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要去哪兒?”
“有一樣東西要給你看。”姜飛魚陰沉着臉,神色稍顯凝重,“不遠,到了你就知道了。跟你還有點兒關係。”
“跟我?”
“嗯。”
到底什麼東西?
姜沉魚心裏打鼓,這樣東西一定非同一般,不然姜飛魚也不會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,深吸一口氣,緊走兩步跟了上去。
“聽說你前些日子遇到幾名地痞流氓?”
“昂,是。”
姜沉魚皺眉,一定是秋月告知他的,心裏忽然有些不舒服,怪不得他一直反對自己同反派走得太近,應該是秋月說了什麼。
“到了。”
來到一扇雕花大門之前,姜沉魚腳步一頓,看了看門,又看了看姜飛魚,既然他問起了綁架的事兒,那一定就跟這有關。
“時候不早了,我還是先回去了,以後看也是一樣的。”姜沉魚下意識地逃避,轉身就要走,卻被姜飛魚一把攔住。
“我覺得你最好還是進去看看。”
“不,不用了。”
“姜沉魚,你在怕什麼?”
“我沒有害怕!”
“那就進去!”
姜飛魚強勢地盯着她,姜沉魚不想示弱,梗着脖子咬緊牙關,推門走了進去。在門推開的一瞬間,一股腐臭味撲面而來,差點沒把她嗆死。
“這……”
屋裏整體的停放着三具屍體,上頭蒙着白布,可是滴落的蛆蟲清晰可見,姜沉魚強忍着作嘔的衝動,清了清嗓子,“你要我看什麼?”
“這三個人就是那天綁架你的三個地痞。”
“死了!”
姜沉魚不由得心頭一驚,那天的事兒只有姜堰知道,難道是他?不,不可能,他雖然陰晴不定,可也不是草菅人命之人。
也許是安山郡主怕事情敗露殺人滅口也說不定。
“死於極刑,身上沒一塊皮肉是好的,臨死之前受了極大的痛苦,現在你還覺得姜堰是個好人嗎?姜沉魚,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!”
姜飛魚冷聲說道,掀開白布讓屍體再次暴露在空氣中,逼着姜沉魚看清楚。
嘶——
姜沉魚倒吸了一口涼氣,捂住自己的嘴,生怕下一刻就會吐出來,屍體早已面目全非,他們全都沒有眼瞼,眼眶中空空蕩蕩,眼球早就已經被人摘除。
“噁心嗎?”
“我……嘔……”姜沉魚想要辯駁兩句,可是沒有忍住,直接就吐了出來,緩了好一會兒,她才直起腰,側過臉,不敢再多看一眼。
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,那天早上自己曾經去找過姜堰,拿過他的髒衣服,當時手指感覺到黏膩的感覺,而且指縫中還有一點兒暗紅色。
難道真的是他?
不可能!
姜堰是什麼人她很清楚,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,再說反派的黑化值並沒有升高,沒有理由沒有動機殺人。
“姜堰不會這樣做。”
“你還不相信?”
“你對他有偏見。”
姜沉魚反駁,“姜堰殺人的時候你在場嗎?是你親眼所見嗎?僅僅憑這三具屍體就說是姜堰所爲,也太武斷了吧!”
“你,你簡直無可救藥!”
“大哥,你相信我,姜堰絕對不是這樣的人,他不會濫殺無辜。再說了,這幾個人是江洋大盜山寨土匪,反正不是什麼好人,說不定是安山郡主怕事情敗露殺人滅口呢!”
姜沉魚還是堅持姜堰是無辜的,姜飛魚卻大失所望,“既然如此,你……你好自爲之吧!”
說完,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
姜沉魚怔了一會兒,也快步離開了,這個充滿屍臭的屋子她是一刻都待不下去,等她來到大門口的時候,姜飛魚已經等在那裏了,臉色依舊難看,繃着臉不說話。
“大哥,我走了。”
“等等!”
說着,他從自己懷裏掏出一隻錦盒遞到姜沉魚的面前,“你快要及笄了,這是之前就準備好的,拿着吧!”
姜沉魚接過錦盒打開一看,裏面靜靜的躺着一支金簪,做工十分精巧,一看就不是凡品。這應該是姜飛魚給原主準備的,可她不是原主,不應該收的。
“金簪?”
“嗯。”
“好意心領了,但我不是她,不應該要的。”姜沉魚將錦盒又遞了回去,扭頭就上了馬車,秋月也緊隨其後,不知道爲什麼,鼻子有些發酸,從來沒覺得這麼委屈過。
“姑娘?”
“沒事。”
姜沉魚嘆了一口氣,坐在搖搖晃晃地馬車裏,用手臂將自己的臉遮住,甕聲甕氣地說,“以後別什麼事兒都跟大少爺彙報,你是我的丫鬟,不是姜家的丫鬟。”
“啊?”
“聽不懂?”
“是。”
秋月趕緊點頭,暗暗皺了眉,小聲地嘀咕,“可是以前姑娘什麼事兒都跟大少爺說,連手上磕破了一點兒皮都不瞞着,怎麼來了侯府就生分了呢!”
“……”
姜沉魚抿脣,心說芯子都換了,怎麼還能跟以前一樣呢,連姜飛魚都看出端倪了,也就這個傻丫頭覺得她是死而復生。
“都是快要及笄的人了,怎麼還能跟以前一樣沒正行呢!”姜沉魚扯了個理由解釋道。
“哦。”
又說了幾句,姜沉魚便不在說話了,看着外頭的街景,忽然有點陌生,在這裏的這段時間,她風風火火、大大咧咧,好像什麼事兒都不放在心上,可是卻一點兒歸屬感都沒有。
只有反派在身邊的時候能夠覺得稍稍安心一些,其實在某種意義上,不是反派需要她,而是她需要反派。
“誒,姑娘,您看四少爺和寧姑娘!”
“嗯?”
姜沉魚順着秋月的指尖看去,果然看到了姜堰和寧婉清站在一起,兩人郎才女貌,宛如一對璧人,果然好看的人只跟好看的人一起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