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間磚瓦房子,牆面泥着水泥,刷着白灰。
屋外一個搭建的簡易棚子,五六平方的樣子,就是廚房。
搭建還佔了大半米的路。
屋裏堂屋一個穿着初中校服的少年,安慰着一個婦人。婦人右手只有半個手掌,傷口一看就是截肢後癒合的口子。
堂屋裏另外兩個青年,一看到我們來,連忙迎了出來。
兩個青年喊了一聲六哥,玫瑰姐,根本不敢跟秦綺羅打招呼。
那個婦人一出大門口,就跪在了地上說:“大小姐,您是菩薩轉世,求求您行行好,救救我家老大。”
跟着出來的少年,拉着她母親的胳膊,低着頭瞄了秦綺羅一眼說:“媽,您起來。我可以去分揀快遞賺錢。”
少年眼底有對母親下跪的嫌棄,還有對秦綺羅引而不發的仇視。
這股仇恨的情緒,也好分辨,應該就是他自個的出生和秦綺羅一比較,產生的嫉妒和恨。
秦綺羅冷漠的繞開婦人,走進大門說:“我去看一下,能不能好,全看你大兒子的命!”
“謝謝大小姐,謝謝大小姐。”婦人爬起來。
少年扶着她母親,低着頭,眼底的仇恨更深了。
我發現了少年的仇恨,相信秦綺羅肯定也發現了。我要是秦綺羅,肯定不管這家人的事。
當然她管,我也沒意見,只能說我沒她那個覺悟。
即便討厭,但千萬不能放棄,因爲大家都姓炎黃。
這娘們,有毒。
秦綺羅和六子一羣人走進了堂屋。
我點了一根菸,沒跟着進去,走到路邊,點了一根菸,看着屋裏的情況。
六子和玫瑰一羣人走到房門口,婦人一推開房門,也不知道那一夥人瞧見了什麼東西。
婦人嚇的兩腿打彈,那少年也是瑟瑟發抖。
除了秦綺羅,其餘的人都面露驚悚,表現的很慌張。
玫瑰驚悚的反應過來,捂着口鼻,轉身走出大門。
一出大門,她便驚悚的跑到我旁邊,喘起了粗氣。
玫瑰三十五六歲的年紀,白淨秀氣的臉蛋化着淡妝,打底衫外披着一件皮裘。
成熟知性又魅惑,一舉一動都給人一種她需要男人的錯覺。
徐娘半老,風韻猶存。
我問:“怎麼了?”
玫瑰喘均了呼吸,心有餘悸的說:“那個被捅爛了的紙紮人,身上貼着幾個紙片人,在地上直哆嗦……發瘋的傢伙,被綁在牀上,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紙紮人那邊,反覆的問:疼嗎?疼嗎?”
我說:“不就是紙紮人會動?我還見過屍體聽小蘋果抖腿呢?”
玫瑰一下裹緊了皮裘,害怕的瞅着周圍的昏暗,又好奇的問:“屍體真能動嗎?”
“能啊,科學不是給出解釋了嗎?是屍體的神經反應。”我一口煙霧朝她吐過去。
玫瑰嗆得咳嗽了兩聲,拿手驅趕着煙霧,往旁邊躲開了兩步。
又害怕的朝我這邊挪了一步。
我靠到她旁邊,一本正經的看着堂屋那邊,在背後偷偷的把手掌蓋在了她身後的半球上。
玫瑰受驚的兩眼一睜,拍開我的手說:“幹什麼呢?”
“秦少失蹤了,也不曉得還能不能回來?你總得再找個靠山不是?”我直言不諱的瞄了她一眼,又說:“就算秦少能回來,他已經擁有了律師資格證,這兩年是實習律師,等他獨當一面打官司時,就需要愛惜羽毛了,他再想來這邊玩都不一行了。我一個開靈車的臨時工,就沒什麼顧忌了。對吧,玫瑰姐?”
