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堰沒有回答，只是目不轉睛地看着她，彷彿是在確認一件事，“你在乎嗎？”
一聽這話，姜沉魚血壓上來了，都什麼時候了，他還關心那些個無關緊要的事，“你是不是在朝裏得罪了什麼人，還是皇上……對你有什麼看法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那你爲什麼突然說這種話，是想嚇唬誰啊！”姜沉魚臉漲得通紅，仰起頭瞪着他，姜堰見她這樣，不僅沒有生氣，反而笑了，“呵呵……”
“你還笑！”
姜沉魚更生氣了，一擊粉圈錘在他的下巴上，姜堰捂住下巴，喫痛地倒吸一口涼氣，“活該，疼死你算了，誰讓你騙我來着。”
“我沒騙你。”
“到底發了什麼事？”姜沉魚問。
“漠北戰事喫緊，我有意向皇上上書，前去邊境協助寧老將軍抗擊突厥來犯。”姜堰說，“戰場之上刀劍無眼，我怕自己有個好歹。”
“你也要去漠北？”
“……”
這麼突然？
姜沉魚完全沒有心理準備，反派和顧昀都要去漠北，你們怎麼這麼憂國憂民呢！
漠北，漠北，冬季來襲，聽着怎麼這麼耳熟呢？
如果她沒記錯的話，原著中寫到過這個事兒，冬季突厥來搶邊境老百姓的過冬物資，姜落雁因爲知道劇情，提前準備了很多棉衣糧食，送到了邊境，幫助將士們度過難過，她也因此被皇帝封賞了，聽說這次出兵，還有一個少年將軍十分勇猛，被皇帝封了千夫長。
這麼看來，出征是一個建功立業的好機會，而且危險係數不高，說不定還能跟少年將軍搞好關係，結交一下也不錯呀，多個朋友多條路。
“嗯。”
姜堰點點頭，看着姜沉魚的反應，原以爲她會依依不捨，誰知道她不僅沒有不捨，反而喜笑顏開，“好事兒呀！去去去，必須去，文書寫了嗎？”
“昂？”
姜堰愣住了，是自己沒有表達清楚，還是她聽錯了！？
“我說去，這可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，馬上起草文書，必須去，一定要去！”姜沉魚斬釘截鐵地說，壓根沒有半分不捨。
“你不留我？”
“留你做什麼？”姜沉魚朝他翻了一個白眼兒，“耽誤了你的大好前程，我可不就成罪人了嘛！聽我的，趕緊去跟皇上說，我保證你全須全尾的去，完完整整的回來！”
“你保證？”
“昂。”
姜沉魚篤定地點頭，只要她這隻撲棱蛾子不撲扇翅膀，那麼反派的命運就絕對不會改變，所以對於反派的這個決定，她才全力支持。
其實，她也有她的考量，畢竟反派未來能做到位極人臣，一大半的功勞都是戰場上拼殺得來的，雖然現在提早了幾年上戰場，但這不也意味着距離成功更早一步了嗎！
姜堰喉嚨一哽，連聲音都帶着幾分顫抖，長袖之下雙手緊緊攥着拳頭，“戰場之上刀劍無眼，你就不怕我……真的回不來嗎？”
“你武功不弱，而且解毒之後，身體素質比之前還要好，我相信你可以保護好自己。”姜沉魚抿了抿脣，生怕他一個不樂意就不去了，那可是刷戰績的好機會，可千萬不能錯過。
不然多耽誤正事兒啊！
“好，很好！”
姜堰氣極反笑，只覺得心口鈍痛得厲害，好像有尖刀一絲一絲地割自己的肉一般疼，疼得他連多說一個字的力氣都沒有了，拖着千斤重的腳步，走出了屋子。
“什麼情況？”
爲何反派好像emo了！？
姜沉魚不是很懂，是她沒有表達清楚嗎？爲什麼反派好像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，連走路都是踉蹌的，不至於吧！
還沒來得及細想，大腦裏就驟然響起的警報聲，滴滴滴地刺激着她大腦的神經，疼得她的腦門滿是汗珠。
姜沉魚趕緊呼叫系統，可是系統也沒有反應，下一秒地動山搖，眼前的一切都似乎有了重影。
“臥槽！”
低咒一聲，姜沉魚便暈過去了，恍惚之間，她好像進入了一個虛空的境界，“喂，有人嗎？這是哪兒呀？”
[系統（虛弱）：宿主！]
系統，你終於活過來了。
[系統：昂，不過很快就要死了。]
什麼？
[系統：來不及解釋了，下面我說的話，你一定好聽好，由於反派黑化值達到100%，所以宿主即將被抹殺，但……]
我要死了嗎？
[系統：你先聽我把話說完，沒時間了，鑑於宿主穿書後的表現，我向上頭爭取了一次機會，讓宿主避免被抹殺，但條件是宿主將永遠待在書裏，回不去了！]
聽完這話，姜沉魚沉默了，她極力的消化系統的話，可是不知道爲什麼，眼淚還是爭氣的流了下來，她再也回不去了。
[系統：宿主，你聽明白了嗎？]
嗯。
[系統：以後宿主只能依靠自己，對你來說這裏不再是一本書，更不是一場遊戲，任務完成就能回到現實世界，重新生活，這裏以後就是你生活的世界。]
那反派死，我也要死嗎？
[系統：鑑於宿主將永久留在書裏，不必再跟反派捆綁生死，但請宿主珍惜生命，如果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。]
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？
[系統：沒了，而且這次機會也是……]
是什麼？
[系統：沒什麼，希望宿主好好奮鬥，一定要給反派幸福呀！三次了，宿主，反派因爲你的死，將這個世界毀滅了三次，那種絕望和悲憤我也感受了三次，求你這次一定要讓反派幸福啊！拜託了，系統001號機正式退役，永久封禁，永別了，宿主！]
喂！
系統，系統，什麼永久封禁，你怎麼了？喂，系統，你回答我！
不管姜沉魚怎麼呼喚，系統都沒有再出現，彷彿它從來都不曾出現過一樣，虛空的世界白茫茫一片，安靜得彷彿一潭死水，只有她一個人。
突然，眼前出現一行小字：系統001號機違規操作，避免宿主被抹殺，現在進行永久封禁。
不看還好，一看姜沉魚就破防了。
以前她老怪系統不給力，可是她沒有一次是真心的，吐槽歸吐槽，有系統在她才覺得在這個世界一點都不孤單。
難怪系統之前會問自己，如果它從此消失，她會怎麼樣，原來它早就打算犧牲自己來保護她。
而她當時說的居然是：那我可得去廟裏燒高香了，終於可以換個更智能更高級的系統了，要不是你一直不給力，給我拖後腿，我早就完成任務了。
早知道是這樣，她一定不嘴硬，一定好好的誇一誇系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