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姜堰暗金色的瞳眸中滿是笑意,抓住她的手腕,輕輕地咬着,沒有語言可以表達他此刻的心情,再遇見她之前,他不知道心是熱的,光是暖的,在遇見她之後,他纔有了奢望,站在光裏,站到她身邊,成爲一個人。
“喂,你屬狗的嗎?幹嘛一直咬我?”姜沉魚嬌嗔,伸手拍了拍他的頭,可還沒捱到頭髮,便整個人天旋地轉起來,“啊!”
姜堰將人打橫抱起來,放在自己的腿上,將臉埋進她的頸窩裏。
“哎呀,有點癢,姜堰!”
“……”
一滴滾燙的淚跌落,燙得姜沉魚忘了躲閃,任由着他抱着,她從沒見過落淚的姜堰,見過他憤怒失控,也見過他驚慌失措,卻沒有見過他這樣。
她輕輕地拍着他的後背,不過是換個髮色,至於感動成這樣嘛,要是讓他知道,放眼現代滿大街都是染頭髮的人,還不哭死過去。
“喂,好了!”
“姜堰!”
“愛哭鬼!”
“喂,差不多得了,別太感動了……”
……
姜沉魚小聲的安慰着,可是過了好一會兒卻發現姜堰沒動靜了,她挪了挪身子,挑起他的下巴,發現人家呼吸綿長,儼然已經睡着了。
不是吧!
大哥,美色當前啊!
喂,剛纔還賊啦感動呢!!!敢情你特麼把老孃當人形抱枕呢,喂,其實不用太拘謹哇,你也是個男人哇,漫漫長夜,不想點別的嗎????
姜沉魚覺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掛不住,雖然她算不上天仙下凡,但好歹也算人間尤物吧,他居然抱着個尤物,還能心無雜念,這不是打他臉嘛!
“姜堰!”
“嗯?”
一聲厲喝,將姜堰從睡夢中驚醒,茫然地望着她,張了張嘴,“怎麼了?”
“你,你可真行!!!”
說完,姜沉魚扭頭就跑,連一個眼神都沒丟給他,姜堰一臉的莫名其妙,看着空空蕩蕩的懷抱,滿眼的不捨。
這些日子公務繁忙,只有抱着她的時候,才能安下心來小憩,只是這樣的時光太過短暫。
但是她爲什麼要生氣呢?
姜堰歪着頭望向門外,早已不見姜沉魚的身影,倒是廿一一瘸一拐地回來了,一眼便瞧見自家主子滿臉的愁思,八卦之魂頓時熊熊燃燒。
“屬下見過主子!”
“嗯。”
“您交待的事兒,我都辦妥了。”他說。
“嗯。”
“主子,您是有什麼煩心事兒嗎?說出來讓屬下高興高興,不,是給您分憂分憂。”被姜堰瞪了一眼,廿一趕緊改口。
姜堰沉吟片刻,便將前頭的事兒,挑挑揀揀說了一些,尤其是自己抱着姜沉魚睡着的這一段,說的格外詳盡。
“……”
“您的意思是說,您抱着太子妃小憩了一會兒,然後太子妃就生氣跑了,還說您真行?”廿一摸了摸下巴,認真地分析起來,“不應該呀!”
“那樓裏的姑娘誇大爺真行的時候,也不是你說的那個語氣和表情呀!”廿一也跟着疑惑起來,姜堰刀了他一眼,“樓裏的姑娘?你的舌頭是不想要了嗎?”
“誒誒誒,別別別,我這不是替您分析嘛!”
“用你。”
姜堰怒瞪了他一眼,原本只有一個人一籌莫展,現在又多了一個,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陣兒,廿一忽然一拍大腿,似乎想通了什麼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笑什麼?”
“我好想明白太子妃的意思了。”廿一得意地說,“哈哈哈,原來如此,原來如此呀!!”
“什麼?”
“一定是您打呼嚕了!”
“……”
“打呼嚕多影響您的形象呀!太子妃最喜歡什麼?俊俏的人兒,可長得在俊俏也架不住您打呼嚕呀,還抱着人家打,多丟份兒啊!”
廿一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,姜堰皺了皺眉,心說難道自己真的睡覺打呼嚕了?把阿魚給嚇跑了?不會吧!
**
觀瀾苑。
姜沉魚剛洗漱完,抓着自己的頭髮,慢慢地擦乾,明月燒好了碳火,走過來幫她一起擦頭髮,姜沉魚撩撥了一下自己的長髮,“明月,你好好瞧瞧我!”
“是。”
“怎麼樣?”她問。
“姑娘清麗絕色,叫人移不開眼睛,若奴婢是男人,一定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。”明月笑了笑,打趣兒地說。
“嘖!”
姜沉魚咂摸着小嘴兒,沒好氣地戳了她的腰窩一下,“你呀,就知道哄我開心,我哪有那個魅力呀!估計抱着我,跟抱着一個枕頭差不多。”
“枕頭?”
明月不解地追問,“瞧瞧您這身段,哪個男子不癡迷,若是一點兒都不心動,豈不成了柳下惠了嘛!”
“還真有個柳下惠!”
“嗯?”
“你們太子爺呀!”姜沉魚趴在牀沿上,沒好氣地抱怨,“溫香軟玉在懷,居然都沒正眼看我一眼,直接睡着了。”
“哈?”
“睡着了!”姜沉魚重複了一遍,“抱着我,睡着了。”
“聽廿一說,主子前些日子日日……”說到這兒,明月卻停下了,看了看姜沉魚,張了張嘴,又不知道從何說起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。
“日日如何?”
“日日守在姑娘房前,白天又要處理公務,已經幾天幾夜沒有閤眼了。”她說。
“守着我做什麼!!?”
姜沉魚一聽這話,心裏又氣又急,“這個大傻子,這是東宮,我又不會跑,安排一些侍衛不就行了,親自守着做什麼,自己的身子不顧了嘛!”
想起前兩天夜裏還下過幾場雨,姜沉魚這心裏頭就不是滋味兒。
“您……您日日把自己鎖在屋裏,主子也是擔心您,怕您有個好歹,便來瞧瞧。”明月替姜堰說話,姜沉魚擺手,“我不是怪他,我是心疼他,身上的傷還沒好,毒還沒解,跑來當什麼門神,自我感動呢!真不叫人放心。”
“噗——”
明月低聲笑開了,瞧自家姑娘着急的樣子,真替主子高興,真心終於換來了真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