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麼來了!”
“來看看你。”
姜堰走到近前,瞥了一眼旁邊的小火爐,上面烤着幾個小紅薯,日頭正好,紅薯飄香,怪不得總不來看自己,原來是在這裏多清閒呢!
“哦。”
姜沉魚假裝不看他,專心的看賬本,其實是不敢看他,方纔只是瞟了一眼,便覺得心口鑽心的疼,只能悄悄地做幾個深呼吸還緩解。
“賬本好看?”
“額……”
姜沉魚一聽這話,明顯聽出裏頭的醋意,“這不是生意忙嘛,得抓點緊,最近生意也不太好,南邊水患,西邊大旱,天災人禍湊一塊兒了,我也很難呀!”
“……”
顯然姜堰對這樣的敷衍不買賬,“比我好看?”
他拿開她擋着臉的賬本,沒好氣地瞪着她,姜沉魚擡頭看了他一眼,又將視線挪開了,“你好看,你好看,你最好看。”
“既然我好看,你爲何不看我?”
“看啊,怎麼不看啊!”
姜沉魚歪着頭,故意斜眼看,看似在耍寶,心裏卻已經罵娘了,去你丫的斷心草,簡直了,看一眼都不行,又不是看別人,看自家老公呀!
大哥,我不是不看,是不敢看呀!
姜堰的臉色漸漸陰沉,拉過姜沉魚的手腕,把人往自己懷裏一帶,“既然阿魚愛看我,那不如湊近點,看得更仔細些!”
“……”
湊的更近,死得更快!
姜沉魚渾身骨頭都疼,好似被東西啃咬一樣,落入他懷裏的那一刻,喉嚨口一陣腥甜,她低咒一聲,趕緊把人推開。
“咳,改日在欣賞阿淮的盛世美顏,我突然想起來,慧昭儀方纔派人找我讓我過去一趟,有什麼話,咱們回來再說哈!”
說完,還沒等姜堰回話,姜沉魚便拎着裙子拔腿就跑,趕緊逃出姜堰的輻射範圍,不然小命不保。
廿一站在一旁憋笑,看了看自家主子,再看看太子妃落荒而逃的背影,萬萬沒想到,他家主子居然還有以色侍人這麼一天,重點還失敗了。
“好笑嗎?”
“咳咳,也沒什麼好笑的,哈哈。”廿一趕緊搖頭,姜沉魚冷氣森森地看了他一眼,“既然你這麼喜歡笑,那就站在這裏笑夠一個時辰在回去。”
“誒,誒?”
廿一有苦難言,“主子,城門失火可不能殃及池魚啊,我是無辜的!”
“去,查查,最近太子妃身邊可有新晉什麼人嗎?”
“是,屬下這就去。”
說完,廿一便溜之大吉,去查個莫須有的情敵,總比在這裏傻傻的笑一個時辰好吧。姜堰隱約察覺到姜沉魚的不對勁,心中的疑慮更深了。
這三日的藥,卻有奇效,服藥之後,自己能明顯感覺到體內的毒正在被清除。
可是,爲何阿魚要對自己避而不見呢?
難道同自己服藥有關?!
……
**
“昂,太子爺來,你怎麼不通報一聲,嚇死我了。”
“通報?”
明月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,“往常太子爺來,何時通報過,不都是直接進門嘛,您跟太子爺吵架了?怎麼突然想起通報的事兒了。”
“吵架,怎麼可能,我們好着呢!”
姜沉魚挺了挺胸,義正嚴詞地說,可是轉頭一想方纔心口疼,便又軟了下來,“哎呀,哪怕是夫妻,也要一點兒空間嘛,希望在對方心裏我是美美噠,你看看我,穿的戴的,都不像樣,怎麼能讓太子爺看見呢,通報一聲,也好收拾收拾呀!正所謂……額,女爲悅己者容嘛!”
“您……”
聽她說出這番話,明月愈發覺得不對勁了,“您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,您說夫妻之間就應該坦誠相待,沒有隱瞞,好的壞的都要展現出來,也好深入瞭解,包容對方,求同存異呀!”
“咳咳!”
姜沉魚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兒,自己這個小嘴兒可真是能叭叭,明月這個腦子也真是好使,她說過的話都記得一字不落。
“以前是以前,現在是現在,不一樣了嘛!”姜沉魚胡攪蠻纏道,“我現在想女爲悅己者容了,你就說行不行?”
“行。”
“那要不要通報?”
“要。”
“妥了,以後甭管是誰來了,都要通報。”
“是。”
兩人終於達成了一致,姜沉魚在外頭晃悠了好長一陣子,纔敢回去,確認姜堰不在,這纔敢搗鼓伽羅給的銀針。
今天的藥還沒有煎呢!
取出銀針,姜沉魚用力地扎進心口,因爲提前服用了斷心草,鮮血便順着銀針滴入碗裏,一番操作之後,她的臉上血色全無,連取針的手都是顫抖着,緩慢地將血倒入藥材中,神奇的是血入藥,剛纔還藥味十足的藥罐裏,居然飄出一股奇異的香氣,沁人心脾。
“呼哧呼哧……”
姜沉魚小口急促地喘氣,一頭的白毛汗,一刻鐘後,終於是將藥煎好了,吩咐明月給姜堰送去,可沒多久,藥就被原封不動的退回來了。
“姑娘,太子爺說,誰煎的藥,誰來送。”明月看姜沉魚臉色難看,還往回找補了一句,“依奴婢看,太子爺就是想見見您。”
“我……”
姜沉魚之前是不敢去,現在想去也去不了,取了血整個人都脫力了,哪裏還有力氣走路,“我不去,他便不喝嗎?”
“是。”
依照主子的性子,確實如此,明月也不敢欺瞞,便如實作答了。
“臥槽,都什麼時候了,還鬧小孩子脾氣。”姜沉魚有些生氣,可還是接過了食盒,端着往外走,老孃辛辛苦苦煎的藥,可不能浪費了,如果他不喝,直接灌下去。
……
想着,一路風風火火地來到前院,站在姜堰的書房門口,姜沉魚又有點慫了,疼可是真疼呀,纔到門口,就覺得喘不過氣了。
進還是不進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