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
還沒等姜沉魚拒絕，姜堰便讓人備車去了，姜沉魚無奈被迫答應，“好叭，我去準備一下，一會兒你在宮門口等我。”
“好。”
說完，姜沉魚便離開了書房，多少有些賭氣的成分，扭頭看了身旁的明月一眼，“明月，你當真沒有同他說什麼？”
“回姑娘的話，奴婢什麼都沒說。”
“嗯。”
姜沉魚秀眉微微皺起，黛色的眉頭好似遠處的山巒，驚豔了世間多少霞光，換了一套簡單的常服，便帶上拜帖上了馬車。
一上車，便發現姜堰早早的就坐在上頭了。
“來得挺早呀！”
“這不是怕夫人夜遊，不帶爲夫嘛！”姜堰打趣兒地說，也有意給她一個臺階下，姜沉魚瞥了他一眼，既然他都示好了，自己再拿喬也就沒意思了。
“哼！算你識趣兒！”
“……”
姜堰乾笑兩聲，拉開抽屜，取出暖手的小手爐，“如今快到數九寒天了，你出門只帶了個披風怎麼行，手爐也一塊兒備上。”
“知道了，知道了，比老頭子還囉嗦。”姜沉魚嘴上埋怨着，可心裏還是甜絲絲的，順手就接過了手爐，揣在懷裏，往姜堰的胸口一靠，調皮的眨眨眼，“這不就暖和了嘛！”
“哈哈……”
姜堰抿嘴一笑，伸手攬過她，緊了緊臂膀，乍一看她好似嵌在他懷裏似的。
噠噠噠——
馬蹄聲清脆悅耳，剛出了宮門，便下起了雪，漸漸地積了起來，落雪的聲音讓人昏昏欲睡，姜沉魚差點就睡過去了。
“姑娘，爺，咱們到了。”
“到了？”
聽見明月的聲音，姜沉魚這才從混沌中驚醒，在姜堰的肩頭蹭了蹭，“我們是到了嗎？”
“嗯。”
姜堰溫柔地摸了摸她的發頂，帶着濃重的鼻音，“還沒睡醒？要不要我抱你下去？下過雪路有些滑，你的繡鞋不好走。”
“不好吧！你身上還有……”
“走！”
姜堰托起她的腰，連人帶斗篷一塊兒抱了起來，“別動，我的傷沒事，若是你強行掙扎，弄傷了我，那就是你……”
“行，我不動。”
姜沉魚點點頭，乖巧地窩在他的懷裏，就像是冬天雪地裏的小鵪鶉，撲閃着兩隻水靈的大眼睛，充滿了水汽，看上去惹人憐惜。
“貴客到！”
黑臉童子在門口高聲喊道，屋裏的門發出巨響，好像是在邀請他們進去，姜堰擡頭看了看門上的匾，“鬼門關，呵呵，那我今日就來走一遭。”
“請！”
……
跟着童子一路往前走，姜沉魚安心地靠着他，朝着裏頭張望，沒想到居然看到了兩旁的梅花，“你還記得定遠侯府……”
“阿魚！”
姜堰察覺到院子裏有人，便打斷了姜沉魚的話，“有什麼話，咱們回去再說，先見見這裏的主人吧！人家還等着呢！”
“好。”
姜沉魚敏銳地察覺到姜堰的不對勁，趕緊點頭應下。
兩人不如正廳，伽羅又換了另一副面孔，依舊是一襲紅衣，站在廊檐下，看着一名高大的男子抱着嬌俏的女子走了進來。
他捂嘴笑了，眼神卻瞥向另一個方向，意有所指地道了一聲，“二位可真是恩愛呀！”
姜沉魚臉頰微紅，“伽羅，你不要取笑我。”
“做的，還說不得了？”
說實話，伽羅還挺喜歡這個小丫頭的，不免玩笑逗弄兩句，“你找我，可是想好了？要拿自己的皮子同我交換？”
“……”
姜沉魚滿臉的尷尬，自己可是指天發誓說沒跟毒王做交易的，可是這個傢伙怎麼一來就把自己給賣了，“什麼交換，什麼皮子，我不知道呀！”
“你不知道嗎？”
姜堰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，姜沉魚嬌憨地笑笑，擺了擺手，“怎麼可能，分明就是這個老傢伙胡說八道，我可什麼都沒答應。”
“但願！”
“是是是，前頭沒答應，可你今日應邀前來，不就是說明你答應了我的條件了嗎？不然，我會在這裏等你嗎？”
伽羅見兩人眉來眼去的，不由得多了幾分興致，多挑唆幾句，想看兩人打起來纔好呢！
“你你你……”
“……”
姜沉魚你了半天，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，姜堰的臉便黑了下來，“來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，阿魚，若我知道，定不會放你出宮。”
“我……我的皮子你也穿不了，咱們換個條件好不好！”姜沉魚跟伽羅挑起條件來，“您人美心善，一定會答應我的，對吧？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這般明顯的討好，再配上這諂媚的小表情，看得伽羅放聲大笑，“答應你也不難，只要你隨我來，內堂見一個人。”
“只是見見？”
“只是見見。”
“好。”
“不行！”
姜沉魚和姜堰的聲音一同響起，姜沉魚一把拉着姜堰的手，“別聽他的，我跟你去見那人，但是見過那人之後，你就要給他解毒。”
“好，一言爲定。”
“那行。”
姜沉魚朝着姜堰使了一個眼色，“我知道你暗中帶了很多人，放心，我不會有事的，有你和他們保護我，我一根汗毛都不會少的。”
“阿魚！！！”
“沒事，當你的女人，這點膽量還是有的。”姜沉魚安撫地拍拍他的手背，然後便轉身跟着伽羅進了內堂。
“一刻鐘。”
聽到姜堰的聲音，姜沉魚的腳步微微一頓，扭頭朝他笑着點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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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堂。
屋裏點着一盞昏黃的燈，伽羅將她帶到門口，示意她自己進去，便轉身離開了，姜沉魚狐疑地朝裏頭望了望，卻只見裏頭站着一個高個子的人。
“請問你……”
“小魚兒，好久不見！”顧昀慢慢地轉身，眼神憂鬱地看向姜沉魚，兩人的目光隔空交匯，“怎麼，見到我你好像很驚訝？”
“怎麼是你？”
“怎麼不能是我！”顧昀輕笑着往前邁步，來到姜沉魚的跟前，“咱們之間似乎還有一筆賬沒有清呢！你說是不是？”
“……”
賬！
姜沉魚心裏咯噔一下，該來的還是要來的，之前爲了救寧晚清，答應了顧昀的婚約，可如今她已經嫁給了姜堰，自然是不能再履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