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夜時分,姜堰喬裝改扮之後,跟隨送信的隊伍出城,安排好人手之後,便掉頭朝蘇摩城而去,兩人順利的混入城中,找到了通往皇宮的密道。
“你怎麼會知道突厥皇庭的密道?”
“廿一。”
“是他呀!”
林靖啞然失笑,那就難怪了,“如果是他,那到不稀奇了,聽說每晚葉赫圖都會招美女侍寢,後宮佳麗各個姿容綽約,舞姿撩人。”
“呵!”
姜堰冷笑,“美女侍寢是假,怕是爲了儼然耳目吧,有些人心有餘而力不足。”
“什麼意思?”
“你猜。”
“不是吧,你是說堂堂的突厥王不行?”林靖震驚了,姜堰挑眉,不置可否,“這可不是我說的,左轉,跟上,一會兒你先進去。”
“好。”
林靖點點頭,躡足潛蹤,很快便到了一處寢殿,兩人貼着牆根,躲過巡邏的衛兵,穿過紗幔,往裏走,快到要寢室的時候,姜堰突然停下了腳步,示意林靖先進去。
“我去?”
“嗯。”
“你武功比我好,你不去,這不合適吧!”
“我,不方便。”
“……”
林靖狐疑地看了他一眼,都是大男人,有什麼好不方便的,嫌棄地瞪了他一眼,便扭頭往裏去,幔帳落下倒映着一個容貌俏麗的女子,正枕着手臂小憩。
“葉赫……”
圖字還沒說出口,一把匕首便已經架在他脖子上了,林靖震驚地盯着面前的女子,“你,你,你……”
他你了半天,一個都沒說出來,女子倒是不甚在意,淺淺一笑,望向屏風後頭,聲音清脆地說:“既然來了,就出來一見吧!”
“……”
姜堰閃身出來,站在兩人跟前,面無表情地看向那名女子,林靖瞪了他一眼,沒好氣地質問:“喂,你小子太缺德了吧!你事先知道都不給我提個醒,現在好了,刀都架在脖子上了。”
“呵呵!”
女子爽朗一笑,將手裏的匕首收了起來,用力推了林靖一把,“幾年不見,你的武功還是沒什麼長進,倒是嘴皮子利索了不少。”
“你是女的?”林靖張大了嘴,久久不能合上,姜堰瞥了他一眼,冷眼瞅着他這幅沒見過世面的樣子,葉赫圖倒是不在意,“你不都看到了嘛!”
“嘖嘖嘖,突厥王居然是個女人。”
“我不是突厥王,我哥哥纔是,但是……他死了,我才勉爲其難當了這個王。”葉赫圖說,表示自己對這個可汗的頭銜一點興趣都沒有,“我還是喜歡之前在大周的日子,這裏如同一塊荒地,了無生趣。”
“……”
姜堰皺眉,他可不認爲眼前這個故作天真的女子,是一個毫無野心的小女孩,反而從她的話裏聽出了另一層含義,她喜歡大周,那便將大周變作突厥的疆土。
“呵!”
林靖眼珠滴溜亂轉,仔細地辨別她話中有幾分真心,“既然你這麼喜歡大周,爲什麼要來燒殺搶掠呢?讓大周和突厥的子民都無法安居樂業。”
“艹!”
林靖暗罵一聲,看向姜堰,兩人對視了一眼,原本想免去一場大戰,可是現在看來大戰一觸即發,“葉赫圖,有時候二元對立不是這個世界的唯一法則,還有多元共贏這種選擇。”
“二元,多元?”葉赫圖皺眉,“這是什麼,海先生從不曾教過我。”
“不是老師教的,這來自於遙遠的東方一個古老的文明實踐出來的發展理念。”姜堰淡淡地解釋,這些都是姜沉魚告訴他的,讓他站在更高的維度去看這個世界。
“在大周的東邊嗎?”
“也許吧!”
姜堰沒有正面回答,可這勾起了葉赫圖的興趣,“既然是在大周的東邊,那麼只有將大周納入我的版圖,逐漸東擴,我一定就能找到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但願吧!”
姜堰擡頭看了一眼月亮,朝着林靖點了個頭,“時候不早了,我們該走了。”
“走?”
葉赫圖臉色一變,指了指林靖,對姜堰說道:“你可以走,他留下。”
“誒?”
林靖不幹了,着急地往後退,“憑什麼他能走我留下,好歹也是相識一場,葉圖你這麼做不厚道吧!再說了,你留我幹什麼,肩不能扛,手不能提的,對吧!除了我這張俊俏的臉,真的沒有什麼好值得留戀的。”
“我就稀罕你這張臉。”
“噶?”
林靖愈發不淡定了,“我,是有節操的人,絕對不做王的男人,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!”
“……”
葉赫圖擺擺手,走到林靖的身邊,搭着他的肩膀說,“只要你願意留下,我和王位都是你的,而且未來大周也會是你的,你就是這片土地上的新可汗。”
“真是好大一個餅。”
“走,還是留?”
“走走走……”
林靖腳不沾地,腳下生風,都不等姜堰便往外走,葉赫圖冷哼一聲,追了出去,怒喝:“你們以爲你們來了,還能走得了嗎?”
“我能來,自然有把握全身而退。”
說完,姜堰便拉着林靖一起直奔御花園,找到一處暗門,遁入其中便又回到了密道里,葉赫圖的人搜遍了整個皇宮都沒有見到二人。
可惡!
她恨得牙癢癢,總有一天她想要的,他們一定會雙手奉上。
京城,別院。
姜沉魚剛剛睡下,便做了一個噩夢,夢裏,她看到一個身穿銀色盔甲的血人朝着自己走來,腳步聲極爲笨重,聽上去像是有人在用錘子重重的敲擊地面。
咚咚咚——
悶悶的聲音,讓她喘不過氣來,隨着那人的靠近,他的臉也一點點清晰起來,姜沉魚恍惚中看到是姜堰的臉,慘白且毫無血色。
“姜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