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來到沈皓燁的辦公室，翻看他桌上的東西。
沈皓燁的助理無奈地站在一旁。
“厲總，您是有什麼事？”
厲奕琛抿嘴，一臉寒意。
“沈皓燁呢？”
“他一早就出去了。”
“去哪裏了？”
助理禮貌的笑笑，“厲總，這些事情我們無權過問，您知道的。”
厲奕琛沒有說話，劉洵問道，“最近你們老闆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。”
助理疑惑道：“什麼叫不一樣的地方？”
劉洵扶了扶眼鏡道。
“就是說，他最近在做什麼？看什麼？和平常不一樣的地方？”
助理回想。
“好像沒有……”
不等她把話說完，厲奕琛已經離開了辦公室。
劉洵想了想，還是耐心聽完。
“不過，我發現我們老闆最近……”
厲奕琛下了樓後，很快就有人打電話給他，寺廟那邊的監控已經查出來了。
沒一會，手上便出現一段監控錄像。
果然，在慈音進了衛生間以後，一個身材高大的女人也進了衛生間。
然後兩人再也沒有出來。
“厲總，寺廟衛生間有個後門，所以……”
厲奕琛面色發寒，沒有說話。
沈皓燁到底想幹什麼，他想帶着慈音去哪裏？
厲奕琛還接到另外一個電話。
“厲總，在xx高速發現了沈皓燁的車。”
“攔……”
話音未落，劉洵回到車裏。
“厲總，這是沈總最近在看的東西。”
說着，他把手機放在厲奕琛面前，上面是幾張嬰兒的照片。
答案猶如電光火石般在厲奕琛的腦海裏一閃而過。
他捏着手機的手有些抖，目眥欲裂。
電話裏傳來疑惑聲。
“厲總？要不要把他們攔下？”
厲奕琛喉結髮緊，嘶啞道：“不用，找人跟上。”
厲奕琛掛斷電話，看着照片久久不語。
慈音是想打掉孩子？
他看着窗外的風景心有些發涼，他從口袋裏掏出煙，手顫得厲害。
慈音竟然想打掉他的孩子？
慈音就這麼恨他？恨得連他的孩子都不想要？
煙點燃了，猩紅的菸頭有些耀眼，厲奕琛怔怔地望着那點光亮有些出神。
他還是不相信。
他不相信慈音會這麼做。
於是，他慢慢跟上了沈皓燁他們的車。
他遠遠地看見那輛車停在了醫院面前，他的血液開始凝固了。
他看見慈音下了車，看見他們猶如一對夫妻般進了門。
身上已經落了許多菸灰，燃點的菸頭幾乎燙到了厲奕琛的手，他彷彿完全感覺不到一樣，目光怔怔地看着他們的身影。
慈音真的已經下定決心了？
她到底是懷着一種怎麼樣的心情想要打掉他的孩子？
霖安是那麼的可愛，不止一次期待地在慈音面前說過以後會照顧自己的弟弟或者妹妹。
她還看了很多嬰兒書，買了許多嬰兒用品。
難道慈音全都不記得了嗎？
厲奕琛很想知道，於是，車一停。
他瘋了似的跑上去。
然後，他看見慈音躺在冰冷的手術檯上，她的神情是那麼平靜，絲毫不掙扎。
厲奕琛大腦如重捶一擊。
“你們在做什麼？”
沈皓燁手頓住，他微微轉頭，然後就被迎面一拳打在了臉上。
緊接着，他就被按在身後的牆上。
厲奕琛的身上的戾氣從來就沒有這麼重過，他眼球佈滿血絲，死死的看着沈皓燁。
“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？”
沈皓燁心裏窩了一肚子火。
他勾起嘴角，“我怎麼不知道？厲奕琛，你是在怪我？怪我你倒不如想想慈音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。”
他的話厲奕琛無法反駁，他鬆開手，進了房間。
此時孔慈音已經坐起身。
她靜靜地看着厲奕琛，兩人不過十米的距離，卻彷彿相隔很遠。
“慈音。”厲奕琛痛苦地看着她。
“霖安很可愛，我一直慶幸你當初沒有把他打掉……”
“我覺得他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禮物……”
“這個孩子也是……”
“霖安很期待，不止一次跟我說，希望這個孩子……”
“所以你……”
“夠了！”孔慈音嘶吼道。
“厲奕琛，不管是不是禮物，你怎麼還不清楚，我不想要他！”
“厲奕琛，我恨你，我不想要你的孩子！”
“你到底懂不懂啊！”
手術內一片安靜，只剩下彼此的心跳聲。
孔慈音眼睛模糊，耳鳴漸響。
“厲奕琛，我不愛他，爲什麼還要生下他？他的出生只會是一個不好的結局，與其他過的不好，還不如從頭了斷。”
厲奕琛閉了閉眼，喉結滾動。
“那霖安呢？他出生的時候，你期待嗎？”
答案是不期待的，雖然是霖安把慈音從黑暗中拯救出來的，不過孔慈音從來沒期待過霖安的降臨，因爲她恨厲奕琛。
“慈音，孩子已經來臨了，就不要這麼狠心好嗎？給我一次機會。”
厲奕琛的話早已說進了孔慈音的心裏去了。
她悲痛的捂着臉。
“那誰給我機會？我都失去了愛人的能力，我怎麼去用盡力氣愛這個孩子？”
厲奕琛上前，“我來，這次換我來。”
孔慈音鬆開手，“你來什麼？厲奕琛，你覺得我會給你機會是嗎？”
“你一句話就想讓我放下對你的恨，你覺得可能嗎？”
厲奕琛解釋，“不是，我……”
他話沒說完，門口站了一個小身影。
孔霖安摸着眼淚走進來。
“媽媽。”
孔霖安的出現是誰也沒想到的。
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了，到底又聽了多久。
孔霖安一步一步走到孔慈音面前。
大大圓圓的眼睛充滿了淚水。
“媽媽，你愛我嗎？”
孔慈音渾身僵硬。
她已經不能直接說出對霖安的愛了。
愛這個字太沉重了，沉重的就像是一個枷鎖將她死死困住。
她的愛換不來什麼，只有痛苦。
所以，她不敢愛了，怕了。
孔霖安半天沒有得到她的回覆，心裏涌出無限恐慌。
他的出生本就是一個錯誤，要是沒有他，媽媽哪怕出獄也會過的很好，而不是和厲奕琛繼續糾纏。
可是，沒有了媽媽的愛，他到底是個什麼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