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呼——快中秋了吧？”
“嗯。”
“怪不得，月亮都越來越圓了。”姜沉魚吸了吸鼻子，忽然有點想家了，往年一到中秋節，她就早早的買好機票回家。
一想到這裏，鼻子酸了。
“冷？”
“不冷。”
“姜飛魚又惹你了？”姜堰皺眉，以爲她方纔下樓遇見了姜飛魚，受了委屈，所以這會兒有些難過，如果是這樣，他一定會替她討回公道。
“那倒沒有。”
“……”
他不明所以，姜沉魚爲何突然來了情緒，於是轉移話題，問：“你喜歡馬嗎？”
“馬？”姜沉魚愣了一下，長這麼大，貌似除了動物園，好像沒見過真馬，“說不上喜歡不喜歡吧！”
“你想要一匹嗎？”
“額，不要了吧，我又不會騎馬。”姜沉魚攤手，說到這，不由得想起之前見到的那個英姿颯爽的小姐姐，忍不住打聽，“那個……之前……騎馬追你的那個姑娘，是？”
“……”
姜堰眼中閃過一絲厭煩，周文雅的糾纏無孔不入，讓他不甚其擾，如果可以真想一劍殺了她，“不熟，不認識。”
“不熟，不能吧！我看見你們有說有笑的，好像相處得蠻好的嘛！”姜沉魚小心地試探，又怕反派嫌自己管得太多，輕咳了一聲，補了一句，“我就是隨口問問，沒有別的意思，你不想說，沒關係。”
“……”
姜堰微微蹙眉，眼眸低垂，似乎在思索什麼，“你不喜歡她跟我在一起？”
“哈？”
“你不喜歡周文雅？”
“誰？那個姑娘嗎？我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呀。”姜沉魚不解地看向他，“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，這個好男人呢，要專一，不要三心二意，更不能腳踩兩隻船，更何況你已經有一隻船了，對吧？”
“嗯。”
聽了這話，姜堰鄭重地點頭，心說她這是喫周文雅的醋了，證明她的心裏還是在意自己的，“我知道了，我不會。”
“這就對了嘛！”
姜沉魚滿意地點點頭，給了姜堰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，“你呀，就喫話太少了，有時候呢，在想什麼要大膽的說出來，女孩子呢，還是喜歡對方主動點，你要讓她感覺到自己是被追求着的。”
“嗯。”
“還有還有，多約人家出來喫喫飯，看看景，遊遊湖，對對詩，培養培養感情，這樣才能擄獲芳心，必要時候壁咚，強吻，都要安排上，展現你的男友力。”姜沉魚語重心長地說。
姜堰頻頻點頭，將這些話都記在心上，聽到吻這個字，腳步不禁一頓，這件事他在夢中已經想了無數次了，扭頭看向姜沉魚，只見她櫻花一般的兩片薄脣一張一合，像是一種無聲的邀請，晃神之中，他慢慢地擡起手。
“姜堰？”
“……”
臥槽！
他爲什麼一直盯着我看，不會吧，又要掐我？天哪，我可啥都沒有幹呀！無數的念頭在姜沉魚的大腦中盤旋，不會是因爲自己不喜歡馬吧！
擡手了，不會是要打我吧！
難道是因爲我話多？
姜沉魚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，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，姜堰也忽然回神，看了看自己快要碰到她臉頰的手掌，輕輕一捏便從她的頭頂取下一片葉子。
“呼——”
姜沉魚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，乾笑了兩聲，又繼續往前走，氣氛莫名地有些尷尬，這讓姜堰也意識到，她的骨子裏還是害怕自己的，失落再次襲來。
一路無話，很快兩人便回到了定遠侯府，各自回了院子。
日子過得飛快，一轉眼就入秋了，天氣漸漸轉涼，科舉考試的前一天，姜沉魚忙得腳不沾地，替姜堰置辦了兩身衣服，又準備了不少乾糧，筆墨紙硯一樣都不能少。
作爲老母親，這一刻她體會到了當年爸媽送她去高考的時候的心情，那叫一個緊張呀，比自己上考場還要緊張。
“明月，東西準備好了嗎？”
“跟您回，一切都安排好了。”
“好，給我，我親自送過去。”姜沉魚從屋裏出來，拎起明月遞過來的包袱，“哎喲，還挺沉的，四少爺愛喫甜的，白糖糕、桂花糕、芡實糕都備了嗎？”
“姑娘，您都叮囑好幾回了，奴婢哪裏敢忘！”
“那就好！”
說着，兩人大包小包地往外走，一出門便碰上了姜倩，多日不見她憔悴了不少，難得道花園來，姜沉魚朝她點點頭，正準備離開，沒想到卻被姜倩喊住了。
“三妹妹，請留步。”
“大姑娘，有什麼事嗎？”
“之前的事，是丫鬟說漏了嘴，我對你不起。”姜倩愧疚地說，臉上毫無血色，連眼睛都失去了光彩，“無論如何我都欠你一聲謝謝！”
“……”
姜沉魚輕嘆一聲，看着她這副頹廢的模樣，多少有些不忍心，“一個不值得的男人，大姑娘何足掛齒，不如收拾好心情，擡頭往前看。”
“呵呵，往前看，看什麼？”姜倩苦澀地笑笑，“三妹妹，你怕是還不知道，母親已經在替我相看人家了，我已經走到死衚衕了。”
“大姑娘，走沒走到死衚衕，只有走過才知道，萬一你一邁步，前頭只是一個坎兒呢？再說了，人生在世，除了自己能做自己的主，旁人誰說了都不好使，哪怕是父母，他們也有錯的時候，成日說爲你好，以此來綁架你來達成他們所願的，那都不是愛。”
“我……”
聽這話，姜倩若有所思，沉默片刻，擡起頭，淚意盈盈地望向姜沉魚，“三妹妹，有時候我真羨慕你，無懼無畏，聰明又有膽識，無論是老太太還是二嬸都不能從你這裏討到好，反倒是被你拿捏着，這一點我實在是自愧不如。”
“大姑娘何必妄自菲薄，你手腳上的枷子都是自己拷上的，若你不想，誰都逼不了你，錢財還是婚姻，不靠任何人，才能活得起。”
姜沉魚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，聽得姜倩醍醐灌頂。
說完，她便想走，沒想到身後再次傳來姜倩的聲音，“三妹妹，謝謝你！容我再多一句嘴，你已經及笄，也到了婚配的年紀，二嬸和老太太難免會動一些心思，你可要當心呀！”
“多謝大姑娘提醒，我會小心的。”
姜沉魚福了福身，算是謝過她了，邁步繼續往前走，卻沒有之前那麼輕鬆了，姜倩的話算是給她敲響了警鐘。
她不想這事兒，不代表老太太和關氏不想，這確實是個難題，她得好好合計合計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