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子妃:“十兩銀子一顆藥,你說貴不貴?”

    黑色的,比小拇指頭還小的藥丸,十兩銀子一顆藥,這一小瓶豈不是……

    果然這種東西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是暴利。

    難怪世子妃當重禮送給自己,兩小瓶,加起來幾十粒,確實花了大價錢。

    老王爺脾氣大,規矩也大,世子妃到底沒能在忠義侯府住下,沒多久就被王府來人接走,臨走時,世子妃很害怕,特意將默言扯到一邊問:“我回去,多久會發作?”

    默言道:“發作的時候,繼續服藥就不會有太大症狀,但中毒會越來越深,毒癮也會越來越大,就要看夫人您想不想戒掉。”

    世子妃紅着眼道:“中毒久了會如何?”

    “骨瘦如柴,有的還會出現皮膚潰爛,牙齒掉光,衰老很快,到底是毒啊。”

    世子妃愛美,後院又還有好幾個虎視耽耽的妾室盯着呢,變醜是她絕對不能接受的事,比死還可怕,何況放心不下孩子。

    “那怎麼辦?能戒嗎?”

    “當然能戒,只要有恆心毅力,肯定能戒掉的,只是,真的需要很強的意志力,稍一不慎會全功盡棄。”

    世子妃握緊默言的手不肯走:“怎麼辦?救我呀,顧娘子。”

    這種事情,外人真的很難插手,太醫更束手無策,默言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宜太勞累,何況,王府裏其他人知道了會如何,默言真的無法估計。

    府里人在催:“世子妃,王妃請您趕緊回府,若真身體有不適,請顧娘子開好方子,自有人按配方給您抓藥。”

    世子妃知道不能忤逆王妃,可是……

    侍女拖着她走,世子妃一步三回頭,滿眼無助與央求。

    默言也無能爲力,嘆了口氣,轉身回屋。

    知言正在做刺繡,看衣服顏色和料子不象是女孩子的。

    默言支着腰慢慢走過去:“怎麼,還在爲你姐夫做衣服?”

    知言睃她一眼:“姐夫還用得着做衣服嗎?都好幾箱籠了,穿多少年才穿得完?姐,你不能太奢靡了。”

    這就奢靡?

    “你不覺得自己用詞不妥嗎?”

    知言頭也沒擡:“我給三公子做的,他的衣服給了小王爺。”

    默言就笑:“瞧瞧我家四妹妹,多體貼啊,是小王爺穿了三公子的衣服,又不是你穿了?幹嘛你要賠一件?”

    知言嗔她一眼道:“不同你說了,我願意。”

    嗯,千斤難買你願意。

    默言故意湊近她耳畔:“換了借的你姐夫的衣服,你會賠他一件嗎?”

    “當然,姐夫有錢。”

    說到錢,默言頭痛,

    “誰與你更親?三公子誰啊,比姐夫還親哦。”默言故意道。

    “姐……”知言臉紅。

    默言不再逗她,皺眉坐在搖椅裏。

    知言問:“你好象沒喫什麼東西。”

    默言:“沒胃口。”

    知言:“你只是個小女人,懷着身孕的小女人,不是救世主,不是誰家有難處你都能幫襯解決的,別給自己太大壓力。”

    默言愣住,笑道:“我家四妹妹會勸人了,你這話好有道理。”

    知言嗔道:“知道我說的是道理,就要照做,如今這世界上,我也只有你這個姐姐了。”

    以前有大姐顧謹言,顧家三娘子遠嫁,好幾年才能見一面,知言與她感情一般。

    顧謹言……

    默言還是有點難過,心疼景乾那孩子。

    “你真的不去陳府?”問知言。

    知言搖頭:“我不想見她,若她還活着,我會當面質問她爲什麼,以前的大姐真不是這樣。”

    默言摸了摸她發頂:“傻子,她是走火入魔了,以後你嫁了人要記住,無論有多愛那個人,都要保持本心,不能因爲那個人迷失了自己,做違背本心與天良的事。”

    知言擡頭認真回答:“知道了,我絕不會,你也一樣。”

    “四娘子,三公子送了桃來,說是新鮮才摘的,請四娘子品嚐。”外頭小丫環稟道。

    默言好笑,問那丫頭:“三公子的桃只送給四娘子喫?我沒有?”

    小丫頭愣怔了下:“桃子是府裏的。”

    應該是你想喫可以自個摘?

    默言氣笑:“四娘子也在府裏住着,她喫不能自己摘?”

    小丫頭:“樹上有毛毛蟲,四娘子嬌嫩得很,不能傷着。”

    哎……<br/…

    那本夫人就能傷着?

    喫飽就犯困,孕婦的磕睡就是比旁人多。

    默言往裏屋去,小香兒進來稟道:“小王爺來了。”

    默言只好又去了正堂。

    小王爺一臉慌張,進來就向默言一揖到底:“顧娘子,救救我母妃。”

    果然!

    默言嘆息道:“小王爺覺得我這狀況能出診?”

    小王爺也覺得自己強人所難,可是……

    “你救過一次母妃,還請顧娘子辛苦。”

    知言皺眉道:“小王爺,家姐只開方子不成嗎?”

    默言突然想起什麼,皺眉道:“算了,過去看看吧。”

    小王爺大喜,知言卻攔着:“你可真是不肯消停,姐夫回來又要生氣。”

    默言道:“王妃因爲肺病的事體質很差,她同世子妃不一樣,我得去。”

    王妃的血壓有點高,血糖也高,默言上回給她驗過尿,雖然這裏沒有試劑,沒法檢驗別的指標,撒在地上的尿液吸引螞蟻,可見血糖過高。

    這種伴有基礎的癮者不能用簡單粗暴的法子戒斷,不然很危險。

    春喜也不高興,但知道默言決定了就攔不住。

    只好跟着。

    給王妃診治過後,默言睏得眼皮都提不起了,回來的路上,半歪在春喜懷裏任由馬車搖晃。

    半路有人攔住馬車,春喜掀了簾子問:“何人?”

    車伕回答:“是東宮的人。”

    默言迷迷糊糊道:“誰也不見,本夫人困得很。”

    外面那個道:“東宮的牀很舒服,請顧娘子移步。”

    默言擡眸,那人眼神銳利,嚴厲冷肅。

    好好的帥哥,幹嘛臉冷得如冰一樣。

    “我若不去呢?”默言坐直身子,懶懶地問。

    “顧娘子要抗旨?”那人說着拔劍抵住車伕的喉嚨。

    殺個車伕對東宮來說算不得什麼,就算默言受了驚嚇去告狀,沒什麼用,頂多挨一通斥責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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