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
黑衣人拱手道,“屬下這就去辦。”
“去吧!”
黑衣人剛起身,便被顧昀給叫住了,指了指地上的屍體,“把這個處理掉,別髒了我的地方,告訴所有暗樁都給我小心一些。”
“是。”
扛起紅蓮的屍體,黑衣人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,等黑衣人走遠,書房便迎來了另一個主人,顧昀恭敬地行禮。
“父親。”
“什麼味兒?”
“屍臭。”
“聽下面的人說,局讓人給破了?”秦王臉色陰沉,很是不高興,“二皇子不過是禁足,太子一點兒事兒都沒有,反倒得了賞賜,這就是精心籌劃的一石二鳥?”
“是兒臣辦事不力,請父親責罰。”
“是該好好責罰。”
秦王凝眸,掃了一眼桌上的文書,全部都是關於姜沉魚的條子,“子云,你可還記得父親給你的勸告,功成名就,還怕沒有女人?”
“是。”
“不要爲了美色,誤了大事。”秦王嚴肅地警告。
“是。”
顧昀面無表情,只是答應着,看着他這副模樣,秦王的語氣便又緩和了下來,“爲父也是爲你好,不想你走我的老路。”
“父親可曾後悔爲了母親放棄那個位置?”
“後悔,如何能不後悔,那個位置本就該是我的,只差一步,若不是他設計讓我娶了你母親,坐在乾清宮的人便是我,叫我如何能不後悔?”
哐當——
碗碟碎裂的聲音,秦王微愣,轉頭看向門外,秦王妃正淚流滿面地站在那兒,目光鎖定在秦王的身上,停頓了幾秒,便轉身離開了。
秦王緊繃的臉上出現了一瞬的慌張,隨即便又恢復如初,看了顧昀一眼,冷下臉來,“你母親來這裏做什麼?”
顧昀無辜地垂首,嘴角劃過一抹冷笑,“這幾日公務繁忙,母親常來給我送一些補湯,方纔怕也是來送湯的。”
“哦。”
秦王挑眉,顯然沒有完全相信他的話,“那還真是挺湊巧的哪!”
“……”
顧昀不言語,目送着秦王離開,父子倆從沒有正面起過沖突,除了姜沉魚賜婚給太子那次,顧昀第一次反抗自己的父親。
後來,他開始觀察,父親口口聲聲如何喜愛母妃,可每次在政事和母親之間,父親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政務。
所以他開始懷疑,父親真的那麼愛母親嗎?
或許是謊話說多了,連他自己都相信了吧!
……
此後的幾天,秦王妃一直都在自己的院子裏,不曾出來過,秦王也是整日忙於公事,不曾有過什麼交集,顧昀唏噓了很久,便也釋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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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過幾場小雪,天好似真的變冷了,姜沉魚抖了抖自己的羊毛毯,看了看腳邊的火爐,小火跳躍着,碳火邊還煨着幾個紅薯。
“姑娘,這紅薯能吃了嗎?”
“還差點意思。”
“有嗎?”
秋月狐疑地看了看自己的細腰,好似確實胖了一圈兒,又瞧了瞧明月,“姑娘,奴婢怎麼覺得明月姐姐好似更豐腴一些呢!”
“怎麼可能!”
被她這麼一提醒,姜沉魚轉頭看向明月,確實這兩天她好像確實長了一點兒肉,隨即又摸了摸自己的肚皮,果然不出所料,自己的小蠻腰也粗了一圈。
“咱們最近的伙食是不是太好了?”
“沒有吧!”
秋月眼巴巴地望着紅薯,嚥了咽口水,“奴婢覺得給酒樓試菜的活兒,可不能假他人之手,姑娘纔是最懂喫的人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
姜沉魚嘆了一口氣,這代價也太大了吧!
正閒話家常呢,福祿一路小跑,連滾帶爬地進了門,“奴才給主子請安!景陽宮託人來遞話,請您過去一趟。”
“現在?”
“是。”
姜沉魚皺眉,姜慧怎麼會突然找她,前幾日還聽說她剛懷上孩子,貌似小日子過得不錯呀,“行吧,那我過去看看。”
“奴才給您備車。”
“嗯。”
說完,福祿又急急忙忙去備車,姜沉魚將明月留下了,畢竟她最近心情不好,自己帶着秋月一起去了景陽宮。
剛進門,姜慧便迎了出來。
“太子妃來了,快,裏面坐!”
“見過慧昭儀。”
“都是自家人,客氣什麼,來來來,咱們姐妹說說體己話。”姜慧笑意盈盈的拉着姜沉魚的手,兩人到了屋裏坐了下來,“大姐姐最近可好?”
“還病着,精神頭還不錯!”
“該死的宋錦書!”
“打斷了腿,往後也入不了仕,只能靠安山郡主養着了。”姜沉魚接話道,“至於姜舒,聽說也已經定罪了,死罪可免活罪難逃,發配滁州,眼下應該已經出了京城了。姜成丟了官,還是白生一個,至於李氏差點被姜文博給休了,負氣回了孃家。”
“姐姐這是給大姐姐出氣呢!”
“算是吧,總不能讓人欺負了,不吭聲吧,這啞巴虧換誰都不喫。”姜沉魚挑眉,看向姜慧,心說特意請她來,不會光是爲了聽她說這些,這些破事兒只要有心,稍稍打聽打聽便都知道了,今天找她來景陽宮,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!
“那肯定不能!”
姜慧義憤填膺地說,“這也就是我不知道,若是讓我曉得了,我非得叫他們吃不了兜着走,可……話又說回來,再怎麼着我也是定遠侯府的姑娘,實在不方便插手。”
“無妨,還有我呢!”
姜沉魚也不跟她客氣,也不怕得罪她,姜慧臉上的笑容一僵,又寒暄了幾句,才切入正題,“昨日太后娘娘請我過去坐了坐。”
“……”
關我屁事!
姜沉魚翻了個白眼兒,自己跟太后又不熟,再說了人家是請你,又沒有請我,她壓根不感興趣。見她不搭腔,姜慧也只好硬着頭皮說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