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有資格?你的皇位不也是奪來的嗎?”太子吼道。
“朕不奪便有性命之憂,你呢,誰人與你爭?你是朕最器重的兒子,你比昱兒大了十三歲啊,他是你弟弟,你做兄長的不能多關愛他嗎?他這麼小,怎麼跟你搶怎麼跟你爭,你羽翼早豐,他呢?蕭家現在是什麼光景?還有人可與你對抗嗎?”皇帝恨鐵不成鋼,又苦口婆心。
“夠了,不想與你囉嗦了,全是些虛僞之極的謊言,我算看清楚了,不是他要與我爭壓,你沒說錯,阿昱確實年紀小,便是這個妖婦也沒起過爭儲的心,他的野心都是你故意激起的,蕭家廢了是我的錯嗎?在大梁,想讓哪個家族旺,哪個家族衰,還不都是你的意思。大印我都拿來了,寫詔書吧,禪位於我,你當太上皇。”
太子拿來絹帕,準備好筆墨,把皇帝拽到桌前,用如架在皇帝脖子上:“寫,別讓我說第二遍。”
“朕若不寫呢?你要弒君嗎?”
“殺你?不,你是我父皇,我不會殺你,但我會殺她。”太子說完,扔下皇帝,揪住貴妃的頭髮拽到殿中:“多一刻鐘,我便削掉她一隻耳朵,兩刻鐘便剁掉她一雙手。”
“你放開她,放開我母妃。”冷盛昱大吼。
太子一腳踹開她:“你莫急,等我先修理了這個妖婦,再來置辦你。”
“盛坤——”皇帝大吼。
“你寫不寫?”太子一刀割去,貴妃左臉血流如注。
皇帝手在擅抖:“住手,住手,朕寫,朕寫。”
“不許寫。”蕭貴妃冷喝,掙扎着戰起來,不顧鮮血染紅了衣襟:“你若敢寫,我恨你一輩子,死了都恨你。”
“愛妃……”皇帝顫聲喚道。
蕭貴妃輕蔑道:“不許叫我愛妃,我這輩子最遺憾的事,就是嫁給了你,不,嫁你是無法改變的,最恨是自己動了情,不該愛上你,因爲愛你,我從不爲昱兒爭,也不管蕭家死活,只怕你爲難,一切以你的利益你的需要爲第一,可我得到了什麼?這個畜生早就沒幹過人事,你冷眼看着,縱容着,任由他一次次害人,一步步走到如今這個地步。”
“阿瑤……”皇帝痛苦喚道。
“別裝了,冷盛坤,在他眼裏,你不是兒子,阿昱也不是兒子,這個人,他誰也不愛,只愛自己,你想當皇帝,呵呵,等你殺了我,廢了阿昱,他的手段就出來了,你成了謀反叛亂殺弟的罪人,從此再無人與他爭奪皇位,他會千秋萬歲,保座永固。”
太子愣住。
隨即哈哈大笑:“你在說反話想讓我放過你兒子?他在我手上,外面全是本太子的人,西山和北山大營已經包圍了整個宮牆,御林軍統帥也是本太子的人,龐統領早就是我的人了。”
“快寫,不然,我剁了她的手。”太子邊說邊舉起刀。
太子面色微變,看了眼身後的侍衛。
“殿下,不好了,秦承頌攻進來了。”
太子回頭的一瞬,秦承頌已經衝進來,一箭射中太子的手臂,太子刀落地。
“怎麼可能……”太子不可置信地喃喃,今日之事他做了周詳的策劃,皇帝附近的兵力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,連御林軍都反了水,秦承頌還哪來的兵力?
然後,皇帝身後的侍衛已經給皇帝鬆了綁,皇帝起身,擡手給了太子一巴掌。
秦承頌給冷盛昱鬆綁,冷盛昱忙扶住貴妃:“母妃,母妃,你怎麼樣?”
貴妃的左耳被太子削去,半邊臉全是血,她那麼愛美的人,卻滿不在乎地笑着:“現在相信了嗎?”
太子大吼:“不可能,不可能的。”
“怎麼不可能?除了冷耀禮是真心背叛了皇帝,其他人都在騙你,而冷耀禮只在北營只是個虛架子,根本沒有實權,都是他的計謀,就等着你與冷耀禮往裏鑽呢。”貴妃道。
“是這樣嗎?秦承頌,你告訴本宮,她說的是假的。”太子大吼。
“是真是假,殿下不會看看這些都是什麼人嗎?”
秦承頌帶來的全是御林軍。
“殿下不知道嗎?龐統領沒有御林軍的大印,真正的印信一直在臣的手上。”<b。”
太子怒視着皇帝:“所以,蕭貴妃說的全是真的,是你設的圈套,你一直在等着今天?”
皇帝嘆氣道:“是你太心急,朕說過,朕很器重你,你是太子,朕一直都沒有廢掉你的儲位,等朕百年之後,皇位能不是你的嗎?可惜,你心術不正,德行有缺,弒君叛亂,朕真的救不了你。”
太子大笑:“救我?你有心救我?虛僞!”
貴妃顧不得痛拉住秦承頌:“默言呢?冷耀禮反了,他恨默言,要爲寧陽報仇。”
秦承頌怔住,看向皇帝。
皇帝:“你沒有派人保護她嗎?”
“你說,長春宮最安全。”秦承頌冷聲道。
“朕都被他擄來了,有些事情,朕也沒辦法控制。”
秦承頌轉身就跑。
剛到養生殿,便有官員迎上來:“秦……秦將軍,你總算來了,你家娘子……”
“她在哪兒?”
官員指指內殿:“在生產,太醫在裏面,有醫婆。”
秦承頌往內殿衝,被拉住:“使不得,使不得,你進去了也是添亂。”
殿裏傳來痛苦的叫聲,秦承頌的臉刷白,腳象灌了鉛,剛走兩步就軟倒在地,官員忙扶起他:“將軍,女人生孩子……是會痛,彆着急,嚴太醫在裏頭,兩個醫婆都是經驗老到的。”
說話是徐閣老:“顧娘子是女英雄,若不是她,我們這些老頭子都要受凌辱。”
殿裏,冷耀禮的屍體還在。
長順正抱着春喜發呆。
秦承頌濃眉緊皺:“春喜……”
“是個烈性的丫頭,爲救顧娘子而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