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沉魚沒忍住，噗嗤一聲樂了出來，朝着秋月擠眉弄眼，秋月憋住笑，扯了扯她的衣角，示意她收斂着點。
姜舒走到近前，看見站在樹下笑顏如花的少女，不由得一愣，臉色又難看了幾分，眼中的嫌惡更甚了，瞥了一眼她手中製作精美的荷包，原來她等在這裏是爲了給自己送荷包啊！
這女紅勉強能拿得出手，可比起雁兒差遠了，他纔不稀罕呢！
“哼！”
“嘁！”
姜沉魚看不上他，連眼風都不帶給的，可姜舒卻非要往她眼前湊，昂着頭，亮出自己的大鼻孔，趾高氣昂地說：“姜沉魚，我知道你在這裏是爲了等我，但是我告訴你，這麼醜的荷包，我是不好要的，更不會戴出去，你就不要白費心機了。”
？？？
這貨的自我感覺未免也太好了吧！
姜沉魚睜大了眼睛，一時之間靖無言以對，姜舒覺得她一定是被自己說了中心事，羞愧得說不出話來了。
他用施捨地口氣，繼續說道：“如果你安分守己，不再爲難雁兒，我還能考慮一下收下你的荷包，也算認了你這個妹妹，否則別怪我這個當大哥的翻臉無情！”
“……”
冷靜！
姜沉魚氣得呼哧呼哧直喘氣，恨不得舉起手裏的小手爐給他來上一記，“這位大哥，我看你腦子裏的水還沒控乾淨，誰給你的自信，讓你覺得我這個荷包一定就是送給你的？”
“父親也不會要的。”
“呵！”
這樣蜜汁自信，都給她氣笑了，姜文銘那個糟老頭子也配用自己繡的荷包，“又是誰告訴你，這個荷包是給父親的呢？這麼嫩的顏色你看不見嗎？我看你不僅是腦子進水了，連眼睛都已經瘸了。”
“……”
姜舒微愣，又掃了一眼那隻寶藍色的荷包，上頭還繡着一隻金色的麒麟，確實配父親是嫩了一點，不過說起來，他還挺喜歡上面的麒麟的。
“不是給父親的，那一定是給我的，既然如此，我就勉爲其難地收下了。”說着，他便伸手來拿，卻被姜沉魚躲過去了。
“你腦殼有包吧！”
“不給我，你還能給誰，姜沉魚，我警告你，不要拿喬！”姜舒板着臉，不耐煩地說，他還得去給老太太請安呢！
“哼！”姜沉魚冷笑，諷刺道，“難道就她姜落雁有哥哥嗎？如果是你這樣的腦殘，我纔不稀罕呢，我哥可比你好上一百倍，不，一千倍，你連他的指甲蓋都比不上。”
“你！”
“你什麼你，借過！”
姜沉魚一把把人扒開，徑直朝着屋裏走去，一進門就撞上了姜落雁，“喲，妹妹來了，老太太剛纔還唸叨你呢！”
“哦，是嗎？”姜沉魚勾了勾嘴角，“母親到了嗎？”
“到了，在陪老太太說話呢！”姜落雁笑意盈盈地說，“妹妹不常來松鶴園，我領着妹妹過去吧！”
“好啊！”
姜沉魚答應着。
估摸着之前姜氏布行的事，姜落雁應該已經知道了，如今再見面，居然還能笑臉迎人，這忍耐的功夫，真叫人佩服！
反正互換一下，姜沉魚自問做不到這種程度。
“那我們走吧！”
“……”
姜沉魚主動挽住姜落雁的胳膊，姜落雁的身體不由得一僵，繡眉緊蹙，側頭瞪了她一眼，姜沉魚挑眉狡笑，“二姑娘，這大過年的，你不想大家看我們姐妹不合的笑話吧？”
“沒有嗎？”
姜沉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，姜落雁扯了扯嘴角，心裏卻恨毒了姜沉魚，這種處處受制的感覺可真是糟糕透了！
兩人一起走進了暖閣，引來衆人的側目，頭頂紛紛升起問號，她們什麼時候這麼好了。
“給老太太請安！”兩人異口同聲道。
“起來吧！今兒除夕，裏外都是自家人，不必拘禮。”老太太慈愛地看着兩個孫女兒，一個嬌俏靈動，一個端莊溫婉，往那兒一站，真是賞心悅目。
“雁姐兒和魚姐兒過了年就十五了吧？”
“是。”
姜落雁低頭含羞，柔聲回答。姜沉魚愣了愣，也跟着答是，不就是問一下年齡嘛，姜落雁嬌羞個什麼勁兒。
“嗯。”老太太滿意地點點頭，轉頭問一旁的關氏，“可有相看人家？”
“……”
臥槽！
姜沉魚如遭雷劈，她居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事兒，古代女子十五六就出嫁了，十七八就當媽了，但是她不想啊！
優生優育瞭解一下？
“回母親的話，前些日子秦王府遞了帖子，說是長樂郡主邀着咱們魚姐兒正月初五一起去靜安寺上香，只怕是王妃有意。”關氏笑着說道。
一聽這話，老太太猛地睜開眼睛，“請的是魚姐兒？”
“是。”
“……”
老太太朝着姜沉魚看去，抿了抿脣，輕聲呢喃了一句，“秦王世子是個好的。”
配魚姐兒倒是有些可惜了。
雖然這後半句老太太並沒有說出口，可心裏卻又了另外的打算，瞥了姜落雁一眼，“到時候把雁姐兒也帶上，有她看着魚姐兒，我也放心。”
“母親說的是。”關氏趕緊點頭答應，心說老太太到底還是心疼雁姐兒。
“嗯。”
老太太耷拉着眼皮，面上看不出什麼，可心思卻是百轉千回。
單論身世魚姐兒就比雁姐兒強，容貌也是頂頂好的，聽聞開春之後，皇上有意充實後宮，倒是可以讓魚姐兒去試試。
這般靈動活絡的姑娘，宮裏可不多見，定能討得皇上歡心，到時候定遠侯府可就不能同日而語了。
老太太心裏想什麼，姜沉魚當然不知道，只是覺得渾身不自在，好像一件價值連城的貨物，正待價而沽，價高者得。
想起老太太剛纔的話，她就忍不住想吐槽。
呵！
這糟老婆子壞滴很！
長樂郡主邀請的明明就是自己，老太太非得讓關氏帶上姜落雁，這意圖多明顯啊！這不是上趕着讓人家挑嘛？
爲了攀附權貴，還真是不怕丟份兒，連臉面都不要了。
姜落雁倒是全不在意這些，嬌滴滴地趴在關氏的懷裏撒嬌，“哎呀，母親，女兒年歲還小，還要多陪在您身邊幾年。”
“是是是，母親也捨不得你。”關氏和藹地拍着她的後背。
“……”
姜沉魚看着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暱，心裏多少還是有點兒不得勁兒，衆人也是頻頻側目，連老太太的臉色也掉下來了。
“噗呲——”
李氏一聲嗤笑，屋裏頓時就安靜下來了，但她就好像沒有感受到這份尷尬一樣，繼續說笑，“哎喲，弟妹不好意思，我一時沒忍住，笑出了聲，你不會見怪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