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還有傳言說這幾個人是黑風山上的土匪，搶了一個標緻的姑娘，自己享用不香嗎？要是玩膩了，直接殺了不就得了，他們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兒了，何必大費周章的賣到青樓裏來呢？
如此說來，這個姑娘的身份應當不一般，而且是他們殺不得又惹不起的人。這才把燙手山芋扔給了自己。
秦媽媽精明地眼神在這幾個人身上來回穿梭，心裏掂量着這筆生意要不要做，當麻袋解開的那一瞬間，秦媽媽更加篤定自己的想法了。
“喲，還真是個漂亮的小娘子呢！”
“還是秦媽媽識貨！”
老大心中一喜，看樣子這事兒要成了，可秦媽媽下一句話卻讓他大失所望，“漂亮是漂亮，怎麼看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小姐，別不是什麼侯門閨秀，皇族公主吧！”
“哪能啊！”
老大僵硬地笑笑，心說這個老孃們眼睛可真毒，一下就瞧出這個丫頭不簡單，他趕緊解釋，“這就是一個富商的女兒，我們殺了他們全家，又搶了東西，看着這個姑娘長得還不錯，就想到了秦媽媽您，有好事兒大家一起享！”
“嘖，怕不是有了禍事我一個人背吧！”秦媽媽冷笑着說。
“這……”
“臭婆娘，我大哥想跟你做生意是看得起你，你不要敬酒不喫喫罰酒！”一個小弟不滿秦媽媽的態度，大聲的呵斥道。
姜沉魚翻了一個白眼兒，你們說你們的，但是能不能先把她嘴裏的抹布給拿出來，這味道太沖了，她就要被薰死了。
“唔唔唔……”
“呀，看樣子這姑娘有話要說。”秦媽媽眼神示意，讓人把她嘴裏的布條給取了下來。姜沉魚終於能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了。
“唉呀媽呀！快憋死我了！”
“嗯？”
“閉嘴，你敢多說一個字，我現在立馬就宰了你。”老大厲聲警告，姜沉魚撇嘴，老孃都已經成了翁中捉鱉的那個鱉了，還多說個屁。
不過，人在青樓，她也獲取了一個最重要的信息，那就是自己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了，如果這幾個人想殺她，早就動手了。
所以她現在性命無憂，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如何留在這裏，等秋月發現自己不見了，然後找人來救她。
“秦媽媽，這風花雪月四條街上，可不只有你青紅館一家青樓，若是這生意做不成，哥幾個就找下家了！”老大不耐煩地說。
“……”
秦媽媽有一點兒猶豫，畢竟這個姑娘來歷不明，萬一真是什麼達官貴人，到時候自己還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嘛！
“秦媽媽——”姜沉魚湊到她的身邊，擡起一雙無辜的大眼睛，楚楚可憐地看着秦媽媽，她本來就長得討喜，這麼一裝可憐，秦媽媽的心都碎了。
“喲，閨女兒，這是怎麼了！？”
“求秦媽媽收留！”姜沉魚淚眼汪汪地說，“現如今我父母雙亡，無家可歸，又身無長物，除了這個好皮囊，一無是處，求媽媽收留我，給我一口飯喫！”
“這裏可是青紅館，全京城最大的青樓！！”
“落雁明白！”
“你叫落雁？沉魚落雁的落雁？”秦媽媽心頭一驚，之前定遠侯府的事兒可是沉得沸沸揚揚，尤其是他們家的二姑娘姜落雁。
“姓羅，燕子的燕，羅燕。”
“哦！”
“磨磨唧唧什麼，趕緊的。”老大催促着，沒想到姜沉魚這麼配合，心裏暗暗得意，看樣子自己的警告還是頗具威懾力的。
秦媽媽也是一個爽快人，直接掏錢給了老大他們，把姜沉魚給留下了。
等這幾個人走了之後，姜沉魚就被請到了頂樓的多寶閣去了，房間裏只剩下她和秦媽媽兩個人，“來，燕兒姑娘，坐吧！”
“多謝秦媽媽！”
“謝我什麼？”
“多謝秦媽媽救我！”姜沉魚也不拐彎抹角，乾脆直接亮了底牌，“我不是什麼商人之女，更沒有父母雙亡，也並非無家可歸。”
“……”
秦媽媽戲謔地看着她，但笑不語，“姑娘這話說得，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接，您方纔可是自願留下的，來，先把賣身契簽了。”
“額，等等！”
“怎麼？想反悔，這可是青紅館，我不管你是什麼人，我只知道，你是我花了一千兩銀子買回來的。”
秦媽媽臉色一沉，連明豔的妝容都顯出幾分兇狠，姜沉魚嘖嘴，自己也是瞎話說多了，這回是碰上硬茬了。
不過，才賣一千兩，是不是有點少，按照自己這個品貌，咱們說也得一萬兩呀！
這幾個小混混是眼睛瞎掉了嗎？
算了，現在不是爭這些的時候！
“不是，我沒想反悔，您買我只是爲了賺錢，也不想攤上事兒，對吧！”姜沉魚討好地笑笑，“這一千兩您放心，一個子兒都不好少，除此之外，我還能讓您大賺一票，讓青紅館在衆多的秦樓楚館中脫穎而出，成爲魁首。”
“就憑你？”
秦媽媽深表懷疑，聽這個姑娘的談吐，處變不驚地模樣，確實不是普通人家能養出來的，“你的條件是？”
“不籤賣身契，咱們是合作關係。”
“怎麼合作？”
雖說對姜沉魚的話，秦媽媽還是存疑，可成爲京城第一青樓，乃至是大周第一青樓，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。
“勞煩秦媽媽給我準備一些喫的，再拿一套筆墨紙硯來，我把咱們的合同和計劃書都擬寫一下，到時候你一看便知。”
姜沉魚胸有成竹，秦媽媽眯了眯眼睛，思索了一下，眼下人在自己手上，若是她拿不出好的方案，再處置也不遲。
萬一她真的有辦法，那自己也不虧，區區一千兩，能換來青紅館的輝煌和大把大把的金子，何樂而不爲呢！
“等着！”
丟下兩個字，秦媽媽便出去了，留下姜沉魚一個人在屋子裏撓頭，她沒有開高端會所，夜總會的經驗呀！
算了，算了，沒喫過豬肉，多少也看過豬跑，依樣畫葫蘆，她就不信忽悠一下古人還不行嗎？
姜沉魚這邊用過了宵夜，正埋頭奮筆疾書，爲贊成的商業版圖添磚加瓦，另一邊姜堰失魂落魄地回到偏院，扔掉手裏的兔子花燈，苦澀地笑笑。
他還是忍不住跟去了，她說她是去跟姜家的人一起喫飯，她要去見姜飛魚，她要去談生意，原來都是騙人的。
她真正要去見的人是顧昀，那個提着蓮花燈站在她身邊，渾身上下每一處都透着溫柔，他會輕聲細語，她笑靨如花……
他們站在一起彷彿一對璧人，任誰都不忍心拆散他們，姜堰覺得那一刻自己有毀滅這個世界的衝動。
“主子，您怎麼回來了？”
“三姑娘收了你的花燈了嗎？”
阿文阿武的聲音同時響起，在看到他手上的花燈時，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巴，雖然不明白髮了什麼，但是直覺告訴他們，現在還是不要招惹姜堰爲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