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算什麼？
貴族階層的通病嗎？！
不在乎別人如何想，只考慮自己的感受，想做什麼便做什麼。
姜沉魚深吸一口氣，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溫和一些，“難不成周姑娘是打算教我們如何做夫妻？大可不必。若是要指導我們如何逛廟會，那就不用勞煩了。”
“我不是……”
“既然不是，那就麻煩你讓讓，我和我夫君先行一步了。”
說完，姜沉魚便生拉硬拽着姜堰下了樓，留下週文雅獨自一人風中凌亂，她知道姜沉魚厲害，卻從未真正見識過她發飆，沒想到竟能讓她啞口無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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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上，姜沉魚還是氣鼓鼓的，好似撅嘴的金魚，走出好長一段路，她才停下來，扭頭瞪着姜堰，“都怪你！”
“怪我？”
姜堰哭笑不得，自己真是欲加之罪，無奈攤手，“人家可是來找娘子敘舊的，怎麼好端端的怪起我來了呢！？”
“你還說！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姜堰眉眼彎彎，見她炸毛更是樂不可支。
“笑，笑什麼笑！”
“笑我家娘子可愛！”
“哼！花言巧語，油嘴滑舌！”姜沉魚冷哼一聲，剜了他一眼，戳着他的胸口罵道，“都怪你，長了一張招蜂引蝶的臉，瞧把這個周姑娘勾得五迷三道的，人都死了，還念念不忘呢！”
“……”
姜堰但笑不語，聽她一口一個夫君，倒是挺受用的，尤其是那拈酸喫醋的模樣，煞是可愛，叫人好想將她納入懷中，不讓旁人看見。
“你還笑！！！！！”
“娘子，我怎麼記得那位寧姑娘，還有這位周姑娘，都是你替我招來的呢？”姜堰滿臉戲謔，反問道。一提起這事，姜沉魚難免心虛起來，好像確實有這麼回事兒。
最開始她想撮合姜堰和寧晚清，後來被秦朗截胡後，她覺得周文雅不錯，可是誰知道後來他會成爲太子，而她還會嫁給太子妃。
“怪我？”
她雙手叉腰，嘴硬地問，仗着他寵自己，當街耍起無賴來，“我就招了，怎麼樣，我……我當初，還沒發現心裏有你呢！”
“這麼說，如今娘子心裏是有我了！”
“哼！”
姜沉魚撇過頭，不看他。姜堰勾脣淺笑，也不再逗弄她，從袖子中掏出一把匕首，是當初姜沉魚送給他的生辰禮物，把刀遞到她的手裏，說：“喏，給你，拿好了！”
“你給我這個做什麼？”姜沉魚不解。
“既然都是我這張臉惹的禍，那便請娘子手起刀落，劃花我這張臉，去了這個禍根，斷了旁人的念想也好，如此娘子可願消氣？”
姜堰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。
“呸！”
明知道她捨不得，還偏要這麼說，分明就是來揶揄她的。
姜沉魚隨手一丟，便將匕首扔回他的懷裏，心中的氣也消了一大半，抽了抽嘴角，皮笑肉不笑，伸手掐了掐他的臉，“這麼好看的臉，我怎麼捨得給劃花呢！你可得好好保養着，若是有一天你年老色衰，我便……”
姜堰收斂笑容，星眸微眯，陰沉着臉問。
“我就不要你了，再找個顏色好的。”姜沉魚玩笑道，可這話落到姜堰的耳朵裏可就變了味兒了，隆起眉頭，獰笑，“不要我，再找一個？嗯？”
“什麼？”
“啊？”
“我說什麼了？”
“哎呀，聽不見呀！”
……
姜沉魚裝聾作啞起來，撒開姜堰的手就想跑，還沒邁出一步，就被一隻大手給撈了回來，“我的好娘子，你這是要去哪兒呀？”
“咳，沒，沒想去哪兒呀！”
姜沉魚狗腿地趴在他懷裏，一副乖巧的模樣，“我家夫君在哪兒，我自然是在哪兒了，你說對吧，夫君大人~~~”
“……”
一聲嬌嗔入耳，姜堰只覺得口乾舌燥起來，摟腰的手不由得緊了緊，耳尖微微泛紅，卻捨不得放開，披風一掀，便將姜沉魚裹在裏面，低頭便在她纖細的脖頸上輕咬一口，打上自己的印記。
“我家娘子可真調皮。”
“嘶——”
姜沉魚喫痛，倒吸了一口涼氣，眼中充盈了淚花，顫聲道：“疼~~~~”
“該！”
姜堰低啞着嗓音，恨不得將這個妖精揉碎進骨血裏，若不是在外頭，定叫她往後再也不敢招他，姜沉魚委屈地撇嘴，“有人要搶我男人，我還不能生氣了！？”
“能。”
“她一直盯着你看，眼珠子都快長你身上了，我還不能撒撒火了？”姜沉魚吸了吸鼻子，甕聲甕氣地埋怨。
“可以。”
“那你還咬我！”
“不是爲了這個。”姜堰無奈地嘆氣，將頭靠在她肩膀上，“阿魚，往後不管發生什麼事，哪怕是用刀劃了我的臉，我都不在乎。”
“我不會。”
“我是說如果，哪怕你要我的命都行，但是絕對不能說不要我了這種話。”姜堰的語氣十分低落，在他心裏沒有比她不要他了更叫人恐懼的事了。
那是一個噩夢！
一個他永遠都不想見到的噩夢……
“嗯。”
姜沉魚拱了拱他的頸窩，用力地點頭，聽了他的話，心裏脹脹的酸酸地，她又何嘗不怕失去呢，在他們的感情裏，看似她好像佔了上風，可若真的有一天，姜堰不喜歡她了，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麼？
無法回到現實世界，那這個虛無的書中世界就成了囚禁她的牢籠。
“那要是你不要我了呢？”她說。
“……”
“如果有一天，你不喜歡我了，不要我了，怎麼辦？”姜沉魚認真地問，
姜堰從沒想過她會這麼問，甚至從沒想過她會害怕自己不要她，他們之間，難道不是他纔是那個等待迴應的人嗎？
“阿淮，你真是太腹黑了！”姜沉魚哽咽地控訴，“你讓我這麼依賴你，這麼信任你，這麼喜歡你，這麼離不開你，可是如果有一天你要把這一切全部收回，我該怎麼辦？”
“我不會。”
姜堰不假思索地回答，他再一次將匕首交到她的手心裏，“如果有這麼一天，你就用這把匕首刺進我的心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