玫瑰躲開一米多遠,眉頭緊鎖的瞪了我一眼。
一雙水汪汪的眼睛,流轉着糾結和矛盾。
既然a1拿我當自己人,那我也該幹一些的事,告訴秦綺羅,我也把a1當自己人了。
就像我說的,秦楓註定要放手底層這些事,但這根線又不能斷。因爲很多案子的線索,自個去查會很慢。像六子,玫瑰這些人,就是眼睛。
從社會現實的角度講,跟六子和玫瑰這些人打交道,就是幹髒活。
而我要把這根線接過來?還得靠自己的本事。
這就是桌子底下的事情。秦綺羅不會讓我接手這根線,我真要有能力接手過來,她也會樂見其成。
直白的講:爲老闆分憂。
我拿着煙盒走到玫瑰旁邊說:“來一根?”
她想躲,但又沒躲。
“不會。”
“真不會?”
“真不會,女人可以沒有體香,但千萬不能有口氣。”玫瑰看了一眼煙盒。
我收回煙盒,突然問:“你口/技怎麼樣?”
“什麼口/技?”玫瑰一愣,眉頭微皺,面露屈/辱的看着大門那邊。
我挪過去一步,把手伸到她背後。
她想要跑,被我抓住了背心的衣服。
我小聲說:“別動。”
她渾身僵直的不動了,我手從她後背滑到她腰眼,停了一會。
等她快繃不住的時候,我收回手說:“口/技啊,京中有善口/技者。會賓客大宴,於廳事之東北角,施八尺屏障,口/技人坐屏障中,一桌,一椅,一扇,一撫尺……遙聞深巷中犬吠,便有婦人驚覺欠伸,其夫囈語。既而兒醒,大啼。夫亦醒。婦撫兒乳,兒含乳啼,婦拍而嗚之。又一大兒醒,絮絮不止。當是時,婦手拍兒聲,口中嗚聲,兒含乳啼聲……”
我背了一遍口/技。
又施展口/技,學了兩聲鳥叫,以及下大雨,雨打芭蕉葉的聲音。
當初我在上京泡妞,學過一點口/技的皮毛,把幾種聲音,練的惟妙惟俏。
雖然是一點皮毛,但用來泡妞足夠了。
玫瑰睜着一雙美眸,一動不動的看着我。
我說:“我臉上有花?”
“沒!”玫瑰趕緊收回目光,不好意思的看向了別處。
讓混跡風塵的老手,流露出害羞的神態,我心情很不錯的嘆了口氣說:“我還以爲我臉上有花,讓你喜歡看呢?”
“老實跟姐姐交代,有多少女人在你這兒栽了跟頭?”玫瑰一聲嬌哼,呼吸明顯有些凌亂了。
我伸手過去,一把托住她身後的半球,在她下意識扭動腰肢的掙扎下,我收回手說:“風花雪月的事情怎麼能說栽跟頭?魚躍水歡叫情調。玫瑰姐,你說對不?”
“我叫馮婷婷。”
“那我喊你馮姐了,你也別喊我陳工了。”我眯眼拿餘光捕捉着她的餘光。
玫瑰瞥我的餘光一碰到我的餘光就躲,又忍不住往我這邊瞥。
她小聲說:“我是啥人,我自個心裏清楚。”
言語之間的自慚形穢一閃而逝,轉而她又仰起了臉,雪白的鼻翼一縮說:“好小子,姐姐終日打雁,險些被雁啄瞎了眼。”
我挪到她旁邊,拿胳膊肘拐了她一下,嘿嘿發笑的小聲問:“姐姐這是動情了?”
“滾,別跟我說話。”玫瑰受驚的躲開兩步。
我說:“馮姐,你躲啥?不會真被我撩到了吧?”
“給錢,姐姐就告訴你,人家動情沒?”
“給。”我掏出郝劍給我的手機,遞過去說:“我看你手機還是五年前的,甭管是念舊,還是怎麼回事?舊的不去新的不來,那老手機該扔了。這個手機我沒用過,就拆開看了看,送你了。包裝,盒子,發票,充電器在車上,我們去車上拿?”
玫瑰看了一眼手機,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。
我迎着她的目光說:“就現在,去車上拿!”
說着,我直接走了出去。
玫瑰跟着走了兩三步,回頭遲疑不決的說:“不好吧,他們還在救人。”
“他們救他們的人,跟我們有什麼關係?等我們去把東西拿過來,這邊的事,差不多也解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