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值晌午,一家古色古香的客棧內熱鬧非凡,說書人正在和一衆聽衆激烈討論着最近華夏內種種的盛事。
這裏遠離城市,甚至是遠離現代鄉村。
這裏是深山邊緣的一處歇腳地,來往的人不多不少,有的甚至保持着古人的裝束以及生活習慣。
客人們討論紛紛:“那誰有可能獲勝呢?”
“要我說,當屬西州的蜀山劍宗,近年來宗門整體實力天下第一,宗內人數衆多,人才輩出。”
“什麼嘛?明明是,南華宗好吧!老宗主是當代最強老前輩,有着千年修爲!”
“可是這項盛會並不允許老前輩參加。”
“那又如何,有名師坐鎮,一代更比一代強!”
說書人看着一衆熱鬧的客官,輕輕咳嗽一聲,帶着嘹亮的聲音,彷彿看透了一切一般:“咳咳,且聽吾說!今天呢,我就要來給大家講講北冥宗了!”
……
看臺底下,青年坐在角落的木桌旁邊。
一襲白衣,看起來乾淨利落,放在人羣中似乎是一個普通的青年,但是眉眼間又透露出一股不屬於他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淡然和沉穩。
尤其是那雙清澈而深邃的眸子,彷彿能將一切都吸納其中,又讓人覺得有些捉摸不透的危險。
他一邊喫着點心,一邊品着茶,似乎在沉思着什麼………
——
“何晏,我感覺我快要支撐不下去了……”
青年看着懷裏淚光閃閃的愛人,心中一陣絞痛。
從相識到相戀,短短不到一個月,背後卻有着近十年的相思沉澱。
女人雙目緊閉,臉上蒼白無色,看樣子很虛弱,但眉宇間透露出濃濃的不甘,彷彿在訴說着什麼。
“拖累你這麼久,總算能休息了,如果沒有我的話……也許你不用那麼辛苦。”
“如果沒有你,我也同樣起早貪黑,當牛做馬,而且漫無目的,得過且過,甚至可能被討債的人追殺。”
“這些時日有你陪着,我真的很開心……我走之後你一定要照顧好……”
“還有時間,我說過你不會有事的!”
……
白衣青年正是何晏。
自己的未婚妻身患絕症,而且時日無多。
想治療慕婉歌的方法只有一個,那就是得到三枚鎮魂石。
它是修煉者四重境界突破至五重境界的必須物品,而且幾乎都被宗門壟斷,就連強悍如老傢伙也只收藏了一枚,可以說相當珍貴。
以老傢伙的實力,想搶是沒有任何難度的,但是畢竟是不光彩的事,老傢伙做不出來。
也正是因爲絕玦子的正義感,教出來的徒弟即使有些小無賴,但也算是明辨是非。
華夏頂級的三大宗門,都能拿出何晏想要的東西,但是要不止一枚,眼下就只有一處宗門可去。
“外,師父!”
一道清脆的女聲打斷了何晏的思緒,
眼前的女生扎着馬尾,腰間別着一把緋色唐橫刀,看起來英姿颯爽,又帶了幾分小女人味兒。
“嗯?斯夏,怎麼了?”
看着可氣又有些可愛的徒弟,何晏淡淡說道:“你……不要給我添亂就不錯了。”
於斯夏微微一笑,說道:“知道啦——師父!”
正在思考的何晏猛然間聽到了說書人和聽衆的交談。
“北冥宗宗主,聽說是個二十出頭的大美女。”
“什麼,女宗主,還是那麼年輕?難道是個花瓶?”
“不對,因爲她是當今突破歸元境最年輕人了,門派裏面也有很多的後起之秀,這次的百宗大會,所以說誰贏誰輸,也是不定呢?”
聽着大家的討論,於斯夏的腦海裏浮現出這麼一番場景:
多年前,師父還很年輕,在十萬大山中苦苦修煉,邂逅了一位自稱是北冥宗來的一位少女。
她天賦異稟,眉間藏着淡淡鳳凰之氣。
然而少女遭遇了強悍異獸的圍攻,滿身是傷,碰上師父時,整個人已經奄奄一息了。
危難之時,是師父拯救了她。
那時候師父意氣風發,恰好少女也情竇初開,兩人在山中度過了短暫而難忘的時光。
然而少女肩負的是整個宗門的使命,和師父這樣的自由散修終究是要離別。
“未來我一定會成爲北冥宗宗主,到時候如果你需要,我定傾力相助!”
北冥宗少女臨走之時,留下了這麼一句話。
如今她已經如願成爲了北冥宗宗主,師父這是去討個人情,說不定還能多一個師孃。
何晏看着眼前傻愣愣不知在想什麼的於斯夏,敲了敲桌子。
於斯夏從花癡臆想中回過神來,若有所思道:
“師父要是有美麗宗主姐姐了,我又多了個有權又有顏的師孃,那師父會不會忘了徒兒呀?”
咚!
何晏敲了下於斯夏的額頭,並給她一個白眼。
於斯夏嬌喝一聲:“疼~”
何晏一臉黑線的說道:“於斯夏,你想什麼呢,就你這腦袋,給你講的功法你悟出了多少,一天想些什麼有的沒的?”
“師父這麼優秀,當然配得上說書人口中那驚豔的女宗主啦!”
“你閉嘴,我是去拿石頭的。”
“可是我聽清清說,你每次消失不見回來,總會多一個嫂子?”
“那這一趟要是沒多,你來給她補一個嫂子?”
“我……”
於斯夏頓時羞紅了臉,怎麼說着說着就把自己搭進去了?
徒弟怎麼可以跟師父在一起,那得多亂呀?
那以後不但收不到師孃們的紅包,還要跟師孃們爭寵,那自己不是血虧?
看着又走神的於斯夏,何晏搖搖頭,用略帶嚴厲的口吻說道:“你雖然天賦卓絕,但入行太晚,要是整天不把心思放在修煉上,以後我不帶你出行了,你就在家裏安心修煉。”
“別呀師父,我錯了!”於斯夏一聽急了,扭着何晏的衣袖求饒,“我就是想不通師傅這麼強大的散修,何必非要加入一個宗門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