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當本公子傻嗎?請你們來當護院,若不對你們沒有足夠的瞭解,能請嗎?”秦孝玉道。
秦承頌看了他一眼,這個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庶弟,以前要多討厭就有多討厭,因爲默言的緣故,曾經有過想宰掉他的衝動,但後來默言進了侯府,這個弟弟也進了侯府,他倒不想殺了,報復的最高境界就是將他得意之處毀滅。
果然,從自己與默言的感情越來越增進,直到彼此相愛,又定下了終身,眼見着秦孝玉的眼睛一點一點失去光亮,越來越沉默,越來越心疼難過,秦承頌的心情就無比爽快。
但是,黑怒湖一趟回來,發現這小子還是很優秀的,能忍,還有擔當,比起秦承贊不知強多少,而且,他是真心對默言好的,也是真心對自己這個大哥敬重的,也知道適可而止,並沒有死纏爛打。
誰沒有點青春年少時的衝動與犯錯?
秦孝玉長得象越夫人,所以相貌俊美,兩兄弟相比,他更英俊更得女兒家的喜歡,以前會吸引顧默言也是合符常理的。
秦承頌也不自卑,男人就要有男人味,男子氣,他家娘子就喜歡他這款的,這讓他很得意也更自信,男人最大的成功不一定是升官發財,讓心儀的女子愛上並且深情,纔是真本事呢。
“哥,要多久?”秦孝玉打斷秦承頌的走神。
“長順,要多久?”
“八百里加急,頂多三天。”長順道。
“叫人路上小心些,別嚇壞了小孩子,更別讓他摔下馬,失足落了水,知道嗎?”秦承頌吩咐道。
那人卻平靜下來,又耷拉下眼皮。
秦孝玉拿出一張畫:“你當三爺在唬弄你吶?看看,認得這上面的人不?”大風小說
上面畫着一對母子,雖然線條簡單,但一眼就能看出畫的是誰。
那人一臉絕望:“你們……你們要幹嘛?我什麼也不知道,真的什麼也不知道。”
“長順,三匹馬。”秦承頌道。
“好,我說,你們別動我兒子。”虞四大急道。
“我沒殺人,我只是……”
“你只是什麼?”
“我只是把人帶進來,又送走了。”
“誰?”果然不出所料,秦孝玉一拍桌子,大喝。
“我也不知是誰,他拿給了一百兩銀票,也沒說是幹嘛,只說想進侯府,探聽些消息,我真不知道他要殺越夫人。”虞四道。
“你不知道?”秦承頌冷笑:“不知道你幹嘛提前把你兒子和小妾送走?不知道臉還這一副誓死如歸的樣子?這事你籌劃有多久了?究竟是誰指使?”
“送走兒子只是湊巧,那個人是我在賭場認得的,很羨慕我能在侯府當差,還有五倆銀子的月俸,問還有沒有缺,想要這份差事。我知道他人已經滿了,不招人了,可後來有一次我輸太多了,沒銀子往屋裏拿,賤內就鬧騰得不可開交,我的月例大多都給了兒子,所以,能往家裏拿的就不多,又輸得狠,一下子欠了八十五兩,是他給我還了,另外還給了一百兩……”
“他沒說殺人,那塊磚是我給他的,在前院的馬廄裏掰的一塊,渣子掉頭髮絲裏了,我也不知道他要磚是殺人啊,當時他還說這磚是用京郊的粘土燒製的,很難斷,還斷定我沒本事徒走砍斷呢,小的當時也只是起了勝負欲,就弄了半戴給他,哪知他竟然用這來殺人,當時就嚇壞了,如今查到小的頭上,小的知道遲早是一死,說與不說沒多大區別,所以……”
“還是有區別的,比如說,說了,能給你個痛快,還能讓你兒子安生地在朔原活下去。”秦承頌道。
“那人是誰?何種身份?”
“小的真不知道,只知道他叫楊青,左手臂上紋着一條青龍。”
“那現在呢?你送走了他?”秦孝玉問。
“是的,小的怕夜長夢多,他殺了人,還是殺的越夫人,我一聽就慌了,再把他留下,抓着他了,肯定會咬出我,可他就這樣走了,會不會是騙子呢?小的猶豫了很久,想得越多,腦子裏那團線就越亂,扯都扯不清楚。
“你就沒想過,他一個想做護院的人,憑什麼會有那麼多銀子?對了,你的銀票呢?給我瞧瞧。”
秦孝玉道。
虞四狀似翻了個白眼,這個院子又不是很安全,銀票放在身邊根本就不安全。
但長福是個最會找東西的,不多時便在他的臥房裏找到了那張還未用過的銀票,正是餘慶齋的。
秦孝玉盯着那銀票:“餘慶齋的銀票,好大手筆啊,出手就是一百兩,這印章……”他遞給秦承頌。
那印章雖然只有一半,但可以看出,是曹家的。
“曹國公家的,有意思。”秦承頌道。
秦孝玉:“太子妃姓。”
“他瘋了,真是瘋了。”秦承頌氣得摔掉那張銀票,在屋裏走來走去,秦孝玉道:“你怕啦?”
“怕?讀書時只這個字沒學,也不會寫。”秦承頌道。
“那你接下來怎麼辦?”秦孝玉道:“我娘死得太慘了,大哥……”
竟是跪下。
秦承頌忙扶起他道:“阿玉,別這樣,他是在給我警告,是我連累了你,連累了……”
“說這些做什麼?我們都是一家人,你損我也會損,你榮我纔有好日子過,不是要依附你,這是咱們的命,既然做了兄弟,又怎會將別人的罪過怪到你身上?”
秦承頌抱住他,拍了拍他的背:“可我還是……很愧疚,你放心,這個仇我肯定會報,還有,咱們府裏的安保要加強,這次殺越母親,就是爲了給我警告,說明我現在查的方向是對的,皇后的死,與太子肯定有關,皇帝有心輕輕放過,還是想給他留體面,可我不答應。”
“哥,咱們還有別的法子報復嗎?別扯進皇位繼承這事裏頭,我怕你難以脫身,將來大嫂與侄子們沒好日子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