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后也太……那什麼了吧！”
姜沉魚咬了咬脣，對於這個只有幾面之緣的老人家好感全無，之前往東宮塞人，她覺得是皇子成親之後例行公事，再者也知道姜堰對美人毫無興趣，便也就沒有放在心上。
可如今聽他這麼一說，再仔細一想，好像有一點兒回過味兒來了。
成親那日，她鬧得動靜有些大了，同太子並肩而行，便已經是逾矩了，可是姜堰並沒有阻止，必然是對這個太子妃滿意的。
婚後，太子東宮並沒有納側妃，也沒有擡姨娘，甚至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，日日都宿在姜沉魚的院子裏。
這引起了太后的注意，怕兩人感情甚篤，姜堰把她看得太重，這是蓄意破壞他們夫妻和睦啊！
“太后專營後宮幾十載，心機魄力不是常人所能估量，再者……皇帝並非太后親生，可皇帝見了她也得禮讓三分，被拿捏得死死的。”他說。
“這麼說，整個後宮最可怕的不是那個狗皇帝，而是隱藏boss太后？”
“暴死？”
“額……家鄉話土話老闆老大的意思。”姜沉魚隨口解釋，姜堰撇了撇嘴，似乎早就習慣了她脫口而出的“家鄉話”。
“你那麼理解也沒錯。”
“太后需要你制衡顧驍，出於這種目的，她也會保你，她想讓你當皇帝？”姜沉魚不明白，太后是中立派，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倒戈了，再說她一直以來看好的事秦王世子顧昀。
“不。”
姜堰嗤笑，輕輕地搖了搖頭，“太后既不想讓我當皇帝，也不想讓顧驍當皇帝，她最中意的人選是秦王，她的親生兒子。”
“……”
秦王是太后的親生兒子，狗皇帝是太后的養子，這個聽上去有點亂，姜沉魚歪着腦袋，拖着腮幫子，努力開動腦筋。
養子當了皇帝，親生兒子卻當了王爺……
按理說，作爲一個母親，但同時也是一個大活人，只要是活人就會有偏心的時候，於情於理，她都希望親生兒子當皇帝纔對。
“如果秦王能坐上皇位的前提是，狗皇帝沒有兒子，可是皇上現在有四個兒子，怎麼輪也輪不到秦王呀！”
姜沉魚不理解，她都知道無望的事，太后爲什麼要這麼執着。
“所以……”
姜堰似笑非笑地看向她，劍眉一挑，遞了一個眼神，好像在說你懂得，“太后需要我，顧驍還沒有敗，我就不能死，手足相殘，兩敗俱傷，是最好不過的結果了，至於老七和老九，未成氣候，他們壓根不放在眼裏。”
“我還以爲太后是中立呢，沒想到早就，是我想太少了。”姜沉魚感嘆道。
“秦王明目張膽地勾結突厥，皇帝難道不知道嗎？”姜堰冷笑，“他知道，但是他卻按兵不動，裝聾作啞，這就足夠證明，太后手裏有他忌憚的東西。”
“什麼東西？”
姜沉魚好奇的問。
“你想知道？”
“嗯嗯。”
姜沉魚點頭如小雞啄米，“我想知道。”
還沒等姜堰開口解釋，牢房外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，看樣子來的人還不少，牢門應聲而開，姜沉魚和姜堰朝着門口望去，來人不是旁人，正是皇帝身邊的內侍太監曹林。
“你？”
“奴才曹林，見過太子、太子妃！”曹林不緊不慢地行了一個禮，面上帶着親和的笑，可是這種笑卻讓人親近不起來。
姜沉魚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，往後躲了躲，這人的身上有一股邪氣，笑起來也是不懷好意。
“奴才奉皇上口諭，來送太子和太子妃上路。”他說着，過分白皙的臉頰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，姜沉魚瞪大了眼睛，面露驚訝。
原以爲自己做了那麼多事，能換來一個當面對峙的機會，沒想到狗皇帝居然要把他們祕密處決。
“曹公公，假傳聖旨，禍滅九族，你可要想清楚了。”姜堰絲毫不慌，嘴角揚起一抹弧度，將姜沉魚攏在懷裏，輕輕地把玩這她一綹頭髮。
“嘶——”
瞧着姜堰氣定神閒的模樣，曹林心中有些打鼓，他怎麼知道自己假傳聖旨，確實不是皇帝派他來的，而是柳貴妃指使，可是貴妃給的太多了，讓他不得不心動。
“來人！”
“太子殿下，時辰已到，上路吧！”
曹林把手一擡，小太監便端着托盤走上前來，把東西放在桌上，“太子殿下，您看是鴆酒還是白綾啊？奴才以爲白綾爽快些，鴆酒毒發過於痛苦了，您用白綾好些，至於太子妃，奴才以爲鴆酒好，死後面若桃李，還能恢復生前的絕美容貌。”
“……”
讓她喝毒酒！！！！
姜沉魚手心汗津津的，瞪了這個死太監好幾眼，咬了咬牙，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的臉上，把毒酒給他灌下去，真是瞧不慣他這副小人得志的嘴臉。
“如果我兩樣都不選呢？”姜堰陰鷙的黑眸，閃過一抹暗金色，在他提到姜沉魚的時候，他就在積攢怒氣了。
“那可由不得你了。”
曹林掐尖了嗓子，喊道。他朝着一旁的小太監使了眼色，示意他們直接動手，小太監們得令，二話沒說便撲了過來。
姜堰鳳眸微眯，冷哼一聲，小太監還沒碰到他的衣襬，就被震飛了，“憑你們這些狗雜碎，也敢到我跟前撒野？”
“你！”
曹林驚詫不已，傳聞太子整日病懨懨的，手無縛雞之力，怎麼可能不費吹灰之力，就撩到了好幾個人有些功夫的小太監。
“我什麼？”
姜堰沒給他說話的機會，一把掐住他的喉嚨，拿起白綾繞在他的脖子上，隨手一扔，白綾便越過房梁，把曹林給吊了起來，索性雙腳沒有離地，腳尖還能踩着點，也不至於被勒死，可這個姿勢也不好受，發出一陣又一陣劇烈的咳嗽。
小太監倒了一地，哎呀哎呀叫個不停，姜沉魚攤手，拿起桌上的鴆酒，放在曹林的脣邊，讓他聞了聞，“曹公公，味道怎麼樣？”
“不，不要殺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