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落雁臉色鐵青,恨恨地瞪着姜沉魚,如果眼神能殺人,她估計已經死上千百回了。
“彩月!”姜沉魚故作驚訝地問,“你怎麼會成了這副樣子?”
“姑娘——”
彩月哀嚎一聲,一把抱住姜沉魚的腿肚子,嚎啕大哭,哭得那叫一個肝腸寸斷,“求姑娘給奴婢一條活路,姑娘,嚶嚶嚶——”
“你這個賤人!”關雲一個起身,一腳就踹在了彩月的心窩上,破口大罵,“我與魚表妹兩情相悅,你爲何要來從中作梗?”
“嗚嗚嗚……”
彩月疼得直打滾,姜沉魚怒目而視,這個狗男人自己睡錯了人,還要把責任往別人頭上推,也真是沒誰了。
“住手!”
姜沉魚冷着臉,“誰同你兩情相悅,今日之前,我壓根就沒見過你,何來的兩情相悅?你休要胡言亂語壞我的名聲。”
“魚表妹!”
關雲正要說話,卻被打斷了,原來是老太太聞訊趕來,一同前來的還有李氏和王氏,一羣人浩浩蕩蕩地進了院子。
“兒媳(孫女)見過老太太!”
“哼!”
老太太滿臉的怒容,連看都沒看關氏一眼,徑直往裏走,下人趕緊搬了椅子迎了出來,剛坐下,姜文銘便穿着官服匆匆趕來。
“母親,兒子來了!”
“嗯。”
對姜文銘老太太還是喜歡這個兒子的,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,“你看看,這都鬧成什麼樣子了,一大清早攪和得人不得安生。”
“是,兒子有罪。”姜文銘擦了擦額頭的汗,趕緊的認錯,看了一眼身旁的關氏,只見嬌妻兩眼通紅,雁姐兒滿面委屈,還有梗着脖子臉色難看的姜沉魚,頓時就有了判斷。
“魚姐兒,還不快給老太太認錯!”
“……”
姜沉魚猛地擡頭,一臉喫驚地看着他,這特麼就是傳說中的人在家中坐,鍋從天上來,自己什麼都沒有做,屎盆子卻精準的扣在了頭上。
“父親,女兒斗膽,敢問父親女兒何罪之有,又錯在何處?”姜沉魚陰沉着臉,口氣不善地問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姜文銘張了張嘴,一下就被問住了,他下了朝就馬上趕過來了,一路上還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,確實不知道姜沉魚到底錯在了什麼地方。
“你不敬你母親,苛待你姐姐,這不是錯嗎?”姜文銘惱羞成怒,急聲喊道。
“哦?”
姜沉魚掃了關氏一眼,又看了姜落雁一眼,怒極反笑,“不知我是如何不敬母親的,又怎麼苛待二姑娘了,還請父親明示!”
“你的所作所爲,人盡皆知,何須我來說。”
“我自問回府以來,對母親恭敬有加,雖不是日日請安,也是常常問候,對待二姑娘從沒有一句重話,哪怕她剋扣我的月銀,掏空了我鋪子裏頭的銀兩以及莊子上過冬的糧食,我也未曾追究,敢問父親,若是換做是您,您能做到如此地步嗎?”
“這……”
姜沉魚如泣如訴,當着衆人的面,擲地有聲地問道。
姜文銘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,卻也是啞口無言,不知道要如何回答,他公務繁忙,縱然是有心也實在是分不出心神。
“哼!”
“父親,您今日不問青紅皁白,便要我跪地認錯,我不服,還請老太太爲孫女做主,在這偌大的侯府裏,只有您是真心疼愛孫女的,若是連您都……那孫女也只好從哪兒來回哪兒去,不再府裏礙眼了。”
說着,姜沉魚便潸然淚下,虛虛地靠在秋月的懷裏,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。
“說的什麼話!”老太太聽着,心裏不得勁,這纔回府不過數月,就這麼離了侯府,旁人會如何看他們,只怕流言四起,到時候與侯府的名聲有礙。
“來吧,來個明白人,跟我這個老傢伙說說,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?”老太太掃了一眼衆人,最終將視線落在了姜落雁的身上。
“雁姐兒,你說?”
“老太太……”
姜落雁心頭一跳,無奈地上前一步,“這事兒,我說不出口,還是讓魚姐兒自己說吧!這關乎於咱們侯府姑娘的名聲!”
一句話就把姜沉魚架在那兒了,引來衆人的無數遐想。
“呵呵!”姜沉魚氣樂了,咬了咬牙,“既然二姑娘羞於啓齒,那便由我來說吧!”
“說。”
“是。”
姜沉魚走到老太太跟前,讓出一個身位,正巧將畏縮的關雲和彩月暴露在衆人的視線中,“昨夜我在佛堂抄經,並不在院中,今日一早纔回來,可剛到門口就看見門前圍滿了人,便聽說自己同一個男人廝混了一夜,頓覺荒謬,便來到了院中。
正聽見母親要將我許配給表少爺關雲,我出聲阻止,母親和二姑娘彷彿見了鬼似的的看着我,我這才明白,她們將彩月認成了孫女。
只是孫女怎麼都想不通,母親和二姑娘會一口咬定,這個衣衫不整的女子便是我呢?還是說……”
“人是從你房裏拽出來的,我們錯認了,也是人之常情。”姜落雁急忙爭辯,“再說了,母親也是擔心你名聲有礙,這才答應將你許給表哥的。”
“好一個人之常情,難道鳩從鵲巢裏出來,便就是鵲了嗎?”
“你!”
姜落雁恨得直咬牙,前世姜沉魚又蠢又壞,可面前的人條理清晰,言語犀利,絕對不是一個人,果然是重生的不成!
“你說誰鳩佔鵲巢呢!”關雲從地上蹦起來,指着姜沉魚的鼻子就罵,“雁表妹,從小長在侯府,哪裏是你這種沒教養的丫頭可以比擬的。”
“……”
姜沉魚微愣,這貨是沒腦子嘛,她都把話說得那麼婉轉了,就是估計大家的面子,場面不要太難看,他爲什麼非要製造尷尬。
“閉嘴!”
關氏怒其不爭,恨不得給他一個大嘴巴子,關雲縮了縮脖子,老老實實地又跪了下來,姜沉魚挑眉,還真是一條好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