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弟妹，舒哥兒不在身邊，雁兒又糟了難了，當初你要是對魚姐兒好一些……”
“嘖嘖，瞧我這張嘴呀！”
“魚姐兒也是命苦，回府沒享什麼福，如今也算是熬出來了！”
“誒，從小到大，雁姐兒可是弟妹你的寶貝疙瘩甜蜜餞兒啊！怎麼就成了妖女了呢！真是世事無常喲，這麼瞧來，我家成哥兒倒是個安分的。”
……
李氏一句接着一句，任誰都聽得出那股子幸災樂禍的勁頭兒，關氏恨得牙癢癢，心裏暗罵，早知道今天，她能那麼對魚姐兒嗎？
哪怕再不喜歡，她也會做做表面功夫，何至於雁姐兒落了難，自己連說句求情的話的資格都沒有。
“李芊兒，你給我閉嘴！！！”
“呀，弟妹這是惱了，看來我是說到你的心縫兒裏了，嫂子我也是好心，開解開解你呀！”李氏舔着臉，笑得那叫一個得意。
“用你！滾！”
關氏朝着門口吼了一聲，李氏偏不走，繼續嗑着瓜子看好戲。
正巧，姜文銘下了朝，回到正房，還沒進門就撞見了李氏，看着他灰頭土臉的樣子，李氏愈發高興了，“喲，二弟，你回來的正好！”
“大嫂。”
姜文銘低聲打了個招呼，今日上朝原本還想求見一下皇帝，沒想到直接讓人給撅回來了，他也是沒面子，心裏正窩着火，沒有要搭理李氏的意思。
“二弟，你聽聽，你看看，雁姐兒出事兒了，誰都不想的，我好心來安慰弟妹兩句，不領情也就算了，還讓我滾。”
李氏來了一招惡人先告狀，姜文銘的頭更大了，只好敷衍了兩句，賠了個不是，可李氏卻並不想善罷甘休，要不是大哥姜文博來把人拖走，還不知道要鬧到什麼時候呢！
進了屋，關氏還在哭，姜文銘瞥了她一眼，坐在一旁嘆氣。
“侯爺，雁兒她怎麼樣了？”
“哎……”
姜文銘只是嘆氣，臉上更是愁雲慘淡，關氏的心也跟着提起來了，“到底怎麼樣，你倒是說呀？見到皇上了嗎？”
“沒有。”
姜文銘搖頭，繼續嘆氣，“這一次，雁姐兒恐怕凶多吉少了。”
“什麼！”
關氏拍着胸脯，作勢又要大哭，口中唸唸有詞，“我這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呀！老天爺要這麼對我，爲了一個女人，舒哥兒就被髮配充軍了，現在又因爲一個子虛烏有的謠傳，什麼狗屁祖訓，雁姐兒也打入天牢了，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！！！”
“行了，別哭了！”
“行，我不哭，那你說怎麼辦？”關氏噌的一下站起來，大聲的質問，“說啊，你說怎麼辦？我也不求榮華富貴了，只求保住雁姐兒的命，怎麼說也是我一手帶大的孩子。”
“……”
姜文銘皺着眉頭，默不作聲，他要是有辦法，還會等到現在。
關氏見他不說話，心裏愈發的難受，越想越氣，憑什麼姜沉魚坐享榮華富貴，她的雁姐兒要在牢裏受苦，現在還指不定怎麼樣呢！
“關魚姐兒什麼事？”姜文銘皺眉，瞪了關氏一眼，“這件事是雁姐兒陷害魚姐兒在先，散佈謠言，污衊太子，而且……而且她還恬不知恥的……”
一想起自己聽說的事兒，姜文銘實在是難以啓齒，沒想到自己引以爲榮，捧在手心裏疼愛了這麼多年調女兒，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。
“你怎麼能這麼說雁姐兒！”
“怎麼不能說，你不知道她做了什麼好事！”姜文銘怒從心頭起，都是關氏對於姜落雁太過寵溺，才讓她這般肆意妄爲，無法無天起來。
“什麼好事？”
關氏滿臉茫然，似乎對姜落雁的傳聞，一點兒都不知道，姜文銘摁了摁太陽穴，“外頭都傳遍了，雁姐兒假孕騙婚，入了府當了側妃，還同自己的貼身侍衛勾搭成奸，還懷了孩子，意圖栽到二皇子的頭上，你說她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！？”
“這……”
聞言，關氏臉色煞白，當初假孕的事兒，她是知道的，尋思着成了親，要個孩子還不容易，再說了雁姐兒還年輕，二皇子又是年富力強，只是沒想到成親之後二皇子便不中用了。
這件事兒，雁姐兒也當做私房話跟她提過，她還找了偏方幫着出謀劃策，沒想到雁姐兒居然兵行險着，居然，居然想到了借種這樣的下下策。
“別跟我說，這事兒你不知道！”
“我……”
關氏心虛，小聲地辯解，“當初我只是叮囑她，找個機會，假裝滑胎嫁禍給二皇妃，來個一石二鳥，一來讓二皇子疏遠二皇妃，二來也能讓二皇子更加心疼咱們雁姐兒。”
“好，好，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，你的好女兒青出於藍了！”姜文銘怒不可遏，拍着桌子破口大罵，十幾年前的舊事也都翻出來了。
……
場面一度非常難堪，最後關氏只是哭，咬了咬牙，恨恨地說：“我要進宮見貴妃娘娘，我要檢舉揭發姜沉魚的身世。”
“什麼貴妃，現在只有柳嬪！”
“……”
關氏失望地跌坐回椅子裏，掩面哭泣，“那可怎麼辦？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呀？侯爺，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雁姐兒去死吧！”
“哎……”
兩人對面而坐，沉默良久，最終還是去了松鶴園，求了老太太，老太太坐在佛堂裏閉目養神，聽着姜文銘的哀求和關氏的哭哭啼啼，實在是很不耐煩。
“閉嘴，別哭了！”
“母親~~~”
關氏將眼淚硬生生地憋了回去，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，姜文銘低着頭，跪在老太太的腳邊，老太太無奈又心疼，收起手裏的佛珠，長嘆了一口氣，“佛門清淨之地，你們在這裏哭哭啼啼成何體統，攪擾清淨，實在不應該。”
“母親，求求您救救雁姐兒吧！”姜文銘哽咽道。
“回去吧！”
“母親！”
“我讓你回去。”老太太掀開眼瞼，冷着臉說道，“我已經往太后那兒遞了牌子，能不能成，只能看雁姐兒的命了。”
“多謝母親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