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認可。”
“嗯。”
老太太眉目收斂,銳利的目光掃視衆人,不禁眯起了眼睛,這事兒聽上去像是個誤會,可疑點卻是頗多,很是耐人尋味。
姜沉魚舔了舔虎牙,心裏盤算着怎麼揭穿這母女倆的可惡嘴臉,她們不是想把事兒鬧大,毀了自己嘛,那就看看到底誰的頭更鐵。
“老太太,孫女還有幾個問題想問。”
“……”
老太太瞥了姜沉魚一眼,這個小丫頭心思活絡,萬一真要查出點什麼,倒是不好收拾,可若是不查清楚,這麼多人看着,一時也不好收場,沉吟一番之後,還是點了頭。
“你是苦主,有什麼話,你問吧!”
“多謝老太太。”
姜沉魚心中一喜,那就讓你們這些麻瓜開開眼,老孃是怎麼大殺四方的,她走到關雲面前,居高臨下地看着他,“表少爺,你說我同你兩情相悅,可今日之前我並未見過你,何來的兩情相悅呀?”
關雲急吼吼地解釋,“昨天,你明明同我在梅林賞雪景來着……”
“嗯咳!”
姜落雁一聲咳嗽,打斷了他的話,關雲看了她一眼,眼珠子轉了一番,趕忙改口,“沒見過,咱們昨天沒見過。”
“既然沒見過,你不認識我,我不認識你,哪兒來的兩情相悅?你爲何要胡言亂語,壞我名聲!”
姜沉魚接過話茬,趕緊給扣了一個罪名,關雲咬着後槽牙,想爭辯卻又不敢,一旦他說出昨日自己進了後院的事兒,那可是拔出蘿蔔帶出泥,後頭那些個事兒也就都破案了。
“我……”
關雲沉默不語,姜沉魚情追不捨,“莫不是有人指使你?若是我的名聲壞了,對誰最有好處呢?”
說着,姜沉魚便轉頭看向姜落雁,勾起脣角微微一笑,笑得對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,“你,你看我做什麼!”
“沒什麼,我只是想問二姑娘,早上是誰去請的你和母親。”
“一個丫鬟,你院子裏頭的,好像叫什麼菱角,我記不太清了,實在是太慌亂了。”姜落雁含糊其辭地說。
“菱角?”
姜沉魚抿脣,她其實自己也不記得還有這麼個人,但是好像聽彩月喊過,“一個外院的粗使丫頭,居然能知道我房裏的事兒,在那麼慌亂的情況下,還知道去請二姑娘,實在是機靈的很,往後應該提她當二等丫鬟,到我身邊來伺候。”
“……”
粗使丫頭!
老太太一聽便明白了,這小丫頭怕也是有人安排的,再看姜落雁臉上的表情,不知不覺還真品出點味道來了。
“去,把這個粗使丫頭給我綁了來。”老太太發話,胡嬤嬤趕緊帶人去了,姜沉魚搖頭,那丫頭肯定是找不到了,姜落雁心思多,敢說出這個丫頭的名字,自然是不會留着這麼個人當把柄的。
“哦,對了,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,後院入夜鎖門,表少爺是如何進來的呢?”姜沉魚疑惑地問。
“來人,去把門房抓來。”
“是。”
等了一會兒,菱角和門房都沒找到,老太太的人撲了個空,果然不出所料,這兩人怕是趁着天沒亮就已經跑路了。
“彩月!”
“奴婢在。”
彩月面如死灰,看着姜沉魚,眼神中帶着哀求,又看了看姜落雁,心裏很是忐忑,姜沉魚抿了抿脣角,好好一個姑娘,哎……
“你爲何會在我的房間裏?”
“奴婢不知!”
“昨夜,你可曾大聲呼救?”
“有。”
呵!
昨天晚上你光嬌喘求饒了,哪有呼救,姜沉魚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兒,“哦,你呼救了,那爲何沒有一人前來查看?”
“這……”
“你說這整個院子的人,怎麼都睡得這麼死呢?”姜沉魚冷聲問。
“姑娘,奴婢,奴婢什麼都不知道!”
彩月含着淚說道,她只要一口咬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,那就是被害人,替姑娘受的罪,可是一旦承認了,那就只有被髮賣這一條路了。
姜沉魚咬着牙,深吸了一口氣,人總是趨利避害的,彩月當初能爲了錢財背叛原主,今天也能爲了自己活命,裝聾作啞。
“秋月,帶人去搜彩月的房間。”
“是。”
秋月領着王婆子一行人去了彩月的房間,果然搜出了兩個小瓶子,一個是蒙汗藥,一個是合歡散,這些個陰私的東西,有經驗的婆子一聞就知道了。
“你個賤人,居然給我下藥!”關雲怒道,將自己摘得乾淨,好似他夜闖內院的事兒壓根沒有發生過。
“我,不是我!”
彩月小聲地抽泣,她不敢說這些藥是誰給的,“從你房間搜出來的,你如何解釋?”
“奴婢什麼都不知道!”
“你……”
姜沉魚沉下臉來,看樣子是她平時太和善了,才讓人覺得她好欺負,彩月不是家生子,原本也是良家女子,爲了自己的弟弟才甘心賣身爲奴,而那個弟弟是彩月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存在。
姜沉魚用口型唸了一個名字,彩月一看,頓時臉色煞白,難以置信地望着姜沉魚,她家姑娘什麼時候也學會威脅人了。
她還是她認識的姑娘嗎?
“姑娘,我說,我什麼都說……”彩月從地上暴起,指着姜落雁說道,“是二姑娘,一切都是二姑娘只是我做的。”
“你不要血口噴人!”
“我沒有血口噴人,就是您讓我這麼做的,您說事成之後有重賞。”
“我爲何要這麼做,這可是我們侯府的姑娘,壞了她的名聲,連累的可是整個侯府的姑娘,我是這是連自己的親事都不要了嗎?”姜落雁暴跳如雷,怒道。
“我看未必吧!”
姜沉魚笑着說,“二姑娘只要帶着母親前來抓姦,草草婚配,再封了下人的口,等一切塵埃落定再向老太太稟告,到時候哪怕是外人聽到什麼風聲,你也有說辭,推說我不是侯府長大的姑娘,做些不知羞恥的事,也跟侯府沒關係,不過就是看上了關家的門第,想攀高枝罷了。我說的對也不對?”
“呵,這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,何足爲信。”姜落雁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