飄天文學 > 借命 >第107章 我祖宗是範無咎
    李北罡受驚的反應過來,又盯着我的臉不動了。

    換誰被一個陌生人盯着瞅,都不會舒服。

    我不悅的微微皺眉,轉頭看向了車窗外。

    李北罡再次反應過來,深吸了一大口氣朝我作了一個揖說:“大佬,對不起,我叫李北罡,家住麻衣巷,祖宗三代都是麻衣相士,職業習慣,職業習慣。您這是從哪兒上的車?陰間?”

    感情這傢伙盯着我不動,是在看相?

    我最討厭兩種人,一種是會看相的,另一種是會算命的,這兩種人都有偷窺癖。

    誰願意自個的小祕密被窺視?反正我不願意。

    這傢伙口口聲聲把祖宗三代都是麻衣相士驕傲的掛在嘴邊,不曉得他這個職業討人嫌嗎?

    我看着窗外就當沒聽到。

    李北罡也不尷尬,朝一旁打扮貴氣的漂亮少婦說:“範總,您別怕。這位大哥是人,是能行走陰陽的大佬。”

    被喊範總的女人,聽到李北罡的話,緊張的情緒放鬆不少。

    俏臉微白的朝我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明顯是被突然出現的公交車,以及坐在公交車上的我給嚇壞了。

    李北罡領着姓範的女人,在跟我一排走道另一邊的座位,坐下。

    公交車關上門。

    車內廣播提示:公交車進入陰陽路,恢復正常行駛。給各位乘客帶來的不便,還請見諒!

    機械的聲音播報完畢,車子再次開上了陰陽路。

    車外的景象又變了。

    “啊!”

    車一開上陰陽路,李北罡和姓範的女人,渾身僵直的瞪着車裏別的乘客。

    看他們的反應,應該是車子一開上陰陽路,陰陽混淆,他們看到了車裏別的乘客。

    範姓女人一聲尖叫,白眼一翻,癱坐在椅子上不動了。

    看樣子是被嚇暈了。

    李北罡渾身發抖的環顧了一圈車裏的情況,求助的朝我這邊看過來。

    我看着車窗外,通過玻璃反光,看到了女人昏倒,以及李北罡朝我投來的求助目光,我就當沒看見。

    首先,李北罡有本事把公交車召喚到陽間,我逞什麼能?

    其次,我有事,不可能因爲路人,把自個的事情不幹,去招惹車裏這些恐怖的東西。

    李北罡看着我求助無果,他手發抖的掏出一塊木頭符,牙齒打顫的說:“陰陽有序,大家井水不犯河水。這是雷擊木做的劈邪符,攜帶天雷之威。”

    小女孩把手裏的布娃娃朝李北罡那邊一扔說:“辟邪?你是在罵我們嗎?”

    古怪的事情發生了,李北罡拿在手裏的木頭符,一下變成了布娃娃。

    李北罡一下丟開了布娃娃。

    而木頭符已經出現在了小女孩手上。

    小女孩新奇的玩着木頭符。

    李北罡不敢置信的說:“你不怕雷擊木?”

    “被雷劈過的木頭很厲害嗎?我爲什麼要怕一塊木頭呢?”小女孩歪着小腦袋,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,開心的看了一眼李北罡,她又看着被李北罡扔地上的布娃娃說:“娃娃,你好可憐,就這樣被無情的扔在了地上。”

    地上的布娃娃,詭異的一下坐了起來。

    跳起來,撲向了李北罡。

    李北罡幾乎是同一時間,咬破了手指,在空中畫起了圈,迷迷糊糊的唸叨:“一磨天地動,二磨地府開。三磨祖師來,有請祖師爺駕到。”

    李北罡話音一落,他身上一股陰氣爆開。

    陰氣震盪開了撲向他的布娃娃。

    李北罡一瞬間變得臉色慘白,像從棺材裏剛剛睡醒的屍體一樣,僵硬的站了起來。

    更詭異的是他嘴裏發出了一個老頭子的聲音:“大膽邪祟,還不……”

    嚴肅,威風,霸道的怒斥說到一半,李北罡閉着的眼睛睜開,看到車裏的情況,接下來的話全吞了回去。

    他緊跟着直接跪到地上,朝周圍作起了揖,說:“各位紅衣白煞,小兒年少無知,誤闖貴寶地,老頭……”

    蒼老的聲音嘰裏咕嚕說了一大堆求饒的話。

    小女孩被逗得咯咯,小女孩說:“我們玩個遊戲喔,你先跑,我去找。你要是被我找到了,你就給我當布娃娃!”

