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四九?”
“主子呢?”明月着急地問。
“在屋裏,你怎麼來了?”阿武疑惑地問,“你不跟在三姑娘身邊,跑到這裏做什麼?不會是三姑娘出什麼事兒了吧!”
“……”
聽了這話,明月的臉色一白,噗通一聲跪在門前,聲音裏帶上一絲內力,把話傳到姜堰的耳朵裏,“主子,三姑娘丟了。”
“……”
屋裏一片死寂,一點兒聲音都沒有,彷彿姜堰壓根兒就不在屋裏,片刻之後,裏頭傳來冷冰冰的回答,“幹我何事!”
“主子?”
明月驚詫地擡起頭,望着那扇緊閉的房門,就如同姜堰的心,彷彿從來沒有打開過,一夜之間,她又看到了昔日的主子,沒有心,沒有感情,更沒有笑容。
“滾!”
明月不敢答應,也不敢起來,只好在這裏跪着,姜堰繼續沉默,阿文和阿武對視了一眼,還是一臉懵逼。
“到底怎麼回事?”
“我把人跟丟了。”
明月慚愧地低下了頭,主子讓自己看顧三姑娘,自己卻因爲三姑娘有世子爺陪同,便掉以輕心,在發現叛徒的蹤跡後就追了上去,本來就是她失職,她無話可說。
“怎麼會!”
阿武不敢相信,四九,不,現在是明月了,是他們這些人裏,輕功最好的,怎麼會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三姑娘都跟不上,簡直是笑話。
“那三姑娘現在?”
“生死未卜。”
說到這裏,明月有些哽咽,轉頭撇向一邊,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。阿文皺着眉頭,阿武咬着牙,雖然不知道主子爲什麼賭氣,但是三姑娘是他的心頭肉這件事毋庸置疑。
“那要不,咱們趕緊去找找吧!”阿武說。
“去哪裏找?”
“這……”
“要不找先生幫忙吧!”阿文提議,“先生消息靈通,只要稍稍一打聽,自然什麼都知道了,還怕找不到人嘛!”
“我看行!”
“可是主子……”明月有些遲疑,主子不發話,他們三個都不敢擅作主張,就在這個時候,一個淒厲的哭聲由遠及近。
他們回頭一看,只見秋月哭着跑了進來,“我……我家……我家姑娘不見了,嗚嗚嗚……她有來這裏嗎?”
三人齊齊搖頭,不敢吱聲。
“嗚嗚嗚……我去求侯爺和夫人幫着找人,結果連面都沒見上,管家也不管,求四少爺,您……您趕緊幫忙找找吧!”
秋月一邊哭一邊說,“我看見姑娘被幾個大漢給綁走了,萬一……萬一要是出什麼事兒,讓我可怎麼活呀!”
“……”
阿文低着頭,給自家弟弟遞了一個眼色,兩人齊齊點頭,不愧是兄弟倆,心有靈犀,立馬就知道對方的意思了。
兩人一起走到門邊,貼着姜堰的房門,一唱一和起來。
阿文:“哎呀,真可憐,一個柔弱的女子怎麼會是幾個男人的對手呢!萬一要是出點什麼事兒,後果不堪設想啊!”
阿武:“可不是嘛,我聽說最近京城很不太平,出現了不少少女失蹤案。”
阿文:“真的?”
阿武:“那當然,聽說沒有一個活着回來的,死狀悽慘,都被砍掉了左手,還有幾個被挖了心,還有扒光了衣服,掛在城門口。”
阿文:“那你說,三姑娘會不會遇上這夥兒人了!”
阿武:“有可能!”
阿文:“哎……如果真是遇上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姜堰的房門便打開了,他陰沉着臉從裏頭走了出來,桌上放着一盞嶄新的小兔子花燈。
“人怎麼丟的?”
