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嘖嘖嘖!”
姜沉魚嘬了嘬牙花子,上下打量着姜堰,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,痞痞地壞笑,“我看像,雷霆作風,霹靂手段,絕對不給對方留後路,雖說有點狗血。”
“哈哈……”
見她沒有生氣,姜堰也沒什麼好否認的,“確實是我讓廿一辦的,也算是給姜落雁一點教訓,好叫她安分守己。”
“教訓,你管這個叫教訓?”
“嗯哼!”
姜堰不以爲意,這紙條上寫的也不是全部,隱去了給姜落雁下藥的環節,反正她也不需要知道,“她設計陷害你在先,與人通姦有染在後,哪一點污衊她了?”
“污衊倒是沒有。”
姜沉魚摸了摸下巴,總是覺得不得勁,“她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呀,這好歹也是一條性命,他母親犯的錯,與他何干?”
“母債子償,天經地義。”
“話不能這麼說。”
姜沉魚不太同意這個觀點,“一碼歸一碼,一人做事一人當,姜落雁殺人放火傷天害理了,自然是要讓姜落雁去受罰,遷怒於一個無辜的孩子實在叫人不齒。”
“這話你應該說給顧驍聽聽,遷怒孩子導致姜落雁小產的人是他。”姜堰俊臉一板,冷冷地說道。
“額……”
姜沉魚微愣,她好像惹他不高興了,人家好心好意替自己出氣,懲治了姜落雁一番,自己不僅不領情,反倒是同情壞人來了,好像確實有點不識好歹了。
“咳咳,那個……”
“哼!”
她輕輕地扯了扯姜堰的袖子,卻被他躲開了,她又湊過去看他,“怎麼了嘛,生氣啦?哎呀,阿淮,小淮淮~~~”
嬌滴滴地喊他,用頭往他懷裏拱,撒嬌似的蹭蹭,“哎呀,別生氣了,是我不識好歹,我錯了,不氣不氣!”
“……”
瞥了她一眼,看着懷裏毛茸茸的小腦袋瓜,他就是想生氣,好像也氣不起來了,“好了,別鬧騰了,我不生氣就是了。”
“我們阿淮真是……宰相肚裏能撐船。”姜沉魚笑眯眯地說,夾起一塊桂花糕送到他的嘴邊,“來,獎勵一塊你最喜歡喫的桂花糕。”
“你確定是我喜歡喫?”
“咳,何必計較這些,我喜歡的不就是你喜歡的。”姜沉魚打着哈哈,將筷子往前一送,桂花糕就進了姜堰的嘴巴,“好喫嗎?”
“好喫。”
“好喫你就多喫點。”姜沉魚又夾了一塊給他,然後把剩下的連盤子一起端走了,那護食的模樣,看得姜堰哭笑不得。
這些喫食本就是給她準備的,也是按照她的口味安排的,他喫什麼都無所謂,又不會同她搶,這又是何必呢!
……
姜沉魚夾起一塊桂花糕塞進嘴裏,似乎還覺得不甚滿足,又塞了一塊,然後心滿意足地哼唧了一聲,慢慢地咀嚼起來,腮幫子鼓鼓的,好像一隻可愛的小松鼠。
“慢點喫。”
“嗯嗯。”
姜堰伸手捏住她嘴角的碎屑,放進了自己的嘴裏,姜沉魚咀嚼的動作一頓,目不轉睛地看着他,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“沒,沒什麼。”
姜沉魚使勁兒地搖頭,想起5他剛纔吮手指的動作,頓時臉騰一下就紅了,心跳不自覺的開始加速,嗷,我的男人這該死的魅力~~~~
咕咚!
她用力地嚥了一口唾沫,緩解一下自己緊張的情緒,看着她一會兒嬌羞,一會兒傻笑的模樣,姜堰勾起了嘴角,廿一那小子的花招好像還有點用。
只是一個小動作,便讓她臉紅心跳,亂了方寸。
他見好就收,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紙條上,晃了晃自己手裏的那一張,“昨日,你讓明月出宮就是爲了做這些事?”
“嗯。”
姜沉魚點頭,她也沒別的辦法了,又不是手眼通天,她能做的自救就只是利用民間的力量,雖然知道這個辦法奏效甚微,但是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。
“聰明。”
“嗯?”姜沉魚驚訝地擡頭,沒想到他居然會誇自己,“你的意思是,誇我做得好嗎?是不是?”
“是,做得好。”
“真的?”
“嗯。”
姜堰揉了揉她毛絨絨的腦袋,笑着說,“不僅僅是做得好,是非常好,你懂得造勢和借力,如今民間流言四起,很快就會傳到宮裏了。”
“宮裏,我讓姜慧幫忙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只是前朝……”
姜沉魚不免擔憂起來,她出身定遠侯府,沒有可靠的母家,對於現在的處境是一點兒忙都幫不上,她那些小把戲壓根入不得眼。
種種跡象表明,皇帝是有意重罰姜堰,並未存了父子之情,柳尚書和柳貴妃,一個前朝一個後宮,通力合作,一定會藉着這個由頭,讓姜堰永世不得翻身。
哪怕不是趕盡殺絕,也要皇帝把太子廢了,前者是丟命,後者是丟面子,這兩種情況都是他們不想看到的。
皇帝年富力強,姜堰本就如履薄冰,還不能與之抗衡,一旦廢太子,往後再要爭搶皇位,只怕是愈發艱難了。
“皇后會安排。”
“王家!”
姜沉魚眼睛一亮,拍了拍腦門,暗罵自己糊塗,怎麼能把王家給忘了呢,姜堰是皇后嫡子,王家自然不會坐視不管。
於王家而言,一榮俱榮一損俱損,無論如何他們也要保住姜堰,不然王家只有任人宰割的份,畢竟皇帝已經動了剷除王家的心思。
深耕朝中多年,王家又豈能同意,姜堰於他們而言是最後一步棋,若是用的好,便能保住王家基業,若是用不好,那隻能成爲政治的犧牲品。
“不止。”
“華陽夫人。”
“還有太后。”姜堰抿了抿脣,戳了戳她的腦門,“太后不喜柳貴妃母子,二皇子多行不義,德行有虧,太后也有所耳聞,大周需要一個成年的皇子來制衡顧驍。”
“說到制衡!”
姜沉魚皺起眉頭,認真地思索了一下,“九皇子年紀尚小,七皇子還未成年,早先你還沒回宮的時候,太后一直很寵幸秦王世子,所以這也是爲了制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