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州平時的生活枯燥乏味,除了看書就是訓練,要麼就是恨不得睡在武器庫,從未見過他與任何女孩子有過接觸。
上回家裏給介紹的相親對象千里迢迢從首都過來找他,剛見面,正趕上有事要忙,把人送去軍區食堂點了幾個菜,自己買了倆包子邊喫邊忙去了。
氣得人家姑娘連夜坐飛機跑回家,這件事差不多傳遍了整個軍區,連大領導都忍不住關心了下,卻被他一句“沒心思”頂了回來。
因此,這會兒見他一動不動任由姑娘親近的樣子,誰能不感到好奇?
貼好防蚊貼,林敏兒神色從容地轉開視線,走出房間指了指桌上的大包:“這裏面還有很多,你們可以互相幫忙貼一下。”
沒有顧州發話,他們只看了一眼,沒敢動。
“原地解散!”男人命令一出口,原本整整齊齊的隊伍一窩蜂散開去拿東西,結果擡眼就看見顧州嚴肅冷臉上貼着的粉色小貓,忍不住“噗嗤”一聲笑了。
有個膽子大的甚至擠眉弄眼對林敏兒說:“林小姐,只貼左臉怎麼夠?還有右臉、脖子、胸……對了,我們營長胸肌特別……”
未盡之語被顧州一腳踢過去,嚥進了肚子裏。
林敏兒看他臉色黑沉,耳根處卻悄悄泛紅,忍不住別過臉笑了,眸中似有細碎星光。
無論哪個世界,他一直是他,一害羞就耳根發紅的毛病都一樣。
至於這個胸肌,她總有一天要親自感受一下……
顧州解釋說,爲了附近居民安全着想,上面原本打算把冰箱移到軍區,但後來又想到,萬一位置挪動會導致什麼變故,還是放棄了。
“因此我們只能輕裝簡行,比較危險,林小姐一定要跟緊我。”
林敏兒眨眨眼,這一排排荷槍實彈,穿着特種作戰服,臉上塗抹了油彩,看起來威風凜凜的軍隊,居然叫“輕車簡從”?
不好意思,是她沒見識了。
留下一隊人手守在冰箱外以防萬一,其餘人都跟在林敏兒身後,踏入了神祕的異世通道。
……
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過後,冰冷的囚室出現在衆人面前。
進來爲神使大人打掃房間的幾個奴隸揉揉眼,驚得張大了嘴。
幸好林敏兒站在最前面,他們纔沒被嚇得拔腿就跑。
“神……神使大人,您終於來了!”
很快,整個囚室都知道了這個消息,氣氛歡欣得彷彿過節一般。
他們因爲受傷無法上場,被場主扔在這裏自生自滅,能扛過去最好,扛不過去死了的,被草蓆一卷扔到後山喂獸,連具全屍都保不住。
要不是神使大人帶給他們食物和神藥,大部分人都熬不過去。
如今食物即將喫完,神使大人又來了,怎能不讓他們感到欣喜若狂?
顧州等人看着面前這羣形容憔悴、衣衫襤褸,身上佈滿大大小小傷口的男人,忍不住心生同情。
跟在後面進來的醫療組率先反應過來,就地擺放好各種專業醫療設備,按照傷情的輕重緩急爲這些奴隸醫治。
幾十號身材高大健壯的男人齊齊點頭,乖巧聽話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壯觀。
系統:“想起你當土匪那會兒,黑道大姐既視感。”
林敏兒:……
別瞎說,她男人是兵,她怎麼能是匪?
這是小甜文,不是虐文!
留下醫療組以及一隊士兵看守通道,其餘人跟在林敏兒身後朝螺旋樓梯走去。
門口還是那個看守,這回他倒是盡職盡責地把林敏兒攔住了,看着她身上怪異的裝扮,神色有些驚疑不定:“你,你怎麼進去的?”
鬥獸場這個充滿暴力血腥的地方,女人本就不多,就算有幾個也都被分配到貴族休息室那邊了,怎麼可能出現在地下囚室?
而且……
看守兀地瞪大雙眼,而且,身後還帶着這麼多全副武裝的男人!
驚叫聲被顧州一手按回喉嚨,三兩下捆綁得結結實實。
而此時鬥獸場內,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正在熱身,與其他如喪考妣的奴隸不同,這人臉上掛着輕鬆自如的笑意,甚至還揚手與場內觀衆互動,一副明星派頭。
“艾斯還沒找到嗎?”男人一邊揮手迴應歡呼,一邊低聲問身邊的小弟。
“沒有,看守說沒見他出來過,但地下囚室也沒有他的蹤跡。”小弟一臉諂媚地解釋說:“火獄獸吃了摻有婆羅果汁水的肉,狂性大發,我親眼看到他被抓咬了好幾下,鮮血留了一地,絕對活不成。”
男人滿意地點點頭,輕蔑地看了眼場中快要被猛獸撕碎的奴隸,嘴裏淡淡吐出兩個字:“廢物。”
巴倫咬緊牙關,雙手用力掰着這隻兇獸熱騰騰的大嘴,近在咫尺的距離,甚至能聞到它食管裏的腐肉臭味。
只是,他受傷太重了,腹部一道撕裂的口子不停淌着血,邊緣皮肉翻卷,他都不敢低頭看一眼,怕看到自己掉出來的腸子,會絕望到再也沒有力氣掙扎。
就在他手上力氣漸漸消失,意識開始渙散之際,變故在這一刻陡然發生。
只聽“砰”一聲悶響,場上生龍活虎、殺到眼紅的兇獸突然嘶吼一聲,隨即歪着頭失去了氣息。
巴倫眨眨眼,伸手摸了摸臉上濺到的溫熱血液,眼中滿是迷茫。
槍支上拴,衆人循聲望去,一個穿着怪異的女人,身後跟着一羣看起來極度危險的男人。
他們站在視野最好的看臺區域,場主大人的地盤。
果不其然,有知道亞丁身份的幾個貴族低聲驚呼:“他們竟敢對亞丁大人不敬!”
除卻經常出入貴賓室的幾個女奴之外,其他奴隸大都沒有見過場主的真面目,如今聽場內貴族的竊竊私語才知曉,那個被綁成糉子、臉色鐵青的男人,就是掌控他們生死命運的人。
仇恨的目光如利劍般刺向亞丁,尤其是跟着林敏兒從地下囚室出來的這些奴隸,要不是怕神使大人不高興,他們能撲上去把人撕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