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……
主子的消沉,她全都看在眼裏,所以這才冒着被揭穿身份的危險,來同姜沉魚說這些。
“回姑娘的話,奴婢只是……”明月咬咬牙,“奴婢只是覺得四少爺可憐,別無他意,姑娘您最是心軟的,還請您答應奴婢這個請求。”
“……”
姜堰可憐?
姜沉魚嘆了一口氣,反派的身世確實可憐,惹人同情,這也讓她頗感爲難。可明月跟姜堰私下並沒有太多的接觸,明月的性子比起秋月冷淡多了,不像是會感情用事的人。
可是她卻要爲反派來求自己,難道他們之間真的存在某種聯繫,還是說明月其實就是姜堰的人?
“明月,你有心了。”
“奴婢不敢。”
“你之前同我說,你家還有一個表叔對吧?”姜沉魚故意提起這件事,明月心頭一跳,知道姑娘是懷疑自己了,可是她已經騎虎難下了,“是。”
“哪天有空,請老人家過來走動走動。”
“是。”
“嗯,還有事嗎?”姜沉魚垂下眼瞼不再看她,仔細地回想之前的一些事兒,頗有幾分巧合,當初自己被人綁架,是姜堰第一時間找到了自己,甚至還在第一時間找到了綁匪和主謀,可是他又是從哪兒得知綁匪的樣貌的呢?
不僅如此,她還時不時地在自己面前提起姜堰,上山敬香,自己並沒有告訴旁人,姜堰又是如何得知的?諸多的巧合放在一塊兒,姜沉魚不由得心驚,難道明月就是反派安插在自己這裏的眼線?!
細思極恐,怪不得他什麼都不知道,原來是有耳目。
“奴婢無事了?”
“我有事。”
姜沉魚的聲音又冷硬了幾分,“明月,你知道的,我最不喜歡別人騙我,更不喜歡被人揹叛,若是底下的人做了這樣的事,我眼裏可不揉沙子。”
“姑娘!”
明月猛地將頭擡起來,怔怔地看向姜沉魚,“姑娘,奴婢……知道,奴婢不敢背叛姑娘,因爲姑娘,四九纔有了名字,還請姑娘不要趕奴婢走,奴婢從沒有害姑娘的心。”
“四九?”
姜沉魚咀嚼着這兩個字,心裏莫名的咯噔一下,擡頭瞥了一眼牀腳的花燈,腦海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,想抓住卻怎麼都抓住。
她摁了摁太陽穴,朝着明月擺了擺手,“沒有就好,你先下去吧!”
“是。”
明月攥着雙手,指甲在掌心摳出道道月紅的月牙兒,懷着忐忑的心情退了出去,望着她的背影,姜沉魚緊抿脣角,沒想到自己之前的懷疑竟是真的。
也是,一個鏢局的大小姐,哪怕是落魄了,哪怕身懷武藝,也不會會些三教九流的把戲,擅長易容,探聽情報,與人交手步步殺招,這分明是當死士培養的。
姜沉魚長嘆一聲,心中十分惆悵,作爲一個現代人,她不能理解反派這種可怕的佔有慾,往深處想如果以後他真的全勤朝野,自己作爲一個小小的老百姓,真的能夠安心度日嗎?
所以生存還是毀滅,這是一個問題!!!
要不還是妥協吧,從了反派也沒什麼大不了的,只要反派沒死,自己就是反派最在乎的人,看整個大周還有誰敢欺負她,姜落雁都靠邊站。
不行!
貧賤不能移,富貴不能淫,大女人寧爲玉碎不爲瓦全,怎麼能屈服於反派的淫威之下呢!不行不行,絕對不行,她可不是這種人。
三天後。
姜沉魚站在長安酒樓三樓,眺望着皇城的方向,聽說隆德帝親自送行,海準備了熱酒三碗,擊鼓而歌,場面搞得挺大,從早上一直到下午還沒成行。
幹啥啥不行,作秀第一名,這樣的皇帝要來何用!!!
姜沉魚在心裏暗暗吐槽,害得她從早上就伸長了脖子張望,連口熱飯熱湯都不敢喫,生怕和姜堰錯過了,見面三分情,買賣不成仁義在,好歹拉拉關係,以後別找自己麻煩不是。
“姑娘?”
“昂!”
“你在等四少爺呀?”
“沒,誰說我在等他!”姜沉魚緊張地結巴了兩下,瞪了秋月一眼,看着身邊的阿柴一刻不停地喫着桌上的糕點,趕緊用手拍掉他伸向桂花酥的爪子。
“喫喫喫,喫什麼喫,一天到晚就知道喫。”
“娘!”
阿柴委屈巴巴地看着她,好像在控訴她的遷怒,“阿柴要喫桂花酥,阿柴餓了,爹爹回來再做熱的,阿柴喫,先喫嘛——”
“……”
姜沉魚嘴角一抽,是個人都看得出來自己再等姜堰,“誰說我這是特意給姜堰準備的,我自己想喫不行嗎?喏喏喏,給你,喫都堵不上你的嘴。”
阿柴拿到桂花酥就往自己嘴裏塞,生怕她反悔又搶回去,姜沉魚翻了個白眼兒,自己纔不會做這種事兒,“秋月,去,再去端一盤熱的來。”
“誒!”
雖然嘴上不承認是在等人,可行爲已經出賣了她。秋月樂顛顛地跑下樓去了,遇上了正要上來的明月,一把就把人拉住了,“怎麼樣?來了嗎?姑娘都等大半天了!”
“沒有。”
明月爲難地搖頭,“聽說領軍的事王將軍,沒有四少爺,不過我已經讓人去兵營裏打聽去了,很快就有消息了。”
兩人正說着,門口突然出現一個身着藍袍的男人,將一個紙條遞給了明月,看了她一眼便扭頭離開了,明月打開紙條一看,臉上的神色就變了,倒抽了一口涼氣。
“怎麼了?”秋月擔憂的問。
“我得上樓一趟,一會兒再同你說。”
說完,便急急忙忙地跑上樓去了,急促地敲了幾下門,還沒等姜沉魚喊她進去,她便衝進了包廂裏頭,神色略微有些慌張,“姑,姑娘,我有急事要稟報!”
“什麼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