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滿意的是兩人不似她想的那樣,郎有情妾有意。
不滿意的是,爲什麼手受傷的不是祈念安?
這樣,結果會比現在還要好,她有些遺憾。
就在這時,病房裏傳來齊橙橙的聲音。
“念安?”
幾人一同進了門。
看見厲奕琛,齊橙橙想問問是不是人已經找到了。
但卻開不了口。
她知道,要不是祈念安,厲奕琛可能都不會對這件事這麼上心。
“不用擔心,那些人的基本路線已經弄清楚了,很快就能找到人……”
厲奕琛出聲道。
聽說還沒有找到人,齊橙橙心裏有些失望,不過還是禮貌地說了聲謝謝。
緊接着,她就看向他身後的蔣沁微。
“這位是?”
蔣沁微友好地上前伸出手,“你好,我是蔣沁微,和厲總一起在附近辦事,所以就過來看看。”
蔣沁微伸手的動作在幾人眼裏格外礙眼。
氣氛頓時有些凝固。
祈念安冷眸微仰,她不知道蔣沁微來幹什麼,也不知道她這個動作是有意無意,但是她心裏對蔣沁微沒有一絲好感。
蔣沁微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爲,連忙道歉。
“抱歉,我沒注意……”
齊橙橙牽強地勾起嘴角,“沒事。”
蔣沁微點點頭,隨後站在一邊不說話,靜靜地看着厲奕琛和祈念安交流。
對齊橙橙,心裏沒有一絲愧疚。
她甚至還覺得齊橙橙誤了她的事。
厲奕琛和蔣沁微走後,祈念安看着橙橙休息後便出了門。
她準備回去準備拿下換洗的衣服。
剛出醫院,她就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。
她疑惑兩秒,接起。
“是祈老師嗎?”
厲奕琛別墅的管家。
“對,有什麼事嗎?”祈念安輕聲問道。
這幾天忙橙橙的事去了,恍然發現,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和霖安聯繫,也不知道霖安現在怎麼樣了。
“霖安最近情況怎麼樣了?”祈念安追問道。
管家遲疑兩秒,聲音很嚴肅。
“祈老師,這就是我給你打電話的原因,霖安他,情況不太好……”
祈念安到達別墅後,是管家給她開的門。
在祈念安的印象裏,管家很少有情緒波動比較大的時候,這次是她第一次在管家臉上看見了愁容。
她將祈念安帶到側間說道。
“祈老師,我不知道您和霖安之間發生了什麼,但自從上次你們喫完飯回來,霖安就一直悶悶不樂,他本來話就不多,現在一天一句話都不說,我想問問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?”
管家語速平淡,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,但祈念安能看見她話語裏濃濃的關心。
但是她總不可能說是因爲霖安先不理她的吧?
更不可能說因爲知道了自己和厲奕琛的前妻,霖安的媽媽長得很像,所以要保持距離吧?
祈念安笑笑,“抱歉,不能說。”
管家有些意外,她只能點點頭,然後站起身。
“我理解祈老師的意思,這樣的話,麻煩祈老師白跑一趟了,我就是有些擔心霖安,畢竟我看着他從自閉症裏走出來,感覺他現在的樣子和那時候很像……”
“很像?”
管家點點頭,“不能說很像,狀態幾乎是一模一樣。”
聽見這話,祈念安怎麼可能就這麼離開。
她看了看樓上。“霖安現在在房間裏?”
管家嗯了一聲,“霖安除了喫飯,其餘時間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裏,以前偶爾還會練練琴,去後花園看看自己的種的花,現在完全不去了,就連所有的家教老師也推了……”
祈念安心裏更是擔憂。
“那我上前看看。”
管家點點頭,“好,祈老師,這是做好的點心,您可以端上去和霖安一起喫。”
祈念安端着點心,心不在焉地上了樓。
她也不知道霖安爲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。
祈念安敲了兩聲房門,“霖安?”
裏面沒有迴應。
於是祈念安只好自己開門進去。
臥室沒有孔霖安的人,祈念安看裏間的書房門半掩,她又走了過去。
她緩緩推開門,然後看見了孔霖安。
孔霖安正背對着她,他穿着一身黑絲綿綢的睡衣坐在地上。
面前是一塊巨大的畫板,畫筆散落在他周身。
“霖安?”
祈念安輕輕叫了聲。
只見孔霖安的身形一僵,然後彷彿又若無其事的繼續畫畫。
祈念安以爲他在賭氣,氣自己不聯繫他,於是無奈的嘆口氣。
她將點心放在一旁的桌上,然後慢慢走過去,蹲在他身邊。
“霖安,怎麼不理老師,你在畫什……”
祈念安話問到一半,然後愣了。
她錯愕的看着面前巨大的畫板,畫板整體全都被黑色的顏料塗滿,上面除了黑色沒有其他的顏色。
但是畫板的右下角有兩個小小的人影。
是一個女人,手裏牽着一個男孩。
他們被一扇門阻擋,鐵門上有一個手銬,將兩人拷住。
真正讓祈念安驚駭的是,男孩表情麻木,而女人臉上流着淚,那眼淚是紅色的,紅的鮮豔醒目,就像血一樣。
整塊畫板,只有那一點點是有顏色。
沉悶,壓抑,痛苦……
祈念安望着畫板久久回不過神,她從腳底升起一絲寒意,遍佈了她的全身。
她總覺得畫板上的畫面是孔霖安親身經歷過的。
不僅如此,她自己也有一種親生經歷的感覺。
孔霖安的手停住了,他站起身,面無表情的將地上散落的畫筆收起。
“你來幹什麼?”
祈念安見狀,和他一起收拾地上的畫筆。
“我來看你啊。”
孔霖安停下動作看了她一眼,“是不是希姨叫你過來的?”
祈念安不會撒謊,但是也不想讓霖安覺得她來全是因爲管家。
她解釋道:“我也很關心你,上次喫飯喫的好好的你突然走了,後來我和你發消息你也不回我……我也想問一下你爲什麼……”
孔霖安撿完畫筆,背對着祈念安。
他聲音冷冷的。
“爲什麼?沒有爲什麼。”
既然媽媽不要他,那就算了。
他本來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