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怎麼算，你就能怎麼算嗎？”顧昀冷笑，“當初你答應了我的親事，爲何一轉頭就嫁給了太子，難道是因爲身份和地位嗎？”
“顧昀！”
姜沉魚眯起了眼睛，總覺得眼前的顧昀，似乎已經徹底把溫柔的皮子給撕碎了，偏執陰鬱纔是他真實的模樣。
“怎麼，除了身份和地方，我哪一點比不上他？”
“我小堂兄被人害死了，你能替我報仇嗎？”姜沉魚一字一頓地說，想起還剩下半條命的姜堰，她這心裏就鑽心的疼。
而眼前的人，很有可能就是幕後主使！
“……”
顧昀陰沉着臉，他對姜堰恨不得除之而後快，怎麼可能替他報仇，若是要報仇第一個要手刃的便是自己。
“少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，答應你的婚約，是爲就晚清，被逼無奈，而你是趁火打劫，並沒有多光明磊落，至於我被賜婚，若你真是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，那日當着皇上的面，你就應該站出來，說你我早已有婚約，不能嫁給太子，可是你沒有，當時你在想什麼？”
姜沉魚幾句話便戳中了顧昀的心事，這些都是他不願意承認的，趁火打劫是真，懦弱沉默也是真，他還有什麼資格來指責姜沉魚不守信用。
“可你搶先一步答應了。”顧昀吶吶地說。
“是，因爲我要爲小堂兄報仇，嫁給太子是我唯一可以走的路，而你呢？當時在想什麼，應當是在評估你若是出頭會承擔怎樣的風險？”姜沉魚似笑非笑地反問。
顧昀皺眉，當時他是有評估風險，但是他想娶她也是真心的，“不，不是這樣的，當時若不是父王攔着我，我一定會稟告聖上，你我之間有婚約的。”
“那你說了嗎？”
“我……”
“既然是沒有如果的事，那我們還是不要再揪着不放了，顧昀凡是都應該向前看，時間會沖淡一切，你還有你的雄圖霸業，不應該深陷兒女情長的泥沼。”姜沉魚好心規勸，可聽在顧昀的耳朵裏，字字句句都是刀子。
“你當真一點都不喜歡我嗎？”顧昀紅了眼眶，哽咽着問道。
“……”
喜歡？！
姜沉魚長嘆一口氣，那好像是很久遠的東西了，可能初次相見的時候有過好感吧，但是當姜堰在自己的世界橫衝直撞的時候，她的眼睛裏好像就看不到別人了。
“初時有過好感，後來便只當是一位很好的朋友。”姜沉魚如實回答。
“朋友！”
顧昀苦笑，“那爲何當初我送你蓮花燈的時候，你告訴我守得雲開見月明，只要等心上人長大，便能收穫幸福？”
姜沉魚渾身一僵，面上掠過一絲訝異，“你口中的心上人，是我？”
“你不知！！！？”
“不知。”
“我原以爲你是懂我的，沒想到到頭來，你不知，你竟然不知，那你也不知道你那位堂兄對你的齷齪心思？！”顧昀惱羞成怒，低聲吼道。
“什麼意思？”
顧昀怒極反笑，嘲諷道：“什麼意思？呵呵，太子可曾知道你同你那堂兄兩人不清不楚，怕是早就珠胎暗結，勾搭成奸了，他可知道自己頭頂上有那麼大一頂綠帽嗎？”
一瞬間，顧昀覺得這個眼神十分熟悉，好似當初在碼頭與自己對視的姜四，可是眼前的人分明是太子啊！
“那太子不妨好好問問，今日太子妃爲了何人何事纔到了此地。”顧昀反脣相譏。
“干卿何事？”
姜堰毫不留情，直接回懟，姜沉魚爲什麼來，他比誰都清楚，自然是爲了自己身上的毒，用得着他一個外人在這裏挑撥離間嘛！
“呵呵！”
顧昀自顧自地冷笑，“看來姜三姑娘好本事，又收復了一個對你死心塌地的裙下之臣，在下便不打擾了，告辭！”
“慢走不送。”
姜堰直視顧昀遠去的背影，低頭看向懷裏的人，擔心她會怪自己闖進來，趕忙說：“一刻鐘到了，見你沒有出來，我便進來看看。”
“我知道，你不用解釋。”姜沉魚笑着捧起他的臉，“我不喜歡你小心翼翼的樣子，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。”
“好。”
姜堰心中一陣熨帖，展顏一笑，攏了攏她的領子，“走吧，咱們出去說話。”
“嗯嗯。”
……
兩人從屋裏走了出來，伽羅還站在院子裏，頗有興味地看着他們，“你們哪位看病呀？”
“他。”
姜沉魚將姜堰推了出去，坐到伽羅的面前，“他他他，求前輩出手相救，只要能救他，您的條件我們一定會盡量達成。”
“此話當真。”
伽羅一聽這話，便將視線投降了姜沉魚，姜堰側了側身子，擋住了他的視線，“她不可以，其他的隨你開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伽羅朝着姜沉魚眨眨眼，“小丫頭眼光不錯，至少比你們剛纔氣走的那位好上一些，就是命不好，身中劇毒命不久矣。”
“伽羅前輩，我下半輩子的幸福可就靠你了，求求您行行好。”姜沉魚連撒嬌耍賴都用上了，伽羅頗爲好心情地點點頭。
給姜堰把了把脈，一會兒點頭，一會兒搖頭的，“原本我有七成把握，可是呢，這小子不惜命，用了什麼鬼藥丸，現在七成也變五成了。”
“五成，五成就五成，只要還有救。”
“你這丫頭倒是心大。”
“不然還能怎麼樣？”
姜沉魚無奈攤手，現在她已經擺爛了，“人固有一死，早死晚死都要死，他要是死了，我就成寡婦了，還是天底下頂頂有錢的寡婦，到時候只能一個人逍遙自在，養上百八十個面首了。”
“噗——”
伽羅一聽樂了，姜堰臉色漆黑，咬着後槽牙說，“你休想。”
“那時候你都死了，管你想不想的。”
“你！”
姜堰語塞，深吸一口氣，懶得跟她計較，深知她的性子，就是刀子嘴豆腐心，口是心非，明明心裏不是這麼想的，卻還是要說成這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