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好怕怕，早知道就不坐過來了，乖乖聽明月的話，千金難買早知道，姜沉魚差點哭出來，“大哥，你爲什麼要把扒皮這種事，講得這麼……這麼稀鬆平常。”
“哦，老扒皮了，習慣了，忘了一般人好像聽不得這個，嘿嘿！”
他含蓄地用袖子擋了擋臉，笑得非常的幸災樂禍，姜沉魚咬了咬牙，硬着頭皮把話題扯回來，“所以還是勞煩您跟我講講，這個鴟吻到底是怎麼回事？”
“鴟吻呀！”
說到這裏，伽羅佯裝咳嗽了兩聲，姜沉魚十分識趣兒地遞上茶水，“來來來，喝點茶，潤潤嗓子，慢慢說。”
“嗯，算你有眼力價兒。”伽羅滿意地點點頭，也不再脈關子了，“鴟吻原先並不是一種毒，而是一種救人的聖藥，可欲而不可得，只是有人把它變成了世間罕有的毒藥。”
“是誰？”
姜沉魚皺眉，還有這樣的惡人嗎？居然把治病救人的好藥，變成害人的毒藥，爲什麼要這麼做呢？直覺告訴她，這裏頭有故事。
“初代突厥汗王的閼氏。”伽羅眯起眼睛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久遠的事情，“那是部落首領的女兒，也是大祭司的得意門生，她長得非常美麗，同時還有很高明的醫術，成年後，按照族規，嫁給了汗王，成了閼氏，兩人山盟海誓，相親相愛的過了幾年。”
“後來呢？”
“後來一切就變了，汗王開疆擴土，征服了西北廣袤的土地，並且也擁有了很多的女人，嬌俏的，美豔的，哪一個不比自己的閼氏有意思，呵呵，男人！”
伽羅露出不屑的表情，姜沉魚額頭掛下黑線，你自己還不是個男人，還有臉說男人咧，只敢心裏暗暗腹誹，倒也不敢說出來。
“被昔日愛人背叛，說好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全都成了笑話，因愛生恨，閼氏便暗中給汗王下了毒，用的就是鴟吻，汗王以爲是療傷聖藥便聽從閼氏的話，日日服用，閼氏又讓那些美妾日日用犀香薰衣服，兩者一結合，便成了最致命的毒藥。”
“就這？”
狗血愛情故事？！
這個的故事，她用腳能寫一百個不重樣的，姐姐醫術高超忙事業不香嗎？爲什麼非得圍着一個男人轉，而且還是別人用過的公用男人。
這能比公廁乾淨？
嘖！
“民間是這樣傳的。”伽羅挑眉，“聽你這麼說，好似不太同意你這個版本？那你有什麼別的想法，說來聽聽？”
“動機不對，邏輯有漏洞。”姜沉魚摸了摸下巴，繼續說道，“你想啊，一個部落首領的女兒，天之驕女，爲何要順從什麼規矩？既然她是一個順從規矩的人，連自己的婚姻都可以任由旁人做主，那丈夫多幾個逢場作戲的美妾又有什麼不能忍的呢？這不是自相矛盾了嗎？”
“……”
“如果是因愛生恨，從而殺人對於閼氏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，她完全可以等一等，等汗王死後自己的兒子繼位成爲新任汗王，到時候想要過什麼樣的日子沒有呢？”姜沉魚不解地說，“除非她沒有兒子，或者不能生。”
“哦？”
伽羅的眸光變得凌厲起來，直勾勾地盯着姜沉魚，“那麼你認爲故事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呢？”
“姑娘！”
明月低聲喝了一聲，阻止她繼續往下說，姜沉魚也意識到有些不對勁，尤其是伽羅看自己的眼神，不禁吞了一口唾沫，“那個故事該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，咱們都是局外人，說什麼都沒用，還是請您再講講，該如何解毒。”
“無妨，我倒是很想聽，你若是說對了，我可以考慮幫你解毒。”他說。
“真的！”
姜沉魚眼睛一亮，這也是一線生機，“好，一言爲定，那我便說說。”
“好。”
“我覺得應當是閼氏年少爛漫，被突厥汗王所騙，真心相托，沒想到汗王只是爲了征服她父親所在的這片土地，於是婚後，汗王便舉兵滅了閼氏父親的部落，國仇家恨混在一起，讓閼氏恨透了汗王，也恨透了自己，這才設計以鴟吻殺人，爲父親和百姓報仇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聽完她的故事，伽羅大笑不止，好似很滿意，又好像不那麼滿意，姜沉魚看不透他，只見他緩緩起身，面朝花園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。
這麼多年，竟然沒有一個人懂她，今天卻被一個小姑娘說破了。
“小丫頭，你只說對了一半。”他說。
“那還有一半呢！？”
問完，姜沉魚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帖子，說對了一半就一半，多嘴問那麼多幹什麼，伽羅輕嘆一聲，又坐了回來，繼續說：“一開始就沒有感情，只不過就是一場復仇罷了，最後也實現了，確實是因爲國仇家恨，也確實沒有兒子，但你知道是爲什麼嗎？”
“這……”
姜沉魚張了張嘴，看了看伽羅，又算了算時間，初代突厥漢王的年紀，再看方纔他的表現，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十分荒謬，但是可行的答案。
“嘖！”
伽羅咂嘴，無聊地擺擺手，“小丫頭真是不經嚇，好了，故事講完了，你回去吧！”
“你還說怎麼解毒呢！”
“誰說要幫你解毒了？”
“你說我答對了，就考慮幫我解毒的，你堂堂一代毒王，怎麼能出爾反爾呢？”姜沉魚急了，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。
“你只說對了一半，哪怕你全說中了，我也是考慮，並沒有承諾你什麼，小姑娘可不要胡攪蠻纏，否則別怪我不客氣！”
伽羅冷下聲調，對姜沉魚說。
“你耍我！”
“你應該慶幸被我耍。”伽羅得意地笑了，然後拿起鏡子，轉身進了自己的屋子，姜沉魚還是不甘心，好不容易出來一趟，怎麼能就這麼回去，“你要怎麼樣才能幫我解毒！！！！”
“我要你的皮子，你給嗎？”
“……”
扒她的皮！
姜沉魚渾身一哆嗦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，明月見她臉色都白了，趕緊上前扶住，“姑娘，天色不早了，咱們回去吧！”
“嗯。”
姜沉魚有些恍惚，怎麼被上的馬車都不記得了，滿腦子都是伽羅最後的話，用她的皮交換姜堰一個活命的機會，她願不願意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