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她繫好安全帶時,他遞過來一瓶水。
剛好雲千奈有些渴,便接過去擰開。
“澤言,我們需要那麼急着離開嗎?”
雲千奈偏頭望向後座推着行李箱,神色複雜。
李澤言看到她喝下水,眸子閃過一抹光芒,轉瞬即逝。
“自然是越快越好。”
“小奈,你放心,等我們安頓下來,奶奶那邊我會盡量安排好。”
雲千奈聞言,便不再說話。
漸漸地,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扭曲,腦海像是灌了水泥一般重。
“困了?”
“先睡一會吧。”
依稀聽到李澤言溫柔清冷的嗓音,雲千奈點點頭,便徹底放心進入睡眠。
李澤言拿出不大的毛毯展開,輕柔披在她身上,修長指尖撩動着她鬢角的髮絲。
“小奈,對不起。”
“我實在是太害怕了。”
害怕雲千奈會捨不得宋文浩,擔心她不跟自己走。
內心深處極端的害怕讓李澤言必須採取行動來保證雲千奈跟他走。
而他選擇的方式是下藥。
酒店內。
宋雨兒一拳一拳砸在地板,手背破開口子流出殷紅的鮮血,在地面繪畫成悽美的圖案。
“爲什麼?”
“爲什麼他還是不愛我?”
明明她付出那麼多,爲了李澤言她拋棄家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國外生活。
一想到李澤言會重新回到雲千奈身邊,兩人結婚生子。
那些曾經對她溫柔寵溺的眼神全部迴歸到雲千奈。
兩人會舉辦強大的婚禮,再生個一兒一女。
指不定雲千奈會在某一天好奇跟李澤言提起。
“宋雨兒她比我好看,比我有錢,你真的沒有對她動心?”
他則輕蔑一笑,“宋雨兒就是個神經病,我永遠都不會喜歡她。”
“小奈,我喜歡的人永遠是你。”
思及此,宋雨兒疼到無法呼吸,整個小臉揪住並變得鐵青。
“不行。”
“絕對不可以。”
指甲猛地陷入她的手心,手掌都是淤青血跡,可宋雨兒感覺不到疼痛,她眼神犀利歹毒。
做出一個驚人的決定。
“她絕不會放任李澤言和雲千奈雙宿雙飛。”
“就算是死,李澤言都要死在她身邊。”
落寞失魂的眼睛煥發出巨大的光芒,宋雨兒像是重新裝上發條的玩具,蹭一下從地上蹦起來。
像是一團勁風衝出酒店。
她第一時間到地下車庫,坐上蘭博基尼。
瞧着手機地圖上緩慢移動的小紅點,她面容越發猙獰。
“李澤言,你肯定沒有想到吧。”
“我會在你的手機裏安裝定位器。”
其實定位器是在國外就已經裝上,畢竟宋雨兒跟顧北之一樣,疑心病特別重。
現在的她特別感謝當時的自己。
李澤言擡手撫摸着觸碰着耳朵裏的藍牙。
“澤言,我再給你一個機會。”
“只要你願意回到我身邊,我可以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。”
藍牙耳機傳來宋雨兒低沉夾雜着瘋狂的聲音。
“宋雨兒,不可能。”
“你偷走了我的時間,那些不屬於你的三年的時光。”
三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,就像是人生軌跡的路口,只要開錯一條道,人生會大不相同。
好在老天爺憐憫他,一場車禍讓李澤言恢復記憶不至於痛失所愛。
“澤言,我們相愛三年。”
“整整三年的時間,一千多個日夜,李澤言。”
“你跟我朝西相處,有沒有那麼一刻對我動過心?”
宋雨兒捂住嘴巴,哽咽着斷斷續續問道。
這也是她三年來日思夜想的想要開口詢問,卻不得不嚥下的問題。
“從來沒有。”
李澤言回答得乾脆利落,沒有絲毫的停頓。
恰恰是這樣,更能證明在他心裏宋雨兒一點地位分量都沒有。
但凡李澤言停頓猶豫,宋雨兒都會自我欺騙覺得他心裏還有她。
微涼的,晶瑩剔透的眼淚在聽到李澤言絕情話語時悄然滑下,流到顫抖的嘴脣上。
宋雨兒舔了舔,滿是苦澀的味道在味蕾漫開。
“既然如此,那我們一起下地獄吧。”
宋雨兒猶如寒潭冰窟的嗓音從耳機悠然傳出,聞言,李澤言心頭涌起一縷不安。
“宋雨兒,你這是什麼意思?”
在他想要繼續追問時,宋雨兒已經果斷掛斷電話。
泛着水色的漆黑寒潭眸子中帶着絲毫掩飾不住的必死的決心。
此時宋雨兒雙眸滿是嗜血,情緒理智正在漸漸被憤怒吞噬。
腦海中唯有一個念頭——殺死他們!
她看了眼漸漸靠近的小紅點,擡眸透過玻璃車窗看着正在行駛而來的汽車。
“李澤言,雲千奈,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們好過。”
說罷,兩隻眼珠子都被赤紅的血絲蔓延覆蓋,宋雨兒此時更像是被撒旦附身的魔鬼。
面容猙獰可怖,目光仇視盯着前方的車輛,宋雨兒脣角勾起詭異的微笑,腳踩着油門。
“去死吧。”
踩着油門的腳越發用力,宋雨兒扭曲的面容更是越發猙獰。
李澤言聽完她的話後,心神不寧,那股不安漸漸加重。
側頭望着睡得乖巧的雲千奈,他輕柔撫摸了她的臉頰。
“小奈,有你在我還在害怕什麼?”
話音剛落,不遠處刺眼的白色燈光明晃晃照射在李澤言眼睛。
他下意識擡起手擋住眼睛,直到透過朦朧的強光看到宋雨兒猙獰可怖的面容。
“去死吧,你們兩個。”
李澤言隨即意識到什麼,狂轉着方向盤。
“去死吧,你們兩個狗男女!”
此時宋雨兒已經全然瘋癲,沒有一絲一毫的理智可言。
唯一的念頭就是撞死李澤言和雲千奈。
絕對不能讓他們活着有調侃她的那一天。
彭彭彭彭彭!
狹小的隧道內,一來一回方向相反的兩輛車越來越近。
李澤言沒有可後退的路。
他瞧着車輛越來越近,一個轉身把雲千奈死死護在身下。
緊接着耳邊響起可以震碎耳膜的撞擊聲。
“雲千奈一定要死。”
這是宋雨兒在車輛撞擊上去時,唯一僅存的念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