乾是你兒子啊,你幹嘛這樣罵他?”

    景乾確實很傷心,剛進來時的滿腔喜悅化爲烏有,還懵懵的不知所以。

    顧謹言卻轉身就走。

    默言懶得理她,正常人與瘋子計較只會把自己也逼瘋。

    景乾卻跟了上去:“娘,我跟您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回去做什麼?讓你曾祖母罰我嗎?”

    “娘,我不去做伴讀了,我去書院讀書。”景乾牽着顧謹言的衣袖:“我以後……以後再也不來小姨家了,您別生氣,別傷心,是兒子不好……”

    默言一陣心酸,多好的孩子……

    顧謹言回頭,得意地冷笑一聲,拉住景乾的手就往回走:“我可是送你來過了,是你自己不願意。”

    景乾點頭:“是,是兒子不願意,與孃親無關。”

    顧默言實在看不下去,向前追了幾步,景乾卻揹着向她搖手,默言嘆了口氣,算了,別人家的事,自己管不了,管多了還是仇人。

    正要回屋,顧謹言卻又轉回來:“詡親王那邊你要去說,是你不讓景乾當伴讀的,可不能連累我們家。”

    默言: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你若出來的,當然得你去圓話,我們陳家不想參與太子與詡王之間的任何事,你要站隊是你的事,別拉我們下水,將來不管誰上了位,陳家至少可以安穩渡日。”

    這樣想似乎也沒有錯,但想富貴又怕冒險,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?

    顧謹言並不是安貧樂道的,要不然,當初怎麼會躥掇顧家把顧知言嫁給大二十歲的蕭家人?

    只是不看好詡親王吧。

    默言沒理她,顧謹言皺眉吼了一句:“聽見沒?”

    “你誰呀,在我家大呼小叫?”正好秦承頌回來,幾步跨過來,擋在默言身前。

    顧謹言臉一白,她素來有點畏懼秦承頌,不由自主後退兩步。

    “姨父,我娘她……”景乾暗暗指了指腦子。

    秦承頌厲聲道:“詡親王在等你,怎麼還在此磨蹭,長順,把人送過去。”

    “姨父……”景乾想解釋。

    “閉嘴!去了詡親王府,好好讀書習武,詡王府的老師和師傅都是頂尖的,你們陳家根本就請不到也請不起,別辜負了該學習的時光。”

    景乾還想說什麼,已經被長順連拉帶拽弄走了。

    顧謹言僵着臉半晌沒說話。

    “陳夫人是要進來喝杯茶嗎?若是不,那就請回吧,長福,送客。”

    顧謹言就這樣走了,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敢說。

    還真是惡人需要惡人磨啊。

    默言對秦承頌豎起大拇指:“相公,還是你厲害。”

    秦承頌揉了揉她的額發,一把將人摟起:“有獎勵嗎?”

    默言看了眼四周,只有春喜在屋裏,迅速親了一口,蜻蜓點水。

    “沒誠意,走,回屋。”

    默言嚇到,掙扎着要下來:“你幹嘛,大白天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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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娘子,你看,我額頭長痘印了,特意去問過太醫,你可知太醫怎麼說?”

    “好,我知道了,你先放我下來,人家害羞嘛。”默言小聲撒嬌。

    秦承頌骨頭都快酥了,把人放下,裝出一本正經。

    默言指了指屋裏:“你先去,我備點熱水,偷偷兒的。”

    某人心領神會,興奮地進了屋。

    默言轉身就跑,這還了得,晚上折騰還不夠,大白天還……

    這樣下去,會短命的呀。

    可是還沒中幾步,就遇上阿蝶,她正被門房領着,好奇地四處打量。m.

    “阿蝶?你怎麼來了?”

    “我來看看你呀,都好幾天了,你不去,我當然要過來啊。”阿蝶興沖沖的,沒有半點不高興,默言怔了怔:“那個,你哥呢?”

    默言是想問和親的事,又不知怎麼開口,就胡亂說了一句,哪知阿蝶好開心:“你想我哥啦?太好啦,他也時刻在想你,顧默言,你不如跟我們回大戎吧,嫁給我哥,將來就是皇后娘娘。”

    “小丫頭片子,又胡說八道,對了,你怎麼一個人出來了?”

    “別提了,有個什麼寧陽公主的,天天往驛站跑,煩都煩死了。”阿蝶拉着默言的手,指着庭院裏的一珠花木:“我能摘這個花嗎?”

    那是秦承頌最愛的君子蘭,難得開了花,放在庭院中曬太陽呢。

    “不能。”

    阿蝶臉一垮:“小氣,一朵花而已,也捨不得。”

    “你摘了,旁人還看什麼?它可難開了,不過,你喜歡花,我可以帶你去剪梅枝。”

    “好看嗎?”

    “嗯,怎麼說呢,各有各的美,但梅花多,蘭花只開了一朵,摘了就沒了,別人想看就看不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好吧。”阿蝶有點不情願,一邊走一邊回頭瞅那朵蘭花。

    “我看見秦承頌在屋裏啦,兇巴巴的,我不喜歡他。”還沒到梅樹林,阿蝶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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