絲國已經先一步派人過去了,也就是說阿普、潘君安和鍾景浩應該在姬苒沒有出發前就到絲國了。

    所以,臣服是有條件的,姬苒能坐在自己面前也沒有什麼好意外的。

    不過,拿出來的東西倒是讓人出乎意料,畢竟絲國最擅長的是蠶絲,以爲會是絲綢珍品。

    第一個婢女手裏的匣子打開,是一把鋒利的匕首。

    匕首通體烏黑,血槽流暢,背部是火焰的形狀,散發的寒意是從不摸這些東西的人都能感受到的。

    “這匕首名叫鎮國,天外隕鐵鍛造而得,是神人賜下的神器。”姬苒輕聲說:“是絲國曆代國君所有。”

    蘇芸暖微微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第二個婢女手裏的匣子裏面,是一根法杖。

    “法杖名懲戒,七寶鑲嵌,杖身黃金,是歷代大祭司的法器。”姬苒緩緩地說。

    第三個婢女的匣子裏是一頂王冠,王冠華美瑰麗。

    姬苒看到王冠的時候,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:“這是國王傳承的王冠。”

    蘇芸暖擡頭看了眼姬苒,她相信若非大乾殺過來,這頂王冠應該會是姬苒的,說起來海外十島有兩個女國君,也是聽不容易的。

    第四個匣子裏印璽。

    這都不用姬苒介紹了,蘇芸暖知道爲何絲國會把這些東西作爲禮物送過來了,是權力讓渡,是表明她們臣服的決心。

    “這些禮物本宮收下了,以後絲國改名南昭,如今的國君封南昭王,世代罔替。”蘇芸暖說。

    姬苒起身跪倒:“皇后娘娘,千歲,千歲,千千歲。”

    蘇芸暖讓姬苒落座後,才說:“本宮會往南昭去一趟,大公主帶着懿旨先回去,既是大乾之地,百姓和樂是朝廷的分內之事,只管安心生活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姬苒沒想到大乾皇后會讓自己回去,她本是拿定注意了,願意成爲質子,只求絲國免受戰亂之苦。

    她不相信大乾皇后看不出這一點。

    殊不知,蘇芸暖根本就沒有想要以人爲質的心思,自然也沒有往這方面想。

    如今在海外十島,皇后懿旨等同聖旨,份量足夠讓絲國安心。

    至於更名,單純是因爲喜歡,蘇芸暖一直都很喜歡南昭這兩個字,索性給自己完成一個小小的心願。

    姬苒回到驛館裏,第二天一大早就送來了皇后懿旨,同樣還有皇后親封給她的懿旨。

    絲國改南昭,姬苒被冊封爲福喜郡主。

    帶着兩道皇后懿旨,姬苒辭行。

    祁政璽帶兵往三佛齊國去,順路護送姬苒。

    站在岸邊,箬儀悄悄地在蘇芸暖耳邊輕聲說:“孃親,我挺喜歡福喜郡主。”

    “喜歡?”蘇芸暖笑了:“喜歡她聰慧?”

    箬儀搖頭:“我說不好,但覺得太子哥哥的桃花可能要開了。”

    蘇芸暖笑着搖了搖頭,祁政璽太有主心骨了。

    所以,喜歡什麼樣的人,迎娶什麼樣的人,她覺得自己的發言權有,但不多。

    送走他們,蘇芸暖便回到了皇宮中,因爲華家父子三人在四個月前就出發錫蘭島了。

    時間過的好快。

    蘇芸暖走到後山,看到滿山翠綠的時候忍不住感慨,不知不覺的又過去了半年的時間。

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心緒所致,她越來越惦記祈煊了,最初在決定前往十島的時候就知道這不會是短期的分別,可她看着兒女們都長大了,都在身邊,偏偏孩子們一個個太能幹,反倒是讓她對於兒女的未來多了許多擔憂,而這樣的事情跟祈煊商量是最好不過的,可他遠在大乾。

    接下來的日子,蘇芸暖很清閒。

    就連阿寶都極少過來,畢竟雙星/島上需要做的事情很多,包括跟呂宋之間的溝通和協作,都讓阿寶忙的不可開交,而如今的雙星/島上不單單有呂宋人,還有震旦人。

    蘇芸暖靠在軟枕/上看書,撩起眼皮兒見冰盆上升起的白色煙霧:“抱夏,咱們這一路走來,除了子良島外,餘下的人都跟大乾的人長得很像。”

    “主子,是覺得哪裏不妥當嗎?”抱夏認爲長得像很正常嘛,突然眼睛一亮:“對啊,梅德爾一家就有好幾個金髮碧眼的人。”

    蘇芸暖端起茶盞送到嘴邊:“三佛齊和錫蘭島上的人極有可能跟我們是不一樣的,華家父子怕是要遇到難題了,雞同鴨講費事費力,還都聽不懂。”

    抱夏想到皇后娘娘說的那個畫面,忍不住撲哧笑了:“主子,保不齊越是聽不懂,他們就越覺得神異呢?”

    “那倒也是。”蘇芸暖垂眸繼續看書。

    抱夏也不閒着,趕製衣衫,她每天只要閒下來就會做衣衫,蘇芸暖都習慣了。

    一主一僕,歲月靜好。

    越是覺得時間過得快,好像無聲無息的就到了年底,沒有任何消息送回來的日子,讓蘇芸暖覺得無聊,索性開班收徒,傳授醫術和草藥種植。

    就在她終於讓自己忙起來的時候,東方瑜的船緩緩地靠岸了。

    “皇后娘娘,東方大小姐來了。”抱夏興奮的跑進來,歡喜的說。

    只有兩個人的時候,抱夏更喜歡叫主子,但在外面她從不叫錯。

    蘇芸暖放下手裏的草藥,讓這些姑娘們自己背誦,起身往外走:“來了幾個人?人到哪裏了?”

    抱夏跟在身後:“來了不少人,不過都是生面孔,就認得東方大小姐和她的兩個學生。”

    兩個人正說話,東方瑜的馬車就到了近前,東方瑜撩起簾子下馬車,恭恭敬敬的跪拜:“臣叩見皇后娘娘。”

    蘇芸暖的歡喜神情僵在臉上了,低頭看着頭髮花白的東方瑜,都以爲自己眼睛花了:“阿瑜。”

    “臣在。”東方瑜擡頭,笑呵呵的看着蘇芸暖。

    蘇芸暖確認是東方瑜的時候,就像有一隻大手在她心上使勁兒的擰了一把似的,趕緊彎腰親手扶着東方瑜起身,看着她花白的頭髮,眉頭蹙起:“你這是怎麼了?”

    “皇后娘娘,臣只是白了幾根頭髮。”東方瑜看得出蘇芸暖眼裏的疼惜,柔聲說:“不礙事的,臣是來邀功的。”

    蘇芸暖牽着東方瑜的手:“回家,回家再說。”

    華髮早生,若非遭遇重大變故,就是嘔心瀝血導所致,可真是讓人心疼啊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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