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……”
柳貴妃答不上來,目光投注在姜落雁的身上,多了一絲怨恨,當初就不應該相信她,口口聲聲親眼所見,可如今鐵證如山。
“愛妃?”
皇帝凝眸,聲調也降了下來,似乎對柳貴妃反應如此之大,頗有些不滿。
柳貴妃咬了咬銀牙,扯了一抹笑,趕忙跪下,說:“皇上,臣妾有罪,臣妾聽信讒言,險些錯怪了太子和太子妃了呢~~~”
“愛妃,既是讒言又如何能夠輕信呢?”隆德帝順手把貴妃從地上扶起來,還不忘安撫兩句,看着他們你來我往的,姜沉魚不禁心中冷笑,皇帝這心呀,是偏的沒譜了。
呵,男人!
她眯起丹鳳眼,視線掃過一旁的姜落雁,只見她兩眼發直,額頭上全是冷汗,渾身都在哆嗦,看樣子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。
“父皇,兒臣已經自證清白,不知可否請姜側妃也驗上一驗?”姜沉魚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,聲音不大,帶着一絲鼻音,看上去不卑不亢,但是聽得出來她並不是在請求。
“這……”
皇帝抿了抿脣,猶豫了一下,說道:“既然太子妃已經驗過了,那便請姜側妃自證一番吧!朕堅信這世上根本不存在什麼白髮妖女,不過是民間笑談,是流言蜚語罷了。”
說完,他朝王全福使了一個眼色,王全福立馬會意,來到姜落雁的身側,拱了拱手,笑着說:“側妃娘娘,請吧!”
“不……”
姜落雁蠕動脣角,小聲地吐出一個字,由於聲音太小,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聽清楚,王全福茫然地問:“側妃娘娘,您說什麼?老奴耳背,沒聽清。”
“不,我不驗!我不要驗,我的頭髮是黑的,你難道看不出來嗎?”
“……”
姜落雁狀似癲狂,一把揮開王全福的手,扯着自己的頭髮,跪在皇帝的面前,“父皇,您瞧,我的頭髮是黑色的,不用驗。”
顧驍微微皺眉,他沒想到一向端莊得體的姜落雁,居然會殿前失儀,眼中的嫌惡毫不掩飾,柳貴妃也是心底一沉,這麼跳,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!
皇帝臉色也不太好,說好了驗完一個再驗另一個,君無戲言,姜落雁這是在打誰的臉呢?
“皇上,不信您瞧,我真的不用驗,我是清白的。”姜落雁哀求道。
“不驗如何可知?”
姜沉魚板着臉,眉眼之間多了些許怒氣,話雖然是對姜落雁說的,可眼睛卻是望向皇上的,“姜側妃,莫不是想讓父皇出爾反爾嗎?同爲天家兒媳,我相信,父皇絕對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小人,要是傳揚出去,豈不是叫天下人恥笑,姜落雁你安的什麼心?”
“我……”
姜落雁已然慌了神,張了張嘴,竟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,“姜沉魚,你休要血口噴人,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!”
“在皇上面前,自稱我,視爲大不敬,你可知罪!”姜沉魚冷聲道。
“……”
看着她的表現,皇帝陷入了沉默,再看太子妃不依不饒的模樣,怕是不驗一驗姜側妃怕是沒法平息這場鬧劇。
見皇帝不說話,姜沉魚的心中更加失望,暗罵自己蠢,明知道皇帝偏心,就不應該心存希冀。
忍不了了!
姜沉魚咬着後槽牙,我管你有沒有白頭髮,老孃就是看你不爽還作妖,忍得太久了,新仇舊恨,幾次差點命喪黃泉,真當老孃失憶了,忘得一乾二淨呢!
可不是呢!
一筆一筆都給你記着!!!
既然皇帝舉棋不定,那就她來幫他定,姜沉魚也懶得廢話,緊走兩步,端起屬於姜落雁的那盆清水,朝着她的頭頂澆了下去。
此時,姜落雁正好跪在皇帝跟前,根本沒有看見身後來人,來不及躲閃,正好被澆了個正着,頓時透心涼心飛揚。
黑色的汁水從頭上往下淌,染污了她身上的衣裙,露出了真正的髮色,即便混了黑色的頭油,還是能夠辨認,那是純純的白色。
蕪湖!
姜沉魚也愣了一下,手裏的銅盆兒也掉在了地上,連着後退了兩步,被一隻大手扶住了後腰,她沒想到姜落雁真的變成了白髮,扭頭看向身後的姜堰,兩人對視了一眼,她心中便是瞭然了。
原本只是想教訓一下姜落雁,讓她嚐嚐百口莫辯的滋味,順道給她澆盆水,讓她的腦子清醒一點,少乾點損人不利己的破事兒。
沒想到……
姜堰已經先下手爲強了,這下姜落雁就算是跳進黃河恐怕都洗不清了。衆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,顧驍頓時就黑了臉,柳貴妃也是瞪大了眼珠,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。
皇后微微一笑,往自己的位置上一靠,雙手往膝蓋上一搭,輕飄飄地感嘆,道:“呀,妹妹,這是怎麼回事呀?你的好兒媳,怎麼成了白髮妖女了!!!”
“你!”
柳貴妃指着皇后,怒火攻心,恨不得撕了姜落雁,上前一步,一個大耳帖子便甩了過去,重重地打在姜落雁的臉上,“賤人,蠢貨,被人害了都不知道!”
“……”
這話怎麼說的?!
一鍵三連,一語雙關,一句話就想力挽狂瀾,拿在場的人都當傻子唄!!
她看了一眼姜堰,無奈地嘆了一口氣,很像伸手摸摸他的狗頭,妥妥的大冤種,絕對的甩鍋不二人選,但是有她在,還能讓人騎在頭上拉是撒尿嗎?
“阿淮,你放心,有我在,沒人能欺負你!”姜沉魚壓着嗓子,只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。
“嗯?”
聞言,姜堰明顯一愣,他並不在乎這些,現在還不是硬碰硬的時候,他還沒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,可是見着姜沉魚關心的眼神,他還是不由自主地點點頭。
“這次,換我保護你,替你出氣。”
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