“回主子的話,屬下去追叛徒,一時不察,姑娘便沒入人羣消失不見了。”明月率先開口,秋月趕忙補充,“我家姑娘,說要去找您,然後便跟着您朝着巷子走去了,等我取了披風追上去的時候,正好看到她被一夥兒人綁走了,看身形大約是三個男人,去了哪裏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“嘿嘿嘿……”
兩人尷尬地笑笑,撓着頭後退了兩步,姜堰心裏着急,也懶得跟他們計較,“你們兩個去,清點一下手下的人,都派出去給我去找人,哪怕是把京城給我翻個個兒都要在天亮之前把人給我找回來。”
“是。”
阿文阿武兩人領命離開。
明月依舊跪在地上,姜堰眼中閃過一抹殺意,“給我一個理由。”
“……”
一個不殺你的理由,明月心裏咯噔一下,抿了抿脣,“屬下在人羣中發現了之前的一個叛徒,想把他緝拿歸案,所以一時疏忽,屬下甘願受罰!”
“一刻鐘內,去查清楚人在哪裏。”
“是。”
明月暗暗鬆了一口氣,趕緊去查姜沉魚的下落,秋月在一旁聽得不耐煩了,“四少爺,您倒是快點去找呀,跟這個姑娘廢話什麼,我家姑娘可是爲了找你才丟的!”
“找我?”
姜堰不解,她明明跟顧昀走在一起,有說有笑,十分開心,又怎麼會突然想起自己,而且還要來找他。
“是啊!”
秋月從懷裏掏出一個面具,是姜沉魚丟在巷子裏的,“這是我家姑娘給您買的,本來是想來送給您的,可是沒想到,東西還沒送到,人就出事兒了……嗚嗚嗚……”
說到這裏,又傷心不已,眼淚不自覺地往下掉,聽得姜堰腦袋一陣一陣的抽疼,他接過那隻狼頭面具。
大灰狼和小白兔。
想起姜沉魚手上的那隻面具是小白兔,他的嘴角就不由自主的上揚,出神了一會兒,便將面具戴上,消失在夜色之後。
“回關雎院等着。”
“……”
秋月看着姜堰和明月兩人高來高去,不由得愣了一下,但是也顧不上這麼許多,乖乖的回了關雎院,準備熱水和膳食,忙碌起來之後,從勉強打消了她一點兒焦慮的心情。
天矇矇亮,姜沉魚終於放下了筆,聽着打更人的聲音,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,秦媽媽看着桌上的殘羹剩飯,不由得暗罵一句狗肚子,真是喫什麼什麼不剩,這姑娘這麼能喫,自己這樓裏怕是養不起。
“秦媽媽,請過目!”
“誒,好!”
秦媽媽趕緊回神,接過姜沉魚遞過來的一沓子紙,掃了一眼之後,嘴角就開始人不知的抽搐起來,臉色鐵青,幽幽地看向她,“姑娘,您這寫得是什麼呀?”
“方案呀!”
姜沉魚挺起胸脯,驕傲地說,“這種模式,你保證絕對是前無古人,後無來者,只要你用了,保證你賺得盆滿鉢滿!”
“姑娘,您是欺負我一個青樓女子,不識字兒是嗎?”秦媽媽開始懷疑姜沉魚的身份了,這一頁有一頁的鬼畫符,簡直就是比天書還難看。
“啊?”
姜沉魚微愣,一拍腦門兒,“哎呀,我忘記了,你們看不懂簡體字,沒關係,我可以給你讀一讀,你一聽就明白了。”
“什麼字?”
“額,這是中國的漢子,跟大周的字自然是不一樣的,你看不懂也很正常。”姜沉魚驕傲地說。
“中國,有這個國家嗎?我怎麼沒聽說過?”秦媽媽半信半疑地問,“你不會是個江湖騙子吧!”
“怎麼可能!”
姜沉魚一臉你是傻子的表情,“早年我同父母走遍大江南北,上到九天攬月,下到五洋捉鱉,哪裏沒去過,可謂是見多識廣,海外的國家多了去了,你又沒去過,怎麼會知道不存在呢?”
“這倒是。”
秦媽媽點點頭,心說自己連京城都沒出過,說不定世界上還真的存在一個叫中國的國家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