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以諾醒了,她睜開眼,就看到了屋頂熟悉的水晶燈,突然閃進眼裏的光線,讓她的眼睛很不適應。
偏過頭,就看到一個美豔絕倫的中年貴婦人坐在她的牀邊,握着她的手,還掛了一臉的眼淚。
還有一個傾國傾城的小貴婦站在她的牀邊正準備給她打針。
韓以諾立馬露出一副驚恐的表情,直勾勾的盯着方南兮手上的針管。
“方醫生,咱有話好好說,先把針放下,你這麼漂亮的手怎麼能做出如此粗魯的動作。”地球人都知道,她韓以諾是最怕打針的。
方南兮聞言,趕緊把手上的針管放下,溫柔的對韓以諾說:“好,諾諾不想打,咱就不打,一會兒我讓人送點喫的藥過來。”
韓以諾眨了眨她靈動的大眼睛,一臉狐疑。
什麼情況?南兮姐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?
又看了看自己的乾媽,哭的那麼傷心,她不解道:“任女士,您這幅表情怎麼讓我感覺我……我不會真的……”
不是吧,她真的不乾淨了嗎?
她爲什麼感覺不到身上有什麼異常呢?難道她的清白就這麼失去了嗎?
韓以諾看着天花板,雙目無神,心灰意冷。
任璐和方南兮看到韓以諾那絕望的表情,又想到了她們趕過去時,在包房裏看到的場景和那個被警察當場抓到的人渣。
一想到諾諾今晚所受的傷害,她們的心臟就不由得發疼。
任璐連忙擦掉眼淚,安慰道:“諾諾,你別胡說,你好好的,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,你只是做了一場噩夢,忘了就好了。”
“諾諾,你還有哪不舒服嗎,我給你檢查檢查。”
方南兮對此時的韓以諾很不放心,他們趕到時,韓以諾的身上、臉上都是血跡,衣服也被撕壞了,身上蓋了件警服。
地上又全是那些……
那個人渣身上乾乾淨淨的,所以她不知道諾諾到底哪裏受了傷?
她本想帶諾諾到醫院做個全面檢查的,可是母親不讓,怕對諾諾的名聲有影響,所以就先帶回了方家。
剛到家,她本想以防萬一,先給諾諾注射一劑緊急避孕針,再幫她做詳細檢查的,可沒想到,諾諾這麼快就醒了。
“你們看到那個人了嗎?他是誰?抓到了沒?”韓以諾心裏還存着一絲僥倖,希望一切都只是誤會。
方南兮點點頭:“放心,抓到了,是那個酒吧的調酒師,是個慣犯了。”
“我想去洗個澡,可以嗎?”韓以諾徹底絕望了。
一想到自己被人……她就覺得噁心。
“好!”任璐趕緊去幫韓以諾拿睡衣。
“乾媽,今晚的事一定不能讓我爸媽和奶奶知道。”韓以諾進浴室前再三囑咐道。
她這麼一說,讓任璐更加難過了。
這麼好的孩子,老天爲什麼要讓她受這種傷害,心裏明明難過的要死,卻在她們面前表現的那麼淡定,懂事的讓她心疼。
任璐不放心,就守在浴室門口,她心裏莫名地擔心。
方南兮從外面買了一堆藥品,剛回到家就看到準備上樓的方燁北。
“哥,你這麼快就回來了?那個人怎麼處理的?”
方燁北並沒有回答方南兮的問題,而是先問了韓以諾的情況。
“她怎麼樣?醒了嗎?”
