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是宮裏的柳貴妃，因爲絲綢生意結下了樑子，沒少暗中給她使絆子，所以保險起見，她還是決定不要出面，找個代言人。
這個四通老和尚十分合乎自己的心意。
“姑娘？”
“嗯。”
“您想什麼呢？”秋月好奇地問，“您一直盯着外頭，我也瞧出個所以然來呀，是有什麼新鮮玩意兒嗎？”
“……”
姜沉魚回過神來，笑意盈盈地看了她一眼，逗着玩，“有呀，你見過長了三隻腳的鳥嗎？”
“三隻腳，沒有。”
“諾，在樹上呢，快看！”
“哪兒呢？”
秋月探頭往外看，找了好一會兒還是什麼都沒瞧見，這下才反應過來，“姑娘，您可真壞，居然作弄我！奴婢，以後再也不理你了！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看着她使性子，姜沉魚反倒更開心了，這也算苦中作樂了吧，不知道姜堰現在怎麼樣了。
七日前。
姜堰領着三千輕騎奔赴漠北，剛到邊城便遭遇了惡劣天氣，風雪讓他們迷失了方向，姜堰當機立斷就地安營扎站，可是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，除了風雪，他們還遇上了突厥的先鋒小部隊。
兩隊人馬兵戎相見，在風雪中展開了激烈的搏鬥，三千人折戟無數，姜堰也負了傷，似乎將內心全部的憤懣，都發泄在這些突厥兵身上。
“主子！”
一聲厲喝喚回了他的理智，鐵槍扎進敵人的身體，熱血噴濺而出，灑在他銀色的盔甲上，在陽光的照射下，他的眼中閃過暗金色的光芒，這一幕落入寧老將軍的眼中。
“主子，是我！”
林靖擋下他的銀槍，兩人眼神相觸，姜堰深吸一口氣，平復了一下自己暴走的情緒，瞥了一眼四周，突厥兵已經全部殲滅，只留一個活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。
“寧老將軍。”
“姜大人，你的眼睛？”寧老將軍快人快語，直接問了出口。
聞言，姜沉魚眉目一凌，冷冷地撇過頭，看向寧老將軍，“寧老將軍，我的眼睛怎麼了？白雪傷眼，方纔倒是有片刻的盲視。”
“……”
寧老將軍垂下眼瞼，仔細回憶了一下姜堰的輪廓，似曾相識的熟悉感，讓他內心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，可是從五官來看，又沒那麼像。
可能是陽光太烈了，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，這暗金色的瞳孔只有皇室纔有，一個區區的侯府庶子又怎麼會有。
寧老將軍暗道自己疑心太重，這事兒便折過去了，姜堰自然不會主動提，林靖也是三緘其口，一行人清掃了一下戰場，從幾個領頭的突厥兵的身上搜出了一些眼皮卷。
可是上面寫的是突厥語，寧老將軍他們看不懂，自然也是什麼情報都讀不出來。
“不妨給我看看。”
“給。”
姜堰從林靖的手中接過羊皮卷，他將其中的幾卷拼在一起，仔細研讀發現一個重要的信息，“三日後，突厥王將發起一場突襲，時間是二更天，明月當空之際。”
“此話當真？”寧老將軍激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。
“將軍，這條信息不知真假，我們不可貿然行動，還是要再打探一番纔好，萬一是突厥用來迷惑咱們的，這城怕是守不住了。”
一個壯漢站起來說道，滿臉的絡腮鬍子，看上去十分粗獷，一雙眸子炯炯有神，也十分清澈，不像是心術不正之人。
“這……”
寧老將軍沉吟片刻，轉頭看向姜堰，“姜大人，你以爲如何？”
“我以爲此情報爲真。”
“姜大人，何以見得？”壯漢不服氣地問，他武將出身，沒讀過什麼書，最瞧不上就是那些個文弱書生，沒打過仗，連雞崽都沒殺過，就來指導他們殺敵，到頭來全是紙上談兵。
“一來，我們遭遇到的突厥兵不是普通的士兵，而是突厥王的親衛，各個身手了得，這才讓我軍傷亡慘重，派自己的親衛要送的自然是重要的信息，如果是假消息，派幾個普通的小兵過來送死即可，沒必要派親衛，這可是突厥王的親信，誰會愚蠢到自斷手臂？”
姜堰分析道。
寧老將軍聽着覺得頗有道理，可是他在漠北多年，突厥人奸詐狡猾，也不能排除是陷阱的可能，“要不這樣，咱們做兩手準備，早做準備應對突襲。”
“老將軍，姜某以爲，還得派兩隊人馬繼續送信給各汗部，不然我怕突厥王起疑。”姜堰提醒。
“哼，你這麼厲害，你去呀！”
“在下正有此意。”姜堰也不逞多讓，一口答應了下來，林靖微微皺眉，“我也去，姜大人剛到漠北人生地不熟，還是有我陪着好一些，請將軍准許。”
“也好。”
寧老將軍點點頭，“記得喬裝改扮，小心行事，一切以信號爲準。”
“是。”
走出帥帳，林靖一把拉住姜堰，“阿淮，你剛纔太莽撞了，漠北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，這裏地形複雜，民族混雜，又是是要扮突厥人。”
“林靖，幾日不見，你怎麼變得畏首畏尾起來了。”
“阿淮！”
“我有分寸，晚上陪我去一趟蘇摩城，見一見葉赫圖，人家都派了這麼大陣仗來請我了，不去會一會老朋友，着實有些說不過去了。”
姜堰的一席話，說得林靖愈發疑惑了，“什麼意思？你跟葉赫圖認識？”
“不算認識。”
“什麼意思？”
“也許我說另一個名字，你可能更熟悉一點。”姜堰勾了勾脣角，想起了當年的那個人，“還記得當年爲了求學跪在老師門前三天三夜那個人嗎？”
“葉圖？”
“嗯哼。”
姜堰點點頭，“論起來咱們還有些師門情誼，當時老師之所以不收他便看出了他的真實身份，後來被他的虔誠所打動，才破格收他爲徒。”
“難怪……”
“什麼？”
“難怪突厥王這幾年大肆推行改革，在蘇摩城裏建了一個小朝廷，吞併了不少小部落，移風易俗漢化了不少，沒想到葉赫圖竟然就是當年的葉圖。”
“他倒是真的學以致用了。”
姜堰抿了抿脣角，希望他也能學到半點仁心，而不是覬覦大周幅員遼闊的國土和物產豐富的資源，否則自己會讓他爲自己的野心付出慘痛的代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