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她確實沒有想過,侯府不在自己的考慮範圍之內,畢竟那些人從未展露過絲毫善意,至於姜家,姜沉魚不由得擰眉,她一心想救人,當真沒有考慮過這些。
“我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,但是……”
“但是什麼?”
“但是這樣會讓我很爲難,我並沒有立場,甚至說,沒有求你求情說話的餘地。”顧昀爲難地說道,目光灼灼地看着她,姜沉魚低頭沉吟,一時竟答不上來。
她不是沒聽出對方話裏的暗示,可是她並不想爲了救人把自己搭上,“若是當真逃不過,問罪下來,我一人做事一人當,絕對不會連累任何人。”
“你!”
顧昀神色一僵,他沒想到姜沉魚會說這種話,沉默一瞬開口說道:“你可以不考慮別人,那姜堰的前程你也可以放在一邊嗎?”
“……”
姜堰!
姜沉魚驚詫地擡頭,聽出了顧昀話裏有幾分威脅的意味,如果要想順利將寧晚清救出去,就要做一些妥協,如若不然,就會危及姜堰的前程。
“子云,我以爲,我們是朋友。”姜沉魚失望地說。
“一直都是,可我不想止步於朋友,小魚兒,你應該懂我的意思。”顧昀輕挑劍眉,桃花眼在陽光下折射出銳利的光,原來他的溫柔是有鋒芒的,“姜堰離京的那天,你去見了海先生,我不知道你爲何驚魂失措,但我相信一定跟姜堰有關,你說你爲什麼這麼在乎他呢?”
姜沉魚眸色一暗,咬緊後槽牙,“他是我小堂兄,是我的親人,我在乎他有什麼問題嗎?”
“那你知道他對你還存了旁的心思嗎?”
“……”
“呵,你知道。”顧昀眸中漸漸凝聚怒氣,但是很快便遮掩過去了,淡淡地微笑,“你不僅知道,還允許他在你的身體上留下痕跡,小魚兒,這就是你口口聲聲的親人?”
“我……”姜沉魚張了張嘴,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,她沒法解釋姜堰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,更沒法解釋她跟姜堰的關係,不是他想象的那樣。
“你還不知道那場賭局吧!”
“什麼賭局?”
“果然不知道。”顧昀輕嘆一聲,“你的小堂兄沒告訴你嗎?他跟我打了一個賭,漠北戰事喫緊,你讓誰去,誰就輸了,輸了的人便不能再追求你,還要自薦去戰場。而你是他的一個賭注。”
“我也是你的一個賭注!”
姜沉魚反脣相譏,她不覺得顧昀再這件事中,有什麼可以洗白的,她忽然覺得眼前的人很陌生,陌生到她彷彿第一次認識他。
從前的他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,現在是手段凌厲的秦王世子,或許眼前的人才是他真實的樣子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
見她亮出爪子的模樣,顧昀不禁笑了,這纔是自己喜歡的人啊,永遠都鮮活,不像自己彷彿早已在權利的漩渦裏腐朽,姜沉魚疑惑地望着他,不明白他爲何發笑。
“救。”
“你需要我的幫助。”顧昀自信地說,姜沉魚咬了咬脣,“好,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,但是我要寧晚清不會被通緝,姜堰的前途不受影響,我也不會被追責。”
“好!”
顧昀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,姜沉魚還是有些懷疑,他到底能不能做到這些,“走吧,咱們該回去了。”
“好。”
兩人回到寧晚清的院子,早已人去樓空,姜沉魚挑眉,“人已經走了,那我怎麼出去?”
“後門。”
“守衛?”
“後門都是我的人。”
“你早知道我會來。”姜沉魚甚至開始懷疑顧昀早有預謀,顧昀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個笑,“沒那麼大的把握,只是來碰碰運氣。”
“……”
臥槽!
讓人算計了。
姜沉魚心中懊惱,可是也沒有辦法,都走到這一步了,她跟着顧昀往後門而去,剛走沒幾步,顧昀卻停下了,“你沿着這條路走到底,我一會兒就到。”
“你要做什麼。”
“做我答應你的事。”顧昀拍了拍她的肩膀,轉身又回去了,沒多久寧晚清的院子便冒起了濃煙,火光一片,姜沉魚站在後門看得一清二楚。
燒了房子,一了百了,這倒不失爲一個辦法。
前門的守衛齊齊衝進來,趕緊滅火,顧昀這才姍姍來遲,領着姜沉魚上了馬車,車上坐着的儼然就是寧晚清,“三姑娘,你沒事吧!”
“我沒事。”
“多謝兩位捨命相救。”
寧晚清眼含熱淚,感激地說,她能死裏逃生,靠的事姜沉魚的捨身忘已,雖然不清楚顧昀爲什麼會出手,但也是有恩於自己。
“走,去秦府。”
話音剛落,馬車便噠噠噠地往前走,姜沉魚提着的心稍稍落下,快要到秦府的時候,顧昀喊停了馬車,掀開簾子跳了下去,“在下就先送到這了,還得回去準備聘禮,希望姜三姑娘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。”
“呵,不急,你慢慢來。”
“終身大事,我自然慎之又慎。”顧昀含笑離去,姜沉魚捏着帕子,恨得不行,她一個穿書大女主,居然讓人給拿捏了,真是太丟人了。
“姑娘?”
“三姑娘!”
“沒事。”
“姑娘,你要嫁給世子爺,那……四……”明月瞪大了眼睛,震驚不已,姜沉魚訕訕的摸了摸鼻尖,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。
嫁人這件事,她壓根就沒有提上日程,可是秦王世子權大勢大,除非有個比他還有權勢的人出現,否則自己可能真的要嫁給顧昀了。
可是整個大周,比秦王世子還尊貴的男人,除了皇帝就剩幾個皇子了,一個病秧子,一個二流子,還有一個才上小學的年紀,她……
她實在是太難了!
“三姑娘,婚姻大事對女子而言,是一輩子的事,若你是爲了晚清,才……那晚清豈不是成了罪人了。”寧晚清內疚地說。
“哎呀,不是,跟你沒關係。真的!”
“可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