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是……”
“你走不走!”
“提褲不認人,呵,女人,你的名字叫無情。”廿一小聲地嘀咕,罵罵咧咧地走了,明月眯起眼睛,撿起一塊石頭,朝着他的後腦勺打去。
讓你胡說八道!
屋內。
姜堰臉上的黑氣漸漸退去,姜沉魚提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,手臂上的腫脹也好了一點兒,擰了一塊毛巾,擦了擦他額角汗,忍不住長嘆一聲。
地上掉蛇屍體已經被清理乾淨了,姜沉魚整個人也冷靜了下來,理智漸漸迴歸。
他真的躲不開那條蛇嗎?
姜沉魚在心裏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,按照他的武功,不應該,往深了想,她卻不敢了,若這一切都是姜堰算計好的,那這心思……
系統,反派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?
[系統:由於宿主的介入,劇情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,反派已經不是原文中的反派,請宿主靠自己的智慧和眼睛做出判斷。]
呵!
要你何用,解悶嗎?
[系統:也行,不過我們還有另一個巨大的作用,那就是監督宿主的行爲,避免劇情出現重大bug!]
所以,人是反派殺的。
[系統:你不都知道了嗎?]
王二和三個綁匪的資料有嗎?
[系統:有,已調取,請宿主查看。]
姜沉魚點開屏幕,將這幾人的生平讀了一遍,不由得鬆了一口氣,每個人手上都有人命,死得不冤,確實罪有應得。
只是真的值得嗎?
手上沾了血,那就是一輩子都洗不掉的,難道不能送交官府,讓法律來審判他們嗎?
正想着,姜堰便醒了。
“唔,水。”
“等等。”
姜沉魚趕緊起身去倒水,遞到他的脣邊,“喏,喝點水,你身上的毒已經解了,還剩一些餘毒未清,我已經派人去抓藥了。”
“嗯。”
姜堰放下水杯,沉默不語。
屋子裏一下就安靜下來了,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,姜沉魚輕咳了一聲,想打破一下當下這個尷尬的氣氛,“那個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
“你先說。”
“你先說。”姜沉魚扯了一個笑容,示意姜堰先說,姜堰抿了抿脣,垂下眼瞼,好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,“我殺人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要是不想見我,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出現在你面前。”姜堰以退爲進,他喫準了姜沉魚嘴硬心軟,不會真的與自己絕交。
“額,我……”
姜沉魚咬了咬下脣,“我沒有不想見你,只是……哪怕那幾個人是罪大惡極,死不足惜,可是爲什麼不能移交法辦呢?你爲什麼要……親自動手。”
這一點她一直想不明白!
“移交法辦?”
姜堰仔細咀嚼這幾個字,咧嘴苦笑了一下,“時任京兆尹中飽私囊,冤假錯案比比皆是,前任京兆尹倒是清官一個,可上任不過三個月便一命嗚呼了。”
“這……”
啊!
越想就越憋屈,姜沉魚忽然有點想家了,出門能打車,喫飯有外賣,手機購物,快遞到家,這種生活一去不復返了。
而且凌晨三點的大街上,有路燈,有行人,安全又安心。
現在天一黑,還有宵禁,大晚上不讓出門,哪怕是出門,連個燈都沒有,伸手不見五指,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。
“可是,當官不作爲,不是你拿刀的理由呀!”姜沉魚眨巴着眼睛,認真地說。
“他們想害你。”
“……”
得嘞!
她纔是那個禍根,沉默了片刻,姜沉魚吐出一口濁氣,靜靜地看着姜堰,也許他是對的,這個世界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風平浪靜,而是有人在替自己負重前行。
如果她不是定遠侯嫡女,沒有姜堰的維護,自己的命運也許不會比王二的妹妹更好,姜沉魚深吸一口氣,她還沒有強大到足以改變這個世界,那麼只能適應現在的生活。
“我相信你不會濫殺無辜。”
“什麼?”
“我相信你。”姜沉魚又重複了一遍,“我也相信,哪怕這幾個惡人沒想害我,你也會爲民除害的,對嗎?”
“……”
姜堰抿脣,雖然他想反駁,如果這幾個臭蟲沒來招惹姜沉魚,他是不會動手的,但是既然她都這麼說了,那麼自己也沒必要反駁。
“行了,天還沒亮,你在歇會兒吧!我還有事要處理。”
“好。”
姜堰點點頭,目送着姜沉魚離開,他不知道姜沉魚是如何想通的,但是他這次的目的已經達到了,至於姜落雁,捏死她易如反掌,可是這樣就失去了不少樂趣。
既然阿魚想要親自動手,那便隨她去吧,反正萬事有他善後,一個姜落雁也掀不起什麼風浪。
天光大亮,院子裏的人都在幹活,可一個個都心神不寧,眼底一片青黑,顯然晚上並沒有睡好,姜沉魚環顧四周,忍不住嘆了一口氣,“大家一切如常,平日裏做什麼,今天還做什麼,知道了嗎?”
“是。”
“姑娘,廚娘還在柴房,您看。”
“……”
姜沉魚擰緊眉頭,她捫心自問從未苛待過任何一個下人,可偏偏叛徒就在自己的院子裏,看樣子非得殺雞儆猴一番了。
“去,把人帶上來。”
“誒。”
明月趕忙去把人帶了過來,廚娘衣衫襤褸,跪在院子中間,姜沉魚坐在椅子上,手裏端着一杯茶,氣定神閒地看着她。
“李家二嫂,平日裏我待你不薄,你爲何要害我呀!”
“姑娘饒命,饒命!”
“從實招來!”
“是,是二姑娘,讓我這麼做的,我家那口子欠了不少錢,我們也是沒辦法,求求姑娘,饒了我這一回吧!”廚娘一個勁兒的磕頭,彷彿磕頭不要錢似的。
姜沉魚冷眼看着,心裏卻是一陣一陣的發寒,“你把蛇放進我房間的時候,可沒打算放過我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