    “停車,停車。”

    李北罡喊了一嗓子,公交車停下,後門打開。

    李北罡爬起來,連滾帶爬的鑽下了公交車。壓根沒管暈迷在椅子上的姓範女人。

    小女孩也跟着下車了。

    車門關上,隱約還聽到小女孩喊:“快跑,快跑,快快躲好。”

    小女孩下車後,戲子從座位上站起來,看向了昏迷不醒的範姓女人。

    範姓女人一動不動的軟靠在椅子上。因爲她跟我坐在一排,我從公交玻璃的反光看到她的手抓緊了褲縫。

    也不曉得她之前是裝暈?還是在李北罡逃跑這一會,又清醒了過來,然後裝的暈?

    反正這會,她是醒的在裝。

    戲子離開座位,一步一步的朝後面走來。

    不要幾步就走到了我們這一排面前。

    戲子一到跟前,範姓女子一下縮到了椅子上,腳踩在椅子上,雙手死死抱着膝蓋說:“你別過來啊。我告訴你們,我不怕鬼,我祖宗叫範無咎。”

    戲子聽到這句話,看也不再多看姓範的女人一眼,轉身又回到了原來的座位。

    坐車的所有人,跟之前一樣該幹嘛幹嘛,好像剛剛什麼事情也沒發生。

    我感覺範無咎這個名字很熟悉,好像在哪裏聽過?

    可專門去想,又記不起來了。

    我索性懶得去想了。

    公交車又開了一會,喇叭裏提示播報:下一站,六一棉紡廠,請要下車的乘客,往後門走,等待下車。

    我聽到報站的聲音,因爲對六一棉紡廠一無所知,禁不住緊張了起來。

    我暗自憋了口氣站起來,走到後門口等待了起來。

    我一到後門口,姓範的女人兩腿發軟的扶着椅子,緊跟着站起來,低着頭,走到了我旁邊。

    她聲音發顫的說:“我叫範海棠,是做白酒生意的。先生,您能帶我回去嗎?我給您報酬。”

    我往旁邊挪了一步。

    車停下。

    站臺上一共三個人,走到了車前門。

    前後門一起打開。

    我憋了口氣下車。

    站到地面,往前走了幾步,站到了站臺上。

    範海棠跟着我下來,花容失色的嬌俏模樣,可憐兮兮的看着我。

    我對着公交車小聲說了句:謝謝您啊,公交車大哥。

    公交車啓動,雖然沒有迴應我,但禮多車不怪嘛!

    回去的時候,還要坐車呢!!

    公交車站對面,就是六一棉紡廠。

    廠門外站着四個紙紮人,紙紮人手裏都提着紙片刀。

    看着這些紙紮人,我當即想起了六子一夥人燒的紙紮人。

    看這些紙紮人的架勢,怎麼跟六一棉紡廠的保安一樣?

    難道六一棉紡廠跟紙人張?跟王師師有關?

    我懷着這樣的疑惑,也沒心思多琢磨,因爲沿着廠門的圍牆,有五個地攤。兩個賣小喫的,一個賣鞋襪,一個賣磁帶,一個賣小飾品。

    公交車一走,五個攤主還有攤子前的幾個顧客,一起朝我和範海棠看了過來。

    一個蹲在賣磁帶的攤位前的年輕人,光腳踩着八十年代的脫料拖鞋,眼冒狼光的上下掃視着範海棠,一雙眼珠子直接掉出了眼眶。

    眼珠子是真爆出眼眶。

    範海棠受驚的朝我這邊挪了挪,一把捂住了口鼻。

    我面對馬路對面一羣人的注視,趕緊從兜裏掏出了招聘廣告紙。

    廣告紙一拿出來,四個拿着紙片刀的紙紮人,扭動紙腦袋看了一眼路邊的攤位。

    那些看我的目光都挪開了。

    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範海棠身上。

    從眼前的情況看,如果紙紮人是工廠保安,紙紮人是會保護帶着招聘廣告的人的。畢竟不管應聘是否成功?拿着招聘廣告,就是潛在的工廠職工。

    工廠不可能讓潛在職工受到威脅。

    從這個情況判斷,起碼失蹤的秦楓,汪建,百合和茉莉,暫時是安全的。

    那個眼珠子掛在眼眶外的男子,直勾勾的盯着範海棠,又看了幾眼廠門口的紙紮人,試探的緩緩走了過來。

    範海棠一下躲到了我身後,抓着我的衣服袖子說:“小哥,救……救我!回去了,你要多少錢,只要我拿的出來,賣房子賣車,我都給。”

    範海棠快急哭了,對走過來的男子說:“你別過來,我祖宗是範無咎,是黑無常,你要是害我,我祖宗肯定不放過你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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