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按着玫瑰的胳膊,壓着她,跟她幾乎是貼面在交流。
聽到我提到愛字,玫瑰呼吸急促,眉頭緊鎖,瞥了一眼背對着我們這邊熟睡的範海棠說:“你要幹就幹,但我不需要你愛!”
我都明顯感覺到了她的哆嗦,還在這死鴨子嘴硬。
那一副皺眉,咬着嘴脣,不樂意的模樣,更是激起了我內心最深處的邪念。
我說:“既然你現在不需要我愛,那等我下次再想愛你的時候,再說吧!”
我翻身從她被窩出來,以最快的速度一頭扎進了洗手間。
捧着冷水,洗了一把臉。
調節好本能最原始的熱血。方便,洗漱,一切都弄好了我從洗手間出來。
這時候範海棠已經醒了,跟玫瑰不曉得在嘀咕什麼。
我一出門,她們便不說話了。
我換好了衣服說:“我去上班了。你們要是需要坐我的車,去陰陽路上班,晚上八點到市醫院七號入口來。”
兩女答應了一聲,範海棠好奇的盯着我看了又看。
我疑惑的瞄了她。
範海棠說:“陳工,你是不是不行啊?”
我走過去一把掀開了蓋在範海棠這邊的被子。
因爲是睡覺,範海棠睡袍裹到了臀下面,兩條白腿一覽無遺。
她受驚的一下縮起了腿彎,挽着膝蓋,拉過睡袍就去蓋桃源聖地。
玫瑰拉着被子一扯,給範海棠蓋上了。
玫瑰惱火的說:“你腦子有病吧!”
“走了。”
我見玫瑰生氣,嘿嘿笑了兩聲,轉身走向房門。
走了沒兩步,電視機那邊,砰的一聲。
我聽到聲音看去,只見電視屏幕裂了,玫瑰的手機掉在電視櫃前邊的地上。
這個敗家娘們又砸手機!!
我轉眼看着玫瑰緊繃的俏臉說:“對了,你把我送你的新手機扔進了下水道,說買一個新的送給我的。我手機還能用,你乾脆轉我一萬塊錢吧!”
“滾,我不想再看到你,不想再聽到你說話。”
“最多有機會了,我賠你回你老家,去偷地瓜。”
在玫瑰的夢境裏,我發現了她好多毛病。二十五歲以前喝酒了喜歡找人打架,不爽了就砸東西,還喜歡偷喫的東西。二十五歲以後幾乎都改了,但她做夢會夢到跟人打架,砸東西,回老家偷別人家地瓜。
我這話一講出來,玫瑰驚愕的愣了好幾秒,下意識的問:“你說什麼?”轉而又面露警惕和恐慌的看着我。
看到她下意識露出的警惕和恐慌,我站在她的角度一想就明白了,這是屬於她心底的祕密。
換誰的祕密被旁人講出來,都會警惕和恐慌。
我隨口瞎編說:“聽說過佛門六神通嗎?天眼通,天耳通,他心通,宿命通,神足通,漏盡通。小僧會他心通。”
沒辦法,我要講夢魘,鑽到了她夢裏,估計能把她給弄得提心吊膽。
聽到我講佛門神通,玫瑰放鬆的噓着氣。
範海棠疑惑不解的來回看着我和玫瑰,好奇的問:“你們倆在打什麼啞謎?”
玫瑰吐勻了呼吸說:“聖僧,您還不去上班?”
“拜拜!”
我朝她倆各自揮了揮手,我從房間出來,依稀聽到範海棠好奇的扯着玫瑰問:“你們在打什麼啞謎?佛門六神通?真的存在嗎?他真的會嗎?”
“說不好!”
……
我開車皮卡,來到楚城修車廠。
大冬天的,早上七點四十幾分,大門緊閉。
我給楚老闆打了個電話,接電話的是一個好聽的女聲。
女人在電話裏說:“是小奇吧,老楚昨晚加班修車到凌晨兩點多,你是過來拿車的嗎?”
“是的,我就在廠門口。”
“你稍等,嫂子這就給你開門。”
過了五六分鐘,一名頭髮隨手挽在腦後,穿着大衣,踩着雪地薛的漂亮少婦,從教學樓那邊走了過來。
女人白嫩光滑的臉上,不施粉黛,眼角帶着細微的魚尾紋,但皮膚緊湊。
說二十五吧,有魚尾紋。
說四十吧,一般二十五六的女人,皮膚都可能沒她好。
看來這又是一個不簡單的女人。
想想也對,仵作秦家,縫屍匠甄家,侉子手楚家,在這人碰到一個奇怪的女人,也不用太意外。
女人拿遙控打開電閘門,我把皮卡開到原本停放的位置。
下車,走到女人兩米開外說:“一大早麻煩您了,真不好意思。”
“別您啊您的,真要算的話,你可以喊我一聲師姐。我過去是一名獄醫,專門給死刑犯做身體和心理檢測。剛參加工作那會,沒少得到陳師傅的指點……”女人拿着靈車的鑰匙遞過來。
過去我爸開靈車跟刑場有接觸,相互之間有交際很正常。
我接過鑰匙,不經意的跟她的指尖碰了一下。
溫暖的手指頭,稍微有些冰涼。
大家也沒在乎,但她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我停下的皮卡。
我回頭看了一眼皮卡說:“鑰匙就在車上,您檢查一下,看車有沒問題?”
“這可是老楚的愛車,雖然老楚腿腳不好,打退役起就沒辦法開這全手動的車了,但保養的極好。你開着,車感咋樣?”
“改裝過的吧?前後驅動的皮卡,我還是第一次開,很野。這要是上草原抓盜獵,絕對是一匹良駒!”
“空着也是空着,你楚哥說了,你要是覺得還行,可以拿去帶個步。”女人打開皮卡,抽下了車鑰匙。
“我要是奪其所好,那就真不懂事了。”我瞅了一下廠房那邊說:“我八點要點到,那個……”
“嫂子差點忘了,你還有事。都忘記自我介紹了,我叫姜鶯。不嫌棄的話,喊我鶯姐就好了。”
她領着我走到廠房門口,廠門打開。
我試了一下車子,沒有問題,感激了幾句臨走前說:“修車的單子,發到a1那邊就可以了。”
“路上慢點開,要是工作和生活中碰到了什麼事情,不怕來麻煩你哥嫂啊!”姜鶯亭亭玉立在車窗兩米開外,關心的囑咐弄得我感覺很彆扭。
說人家熱情過頭吧,算是世交,可以理解。
說可以理解吧,哪有又是送車,又是打包票幫忙的?
最古怪的是,我能夠聽出來,人家是真心送車,真心願意幫忙。
事出反常必有妖,但我想不出來,問題在哪兒?
我開車靈車,回醫院的路上,腦子裏回放着跟姜鶯接觸的過程,忍不住想到了一個奇葩的可能。
車啊!
楚哥,腿腳不靈便,沒辦法開了。
車是男人的第二個老婆。
莫不是楚哥受傷之後,夫妻那方面也不行了,讓嫂子獨守空房,他自個也過意不去。到外面找個人呢,也不適合。
我忽然聯想到了這個奇葩的可能,趕緊拋開了這個荒謬的想法。
專注的開起了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