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春宮外早就被圍住,並未見有人離開,末將耐心有限,我數十個數,若娘娘再不交人,那這小雜種的命,就只能交待在這兒了。”
“放開小逗兒。”默言自門後走出,手中拿着一支弩箭,對準那人。
一個孕婦,拿着個小巧得不能再小的,毫不起眼的弩箭,玩家家呢?
那將軍笑了:“好啊,夫人儘管射殺我,看是這孩子先被末將摔死,還是末將先被夫人射死。”
默言也笑:“小逗兒與娘娘乃秦大人沒有半點血緣關係,我早就嫌他累贅,拖累娘娘了,你儘管殺他好了,殺了他,本夫人就可以名正言順射殺你了。”
“呵……”
“噗!”
那人身邊的一名侍衛應聲倒地,笑,戛然而止!
那隻精巧的弩上自動續上一支箭,箭頭對準自己,離得不遠,能看見箭頭上泛着藍色的瑩光,這位顧娘子擅毒!
不論自己摔不摔孩子,這枝箭都能射死自己,傷不會很深,但毒能見血封喉。
他緩緩放下孩子,大宮女衝過去將小逗兒抱過來,小逗兒哭得一抽一抽的,孩子嚇壞了。
默言的箭仍然射出,那將軍瞪大眼睛,仰頭倒地,到死都不能相信,默言竟然如此不講信用。
“默言……”
“最討厭拿孩子威脅的,這種人,活着就是浪費空氣。”默言冷靜道。
確實討厭,但是……
她這一下子連殺兩人!
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嬌柔的弟媳婦嗎?眼睛都不帶眨一下。
可這種時候了,生死存亡,她不殺人,人家就要殺她。
“將軍!”侍衛被震懾住了,敬惕而又略帶恐懼地望着默言。
默言手中的箭又自動續上,箭頭正緩緩對準其中一人。
“退出去,否則,他們就是你們的下場,我的箭不多,但再殺幾個人不成問題。”
地上躺着的兩個,已經面露黑紫,死得不能再死,不錯,顧默言的箭並不很準,但距離近,主要毒性烈啊,只要擦破點皮也會死啊,命只有一條,死了就沒了。
這些人,都是北大營的,北大營在京城北,守着大運河,這些人雖然是軍人,卻沒真正上過戰場,且大多都是京城貴族子弟,不會讀書的就去軍營裏混資歷,好有個一官半職,所以,惜命得很。【1】【6】【6】【小】【說】
“退!”守在外頭也一樣,只要不放過,就不算沒完成任務。
他們很快做出決擇,退了出去。
榮妃拍了拍胸,鬆了一口氣,可一見地上的屍體又開始頭皮發麻:“默言……”
小逗兒還在哭,默言拍了拍他的背,小逗兒已經有一歲了,與默言向來親厚,委屈巴巴地抽泣着:“舅……舅媽……”
會說話了。
默言鼻子一酸:“別怕,乖,讓嬤嬤帶你回屋好不好?”
榮妃心疼她,孩子嚇成這樣,還是頭一回,淚珠兒也跟着往下掉:“寶兒,乖,聽舅媽的話。”
“別動榮妃,把顧娘子帶走。”來得是個千戶長,五品將軍,絡腮鬍子、
“放開顧娘子。”榮妃大喝:“你們憑什麼抓她,她是個孕婦。”
那人沒理榮妃,帶着默言走。
默言被粗魯地推桑着,跌跌撞撞,春喜拼命甩開看押走,衝過去扶住默言,那人甩了春喜一耳光,春喜摔倒在地,又掙扎着爬起,默言突然想起長順,剛纔在殿外沒見到長順,他人呢?
“我同你們走,放了我的丫頭,她什麼也不知道。”默言道。
沒人理睬她。
春喜:“奴婢不走,奴婢同夫人一起,你們別推夫人,她是個孕婦,孕婦啊。”
養心殿裏,皇帝並不在,卻有好幾個內閣大臣,幾乎三品以上的官員都被抓進了養心殿,秦承頌也不在。
不在,是逃了還是關在另一個地方了?皇帝呢?
默言的心揪得老高。
大臣們一個個都被按在地上坐着,不許動,一個陌生將軍正在殿內巡視,來回走來走去。
見默言p;見默言進來,他脣角勾起一抹冷嘲,衝了過來。
“放開她,你們……你們別傷害他,別傷害她。”
讓人意外的是,過來攔住那人的竟爲顧老太爺。
老太爺以前確實官至三品過,但早就致仕在家,沒了官職,這些人抓他做什麼?
“走開。”那將軍粗魯地推開顧老太爺,老太爺六十多歲,身體還算硬朗,他又衝過來擋在默言身前:“她只是個婦人,還懷着孩子……”
那將軍不耐地揪住他的胸衣往後一摔,老爺子仰天倒地。
“幹什麼?你是畜牲嗎?”
不僅對孕婦,對老人也如此粗魯,默言大怒。
“你敢罵本世子?”那人反手一巴掌,默言頓時眼冒金星,差點沒站穩。
“住手。”出言的是禮兵尚書顏大人:“冷世子,何必對婦人和老人如此粗暴。”
“粗暴?”冷耀禮冷笑,將默言從地上拎起:“顧娘子是吧,你好本事啊,可還記得寧陽?”
默言抹了把嘴角的血,回頭看仍倒在地上未起的老太爺。
被她的無禮惹怒,冷耀禮又是一巴掌。
“太過份了,放開顧娘子……”顏大人又喊道。
“顏大人,你再囉嗦,信不信本世子殺了你?”冷耀禮揚手割了一名宮女的喉嚨,那宮女莫明就沒了名,倒在血泊裏。
“顏大人,別再說了。”官員們忙勸道,別再激怒這個人,殺人不眨眼啊。
“不行,做人不能忘恩負義,顧娘子救過我兒媳婦。”顏大人還是害怕的,但還是說道。
“是啊,顧娘子也救過我閨女,那次酒樓起火,她受傷中毒,多虧了顧娘子。”另一個官員小聲道。
“於你有恩?那好,你替她死。”冷耀禮扔下默言,緩緩走過去。
官員嚇得立即垂下頭,但冷耀禮仍一腳踹去,正中胸口,官員頓時口吐鮮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