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她生理上的噁心,他沒辦法忽略。
他僵在原地,似乎渾身的血液都倒流了。
慈音竟然已經厭惡他到這種地步。
厲奕琛還想靠近,但他的每次靠近對於孔慈音來說不亞於一種折磨。
孔慈音連跑到衛生間的力氣都沒有,吐得胃裏只剩下胃酸。
最後,他只能眼睜睜看着孔慈音踉踉蹌蹌地上樓。
新聞還是被厲奕琛全部撤了下去。
只是他調查幕後的人,得到的結果依舊是。
“和婚禮酒店上的是同一批。”
厲奕琛淡淡的嗯了一聲。
在他和慈音婚禮上播放錄像的人找到,死了。
身份調查出來,一個剛刑滿釋放的犯人,作爲酒店清潔人員提前潛進去。
劉洵扶了扶眼鏡猜測道。
“是不是和楊小姐有關?”
楊清婉?
楊清婉消失得太乾淨了,厲奕琛猜測過,不過他不覺得楊清婉有這麼大的本事。
“繼續調查。”
在孔衛華葬禮的第二天,孔慈音吐得昏天黑地。
在孔衛華葬禮的第三天,孔慈音悲傷過度,哭暈過去。
厲奕琛看着病牀上的孔慈音萬分心疼,可是他幫不了任何忙。
在孔霖安放寒假的一個星期後,孔慈音提出要出去走走,厲奕琛沒有絲毫猶豫就同意了。
緊接着,孔霖安瘋狂跑到厲奕琛的辦公室說。
紅着眼眶說道。
“媽媽失蹤了。”
厲奕琛和霖安先回到家,臥室沒有任何異常。
他臉色難看,詢問了跟在孔慈音身邊的保鏢。
保鏢膽戰心驚道。
“夫人進了寺廟的衛生間一趟,然後很長時間沒有出來,我們察覺不對勁,派人進去找,結果……”
“途中還有沒有別人?”
“只有一個,長得挺高……”
話沒說完,保鏢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。
這幾天,慈音一直都在家裏,他想不通慈音是怎麼和外面的人聯繫,或者說,他不知道慈音還能和誰聯繫。
這幾天和慈音接觸的人只有劉叔。
於是,厲奕琛去了劉叔那裏一趟。
劉叔現在找了一所幼兒園保安的職位混度餘生。
厲奕琛到的時候,他正笑眯眯地將口袋裏的糖分發給幼兒園裏的小朋友。
厲奕琛僅僅站在門口,就知道和慈音聯繫的絕對不是劉叔。
他轉身便走,孔霖安疑惑道。
“爸爸?”
厲奕琛沒有說話,隨後突然停下腳步。
孔衛華的葬禮,沈皓燁出現了。
只覺告訴他,這件事和沈皓燁有關。
他給沈皓燁打了電話,沒人接。
……
“慈音,你真的想好了嗎?”沈皓燁複雜地看着面前身形消瘦的女人。
孔慈音強忍着胃裏的噁心翻涌,輕輕嗯了一聲。
沈皓燁回過頭握着方向盤深吸一口氣。
在墓園的時候,慈音偷偷朝他手裏塞了一個手機,他知道慈音有事。
他還以爲慈音被厲奕琛囚禁,想讓他幫忙解救,亦或者,別的什麼事。
卻萬萬沒有想到,慈音竟然想要打掉肚子裏的孩子。
孩子已經兩個多月了啊……
他準備去遠一點安全的地方。
他有能力找人解決,只是他擔心會被厲奕琛發現。
現在厲奕琛估計已經知道慈音失蹤的消息了吧?
要是厲奕琛知道慈音想要打掉肚子裏的孩子,會是怎麼樣的心情?
經歷愛恨情仇後,心愛的人想要打掉他的孩子,他到底會什麼樣的心情。
他覺得解恨,可是,孩子沒了,慈音恐怕會更加傷心。
不僅是身體上的傷害,心裏恐怕會更加悲痛吧。
車在告訴上緩緩行駛。
可是,在下高速的時候,一羣交警攔在了中間。
沈皓燁心裏咯噔一下。
厲奕琛的動作這麼快?
孔慈音也捏緊拳頭,閉了閉眼。
交警走到兩人的車前,按流程查看了一下駕駛證,隨後放行。
沈皓燁發動汽車,從後車鏡裏看見交警的身影漸漸遠離。
或許,是他多想了。
然而,就在他們剛離開不久,交警便打了通電話。
“厲總,人找到了,正在往xx路西北方向行駛。”
孔慈音心裏也有些不安,不過她並不覺得厲奕琛的速度會這麼快。
她只能把這種不安歸結於肚子裏的寶寶。
她的手覆在小腹,沒有任何感覺。
寶寶現在還沒成型,沒有心跳,任何感覺都沒有,所以,她打掉他的話應該不會有多難過的對嗎?
可事實並非如此。
孔慈音心裏是難過的,難過地流淚。
這幾天,她躺在牀上想了太多東西。
想了她和厲奕琛的過往,欺騙,誤會,想起自己懷霖安的樣子,想起她失憶時候的甜蜜。
她是喜歡孩子的,只是,這是厲奕琛的孩子,她不喜歡。
她看見厲奕琛都會有一種生理上的厭惡,所以,她怎麼會喜歡上他的孩子。
就算孩子出生,她恐怕也不會有多上心。
與其這樣把孩子生下來,還不如打掉。
儘管孔慈音一而再再而三地說服自己,這個孩子是個錯誤。
可是,當初生霖安的時候她不也是這樣的想法嗎?
生霖安的時候,她也痛苦到極點。
可是霖安出現後,給她原本黑暗的世界帶來了一絲光亮。
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後,車緩緩停在了一家醫院。
醫院建立在郊區,郊區安靜,適合人養老。
沈皓燁下了車,站在副駕門面前。
“走吧慈音。”
孔慈音呆呆的坐在位置上沒有下來。
她的心跳越來越快。
真的要打掉孩子嗎?
猝不及防,霖安出生時哇哇哭泣的聲音響徹在她的腦海裏。
可下一秒,孔衛華的面孔又出現了。
孔慈音閉了閉眼,眼淚滑過臉頰。
“走吧。”
兩人直直地去了婦產科,沈皓燁提前就打過招呼,所以不需要辦理手續。
孔慈音躺在冰冷的手術檯上,她望着頭頂上的燈光,有些刺眼,照得眼睛生疼。
沈皓燁捏緊拳頭,喉嚨發緊。
醫生將手術通知書遞到沈皓燁面前。
沈皓燁捏着筆,準備簽字。
就在這時,門口傳來一聲壓抑着痛苦怒火的聲音。
“你們在做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