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電話問她六一棉紡廠的事情怎麼處理?
秦綺羅說詳談,問我在什麼地方?
我瞅了一眼賓館的招牌說:“北望賓館門口。”
“你能再髒一點嗎?等着!”秦綺羅嫌棄的一聲鄙夷掛斷了電話。
我聽着嘟嘟聲,禁不住嘴角直抽。
北望賓館這名字挺隱晦的,一般人還真看不懂,我還是跟玫瑰坐電梯,隨口閒聊聽她提過一句。
南開朱門,北望青/樓。
這賓館曉得的都曉得能喊到小姐姐。
不曉得的自然不曉得了。
一羣小姐姐都住在五樓,501其實是玫瑰辦公的位置。
“這就被鄙夷了?”
“看來離給秦大長腿當上門女婿是越來越遠了。龍哥,虎哥,兄弟怕是完成不了你們未完成的偉大目標了!”
我自個玩笑了一句,下車點了一個煙,站在車邊等起了秦大長腿。
過了十幾分鍾,秦綺羅一襲風衣從昏暗的路口走出去。
絕美的容顏,高挑的身段,英姿颯爽,氣質如雪。
我趕緊幾步迎上去問:“秦姐,老爺子什麼情況?”
“在琢磨怎麼打造鎮靈碑,如果老爺子要阻止你幫棗兒逆天改命,你根本沒有機會,你也別往心裏去?”
“能不往心裏去嗎?秦老爺子真要有個什麼事,我會愧疚一輩子的!”我掏出一根菸點上,深吸了一大口,低頭吐着煙霧。
秦綺羅說:“別在我面前裝了。你心裏八成在得意把我爺爺說的決定去死了吧?”
“愧疚是真的愧疚,得意也稍微有一點。”我一下退開了幾步,跟她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。
秦綺羅一眼看過來。
眼神冰冷,兇戾,感覺就像一把滴血的刀子。
刀子是鋒利冰寒的,滴血的刀子是煞氣騰騰的。
這是我第一次露出這種情緒,能有清晰的感覺到,她對我起了殺心。
當然這只是殺心。
若是她真要弄死我,估計是毫無徵兆的動手了。
我面對她這個帶着殺意的眼神,禁不住汗毛炸立,心跳極快的說: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/流!”
下意識的話一出口,我便後悔了。
我趕緊解釋,連忙補充:“秦姐姐,我沒有調/戲你的意思,你別誤會!”
這話一說出口,我又後悔了。
秦綺羅眼神冰冷帶煞,嘴角微翹,浮起了一抹媚笑說:“你沒調/戲我的意思,但是你調/戲,不是嗎?”
完全沒有任何徵兆的。
一張紫色紙片人,出現在了我背後,貼在了我背心。
透徹心扉的陰寒,就是那種一靠近老宅子便禁不住心底發毛的陰冷感,只是這股陰寒比那種感覺強烈了十倍,百倍,千倍,一瞬間我產生了一種掉進千年古墓,被古墓裏陰冷的泥漿,緊裹着的錯覺。
眼前花白的捂着心口,朝地面倒了下去。
幸虧,只有下半身的白煞,從我影子裏站了起來。
不對,是我的影子下半截斷掉了,下半截影子古怪的站了起來。我倒影在地上的影子,只剩下了上半身。
站起來的影子,從腳到腰,變成了一個穿着白色緊身褲,踩着白色小跑鞋的半個女人的身體。
半截白煞一出現,散發出另一股陰寒,驅散了我身上外來的陰寒。
並且震開了貼在我背心的小紙片人。
白煞傳遞過來的陰寒,雖然也是陰寒無比,但我只是感覺冷,如墜冰窖,但並沒有對我造成傷害。
說是遲,那是快,我也就是感覺背後一冷,捂着心口朝地面倒下去,緊接着白煞出現,我一個踉蹌站穩了。
緊跟着白莎莎一跺腳,紫色紙片人像火燒過一般發黑,掉在了地上。
而周圍忽然陰風呼嘯,一張,兩張,三張,四張……密密麻麻的紫色小紙片人,像是撕破了空氣一樣,從空氣裏跳了出來。
數百上千張紙片人一出現,古怪的事情發生了,街面的房子被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房子所取代。
六層高的北望賓館,變成了一層高平頂樓。
平頂樓上,前面一半是天台,可以晾曬東西。後面一半蓋是紅磚青瓦的小房子,算是第二層。
現在看是很奇怪的結構,如果站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角度一想就能理解了,一半的平頂樓,可以曬穀子,棉花這些東西。
房子變了,北望賓館也變成了一間理髮店。
理髮店,磁帶店,報刊,小賣部……
不單街面變了,前面的大路,也從混凝土彈力路,變成了泊油路,路起碼矮了有三十釐米。
要不是街面空蕩蕩的,一片清冷,一個人,一點聲音也沒有。
我甚至會懷疑自個回到了上世紀七八十年代。
我驚愕的一耳光抽自個臉上,啪得一聲,疼。
秦綺羅詫異的看了一眼半個身子的白煞說:“你藏的本事蠻多的嘛!”
白莎莎躺下去,又變成了下半截影子,跟我上半截融到了一起。她通過一種神祕的方式告訴我:小心一點,這女人很危險,非常危險,我感覺如果她想,可以很輕易的把我喫掉。她帶的東西,已經超越了凶煞的範疇。能夠直接撕開陰陽路的存在,被稱呼爲鬼神。雖然也是鬼物,但太恐怖了,所以跟鬼物區別了開。
我得知這個消息,心下大驚,強行保持着淡定,暗自嗯了一聲,我看着周圍的環境秦綺羅說:“這是?”
“陰陽路。我打開了陰陽路,走,我們去六一棉紡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