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月代筆,不行,一眼就看出來了。
僱人幫忙,不行,萬一對方把自己賣了可怎麼辦?
思來想去,最後發現貌似還是反派最合適,當下就決定去找姜堰,放下筷子,拿上你信件,就出門了。
“誒,姑娘,您去哪兒呀?”
“偏院。”
“您的午膳還沒……”用完呢!
秋月的話還沒說話,眼睛裏卻已經沒有姜沉魚的身影了,無奈只能嘆氣,將桌上的賬本收起來,還細心地做了記號。
姜沉魚快步走着,經過花園的時候,正巧遇上了出來散步的姜落雁,兩人打了一個照面,姜沉魚沒搭理她,只當是沒看見,想錯身過去。
沒想到姜落雁卻開口喊住了她。
“妹妹,這是去哪兒呀?”
“有事?”
“嘖,放肆,對未來的皇子妃這麼說話,你是不想活了嗎?”春花怒喝一聲,指着姜沉魚的鼻尖罵道。
姜沉魚微愣,瞥了她一眼,淡淡地勾了勾脣角,“一個贈品,充什麼大尾巴狼,管好自己的看門狗,免得被人宰了喫狗肉。”
姜落雁繡眉緊鎖,怒道:“姜沉魚,你不要欺人太甚!”
“到底是誰欺人太甚?”
“二皇子已經答應娶我爲正妻,除非進宮,否則這輩子你都只能矮我一頭。”姜落雁得意地說,語氣中充滿了不可一世。
姜沉魚翻了一個白眼兒,二皇子這樣沒有擔當的男人,也就姜落雁當個寶,不過話又說回來,二皇子也只是一個可憐人,人家可能只是看上他最後能當皇帝罷了!
“那真是恭喜了。”
“你知道爲什麼二皇子會改變主意的嘛?”姜落雁驕傲地挺起胸膛,莫名的自信,引起了姜沉魚的好奇,“爲什麼?”
“你也知道,絲織業一直都是咱們大周的支柱產業,如今我已經扼住了這一命脈,不僅是二皇子,乃至整個江南織造局都要對我畢恭畢敬。”
說完,還不忘咧姜沉魚一眼,姜沉魚搓了搓腳尖,略帶同情地看着她,張了張嘴,欲言又止,原以爲姜落雁只是貪圖利益,大量投資邁進絲綢,沒想到她膽子這麼大,拉着二皇子和江南織造局一起入局,這個玩得是不是太大了。
“你這什麼表情?”
“沒,沒什麼。”
“你不信?”
“信。”
姜沉魚點頭如搗蒜,她怎麼會不信,這個局就是自己設的,尷尬眨眨眼,“那個,你說完了嗎?如果沒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了!”
“嗯?”
姜落雁凝眸,姜沉魚似乎一點兒都不好奇自己掌握的到底是什麼消息嗎?“你就不想知道,我有什麼消息嗎?”
“額,我問了你也不一定會說,我還是不問了吧!”
我都知道了,還問什麼!也許可能我知道的比你還清楚,姜沉魚暗暗想到。
“哼!你倒是有自知之明。”姜落雁斜睨着她,“不過告訴也沒什麼,今年江南桑樹遭遇百年難遇的蟲害,產量銳減,導致絲綢的產量也上不去,所以今年必然會有一場絲綢荒,世面上的絲綢我的已經收的差不多了,你現在想買也買不到了。”
不,她不想!
這個時候,誰買絲綢誰弱智!
姜沉魚其實挺納悶的,作爲一個有敏感度的商人,在得到一個消息的時候,第一件事不是先託人去打聽打聽嗎?
爲什麼姜落雁一得到消息就信了呢?
那這個給她消息的人應該是她極其信任的一個人,而且她篤定對方不會騙她,那這個人會是誰呢?
姜飛魚?
不像。對姜落雁他雖然沒有多麼親近,可是畢竟是骨肉親人,怎麼可能放假消息坑自己親妹妹的,姜老爺和姜夫人張氏就更加不可能了。
姜堰?
不對,他並不知道這件事。
那會是誰呢?
“姜沉魚,你要是跪下來求我,說不定我心情一好,能賣你一兩匹,你說呢?”姜落雁嘲諷道,姜沉魚嘆了一口氣,“二姑娘,有一句老話我想你應該沒有聽說過,小心得意忘形,樂極生悲。”
“你!”
不想再廢話,姜沉魚掉頭就走,春花在後頭氣得直跺腳,“姑娘,您拉着我做什麼,左右這裏沒人,咱們把她摁在地上打一頓也沒人會知道。怎麼能叫她如此囂張。”
“她得意不了多久了。”
“也是,姑娘您可是未來的皇子妃,她是個什麼東西,沒教養的鄉下丫頭,到時候給您提鞋倒水都不配,只能做個粗使丫頭。”春花笑着奉承。
姜落雁聽着她的話,腦海中已經開始浮現自己磋磨姜沉魚的畫面了。
兩人一唱一和地走遠了,滿心歡喜地做着攀上枝頭當鳳凰的美夢,姜沉魚不禁搖頭,二皇子可不是什麼善茬,一旦知道姜落雁給自己的假消息,別說是娶她了,沒殺了她就算萬幸了。
一邊走一邊想,很快她便到了姜堰的院子,院子裏很安靜,似乎沒有人在,難道姜堰昨天晚上沒回來?
“姜堰?”
吱喲——
大門被輕易的推開了,姜沉魚探頭探腦地往裏走,正狐疑呢,阿武從房頂上跳了下來,“三姑娘,您怎麼來了?”
“呀!”
姜沉魚拍着自己的胸口,瞪了他一眼,“你怎麼沒聲兒呀,嚇死我了!”
“小的我在補房頂呢!”
“姜堰呢?”
“主子,他……”阿武正想說姜堰還沒回來,卻聽見屋裏傳來一陣咳嗽聲,連忙改口,“在屋裏呢!”
“哦。”
姜沉魚一聽人在,便興沖沖地推門而入,誰知道姜堰正在換衣服,光着膀子露出精壯的上身,姜沉魚愣了一下,趕緊捂住自己的眼睛。
“你你你……你怎麼不穿衣服!”
“這是我的屋。”
“你屋你也要穿衣服呀!”
“……”
姜堰啞然失笑,明明很想看,卻還要掩耳盜鈴地捂住自己的眼睛,故作嬌羞的模樣,“我在換衣服。”
“昂,你換你的。”
我看我的。
姜沉魚在心裏暗暗地說,他身上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,這段時間其他幾位少爺似乎也鮮少過來找茬,聽說是因爲一些事兒忙得焦頭爛額,也就顧不上他了。
半年之前,他的身形還介於少年和男人之間,沒想到這麼短的時候,便已經隱約有了成熟男人的影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