畢竟北胡那地兒就是由各種遊牧部落組成的,而北胡具體有多少個部落,恐怕無人能清楚。
畢竟地盤太廣,各部落爲了放牧又經常換地兒,所以很難真的統計出來。
但北胡有六大部落卻是衆人耳熟能詳的。
這六個大部落,每個都至少有十萬人,旗下養的羊馬衆多,都是在草原上圈了地盤的。
其中阿契戎,哈莫罕就是這六大部落中的兩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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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於他八哥說的,魏鈺沒有他八哥那樣氣憤。
畢竟搞外貿嘛,還是跟仇敵搞外貿,哪兒有不鬧矛盾的?
這鄰里之間有時候還能爲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鬧得不可開交呢!
魏鈺盤腿坐好,勸他八哥冷靜。
“阿契戎既將搶羊毛的事嫁禍給了哈莫罕,而衛將軍也查了出來,那衛將軍可有查出來阿契戎爲何要這般做?”
“這纔是我要跟你提的事。”
八皇子神色一正,嚴肅道:“衛將軍常年駐守邊關,與阿契戎、哈莫罕兩族打得交道最多,回來前我聽衛將軍說了一件事——哈莫罕部落的大汗如今病危,整個王庭正處於混亂奪權之中。”
“病危?”
魏鈺驚訝,若有所思道:“所以阿契戎這是想借刀殺人?讓我們去對付哈莫罕?他們不會想吞併哈莫罕吧?”
八皇子給了他一個英雄所見略同的眼神,“衛將軍也是這麼想的。”
嘶,有點意思啊。
魏鈺低頭思索起來。
八皇子繼續道:“哈莫罕的大汗有三個兒子,但大兒子魯莽,二兒子蠢笨易怒,也就剩個小兒子還行,按理說這下一任大汗的位子,該是由這小兒子接管最好,但結果你猜怎麼着?”
聽出了八卦的意思,魏鈺饒有興趣湊過去。
“怎麼着?”
八皇子神祕兮兮地笑了下,低聲回道:“結果就是哈莫罕的四公主奪了權!”
啥?!
魏鈺一下來了精神。
這是草原女王的誕生?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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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原教化之地誕生女帝是不容易的。
因爲女性經年累月在各種教條中受到壓迫,被男權壓制得毫無出頭之日,想做官都是匪夷所思,更別提女帝了。
但草原不同。
草原上沒那麼多之乎者也,遊牧人民連溫飽都是個問題,如何會追尋知識的進步,這裏的女性受到的束縛少,從古至今,部落裏誕生出來的女王亦不在少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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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鈺對這位有望登頂大汗之位的女人有些好奇,他問八皇子,“爲何會是這四公主?她很厲害?”
除非這女兒實在能力卓絕。
果然,聽到這個問題的八皇子臉上露出讚賞之色。
“厲害,比那大汗的小兒子還要厲害!你是不知道,衛將軍之所以能那般快的查清羊毛被劫一事,全靠這位四公主。”
“這位四公主似乎是早有預料阿契戎的動靜,一早就派人盯上了阿契戎,羊毛被劫,嫁禍的聲音剛起,這位四公主就私下派人找了衛將軍說明此事,並闡明他們哈莫罕要與咱們做交易的意思。”
“哈莫罕與阿契戎向來關係不睦,二者之間常有死傷,咱們大魏在不出兵的情況下,一向都是秉着讓他們相互制衡的念頭。事兒既然不是哈莫罕做的,那咱們自然也就不會找上哈莫罕,更何況那四公主還有意與大魏交好。”
“一個是野心勃勃的阿契戎,一個是有心示好的哈莫罕,選哪邊,不用想都知道。”
八皇子長舒了一口氣,“咱們也什麼都不需要做,只看着那四公主奪權就好,若她真做了大汗,咱們能得一盟友,若她失敗,咱們也不虧,左不過是維持從前的情況。”
八皇子說着,轉頭看向魏鈺,又讚歎了那四公主一句,“你是不知她這一手有多厲害,不止攔了咱們大魏,甚至還藉此事將她弟弟給踩了一腳,拉攏了王庭內不少人的支持……要是靜安也能這般厲害就好了。”
這話題跑的,過於偏了。
魏鈺還在思索那四公主的事,聞言瞅他一眼,“靜安怎麼了,靜安如今在民間可比你更有名望。”
真當人同世家貴女們一起開的婦嬰堂是白乾的啊?
提到這個八皇子有些心塞,“……如今京中貴女們都喜歡在外拋頭露面了?”
也不是說女人不能拋頭露面,只不過是相較於貴女們從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情況,如今可謂大相徑庭。
對比一下,實在值得人感慨。
而作爲親哥哥,八皇子對於妹妹都二十歲還沒成婚一事感到十分憂心。
“九弟,你說靜安究竟心悅何種男子?只要她說個數,我立刻就去幫她找啊!”
嘖。
看到這種催婚人士,魏鈺就心肝都不好了。
即便這催婚對象不是他。
嫌棄地看着他八哥,魏鈺撇嘴,“八哥你管那麼多做甚,這婚是靜安結的,又不是你結,人最後是要跟靜安過一輩子,又不是跟你過,只要靜安覺得快活,你管她成婚與否啊。”
從羊毛說到阿契戎,又從阿契戎說到栽贓嫁禍,從栽贓嫁禍說到哈莫罕,又從哈莫罕說到四公主。
魏鈺都不知道眼下話題是又怎麼扯到靜安身上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