方南兮嘆了口氣:“早都醒了,就是不讓我幫她檢查,一醒來就要去洗澡,在我和媽面前裝的跟沒事人似的,估計心裏早都崩潰了。”
“我本來想給她打一針緊急避孕針的,以防萬一,但諾諾害怕打針,這不?我剛纔去買了一些避孕藥和藥膏……”
方燁北盯着方南兮手上的藥,表情陰沉,拳頭攥的緊緊的,眉宇間釋放出來的情緒讓人捉摸不透。
“爸和爺爺怎麼沒有回來?”方南兮接着問。
方燁北沉聲道:“那個調酒師不承認她欺負了諾諾,非說他剛進去,什麼都沒做警察就到了,還讓我們去看監控。”
方南兮冷聲道:“諾諾身上那麼多血,衣服都被他撕爛了,地上還有他用過的套,他還敢說什麼都沒做?”
“他最好是全程都用了套,要是給諾諾染上了什麼病,我把他拉去喂狗。”
方南兮走到方燁北身邊,將視線落在了方燁北的黑色風衣上,那有一片深色的印子。
她彷彿聞到了一股血腥味。
“哥,你做什麼了?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,你再氣憤也不能自己動手。”
方燁北沒有說話,徑直走回自己房間。
剛剛,如果不是爺爺攔着,他真的會把那個畜牲給千刀萬剮了。
只要一想到白色牀單上那抹刺眼的深色,他的心就痛的無法呼吸。
一直以爲小惡魔已經和陳逸凡在一起了,沒想到,她還是一張白紙。
小惡魔那麼驕傲的人,她怎麼能忍受她完美的人生留下那麼嚴重的污痕,她怎麼能接受自己受這樣的屈辱。
“砰!”
方燁北一拳砸在了浴室的鏡子上,血順着指縫不斷溢出。
想到那畜牲對韓以諾做的事,方燁北最氣的卻是他自己。
怎麼就答應那個小鬼,幫她隱瞞回國的事。
怎麼就放心她一個人住在外面。
怎麼就讓她出了這麼大的意外。
他不配聽小鬼喊他一聲哥。
他沒有保護好她。
……
韓以諾費了半天的功夫才把任璐和方南兮從自己的房間趕了出去。
關上門的一瞬,她強壓在心底的情緒終於不用繼續剋制了。
靠着門癱在地上,抱着頭失聲痛哭。
她的清白沒了,她的驕傲沒了,她的人生完了……
可她還要繼續沒心沒肺的活着。
因爲還有一羣愛她的親人,所以她不能想不開,她不能讓愛她的人擔心。
韓以諾逼着自己振作起來!
睡覺,睡不着也要睡,睡一覺起來,也許真的只是一場夢呢……
韓以諾閉着眼睛躺在牀上,她感覺自己的房間門口一直有人。
因爲每隔一會就會有輕微地腳步聲。
韓以諾知道,肯定是大家不放心她,輪番過來轉悠,估計想進來看看,又怕打擾她休息。
三樓最東邊的房間是方燁北的,最西邊的房間是方南兮的,韓以諾的房間在中間,離樓梯口很近。
這個房間是韓以諾小時候自己選的,因爲她的隔壁是方燁北的書房。
……
凌晨一點。
一間破舊的老房子裏。
一個落寞無助的身影站在窗邊,望着窗外的月光,神情呆滯。
莫淺歌站在這裏快兩個小時了。
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,老天非要這麼懲罰她。
她很小的時候,母親就不在了,兩年前,疼愛她的父親也意外去世了。
一向對她還不錯的後母突然對她轉變了態度,據說是因爲發現她和莫家沒有半點血緣關係。
說她不是莫家的孩子。
她和外婆被趕出了莫家。
同父異母的妹妹搶走了所有原本屬於她的東西。
包括她愛的男人。
真的太可笑了。
那對母女隱藏本性這麼多年,就爲了等這一天吧,實在太不容易了。
莫淺歌和外婆被趕出來莫家時,那對母女不讓她們帶走莫家的任何一樣東西。
所以,她只帶走了父母的遺相。
她全身上下只剩微信餘額裏的幾千塊錢了。
幸好,外婆在郊區的舊居民樓裏,還有一套兩室的老房子。
她們纔不至於流落街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