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他思索再三,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,姜沉魚到底爲什麼生氣,心中不禁有些忐忑,反手捏住她的手,清亮的眸子微微閃動,“怎麼了?”
“哼!”
姜沉魚翻了一個白眼兒給他,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,坐在距離姜堰最遠的位置,佯裝生氣的模樣,等着姜堰來問自己爲什麼生氣。
左等右等,沒動靜!
她掀開眼皮,偷瞄了姜堰一眼,只見他頹然的坐在那兒,面上露出悻悻的表情,耷拉着眼皮,好似一隻被主人遺棄的大狗子。
啊,這……
姜沉魚舔了舔小虎牙,心裏挺不是滋味兒的,明明是他把自己的身份泄露給了周文雅,怎麼搞得好像自己欺負他了一樣。
“阿魚。”
“嗯?”
“如果你真的介意的話,那我以後睡書房,可好?”低沉的嗓音,因爲哽咽而帶上了些許嘶啞,語氣懇切而卑微,“你不要生氣,好嗎?”
“……”
心疼!
姜沉魚倒抽一口涼氣,下意識地捂住胸口,好像有一隻手緊緊地攥住她的心臟,要硬生生地從胸腔裏拔出來似的疼。
什麼情況?!
以前從來沒有過的,雖然也會心疼他,卻從來沒有像這樣心肝脾肺都移了位置的疼,不是心理作用,而是物理意義上的疼,一種固態的疼痛。
“阿魚?!”
見她臉色發白,姜堰趕緊坐了過來,查看她的情況,“你同我置氣,不要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,要打要罵,隨你處置。”
“我……”
他這副擔憂的模樣,讓她的心疼又加劇了,彷彿回到了服用斷心草的那幾天,難道說是後遺症,可是伽羅明明說停止服用之後就會好的。
“嘶——”
姜沉魚深吸了幾口氣,強迫自己放輕鬆,才勉強讓這波痛感過去,見不得他低聲下氣地討好,也看不得他露出悻悻的表情。
她捧起男人的臉龐,目不轉睛地凝望着他的眼睛,“不許說這樣的話,聽得我心口疼,不想讓我心口疼,你就不要妄自菲薄。”
“嗯。”
姜堰順從地點頭,勾了勾脣角,露出一個略帶憨氣的笑容,可是垂下的眼瞼卻遮住了姜沉魚不曾察覺的暗色。
如果她喜歡,他不介意示弱,更不介意示弱一輩子。
“就算你有……一些小問題,我也不介意,你也不用去睡書房。”她鄭重地說。
“好~~”
姜堰的眼尾染上幾分欣喜,眼睛也是亮晶晶的,展顏一笑,又平添了幾分傻氣,姜沉魚抱着他的頭,用力地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,“真乖!”
捏了捏他的耳朵,姜沉魚不禁感嘆,手感真好!讓她想起了捏奧利奧的感覺,穿書之前她養了一條薩摩耶,叫奧利奧,連害羞的小表情都跟姜堰如出一轍。
拍了拍他發燙的臉頰,忍不住上手掐了一把,“小事兒解決完了,咱們是不是應該說點大事兒了?嗯哼~~”
上揚的尾音,讓姜堰身子一顫,心說要公佈了嘛,爲什麼生氣的真正原因。
姜堰摸了摸鼻子,道了一聲:“娘子請講!”
“我聽說……”
正說着,便聽見車伕吁了一聲,喊停了馬車,轉頭便衝着車裏說話,“主子,到宮門口了,請您和太子妃下車。”
“嗯。”
姜堰淡淡地回答,轉頭看向姜沉魚,似乎是在詢問她的意思。姜沉魚一尋思,既然是家事,還是回家解決的好,於是小手一揮,一聲令下,“下車!”
“呵呵!”
瞧着她傲嬌的小模樣,姜堰啞然失笑,小心的服侍着,將人抱下馬車,卻沒有要放下的意思,姜沉魚輕拍了他一下,“幹嘛,放我下來,我自己走。”
“怕娘子累着,還是爲夫代勞爲好。”姜堰笑眯着眼睛,大步流星地往裏走,宮女太監一看這架勢,紛紛退避三舍,低着頭不敢多看。
“你……”
姜沉魚眸光閃爍地瞪着他,可嘴角的笑意卻不減。
這心裏啊,怎麼還酸酸甜甜的呢!她擡手捂了捂嘴,可不能讓他看到自己偷笑,不然指不定怎麼笑話她呢!
下顎抵着她的發頂,嗅到一股甜膩的果香,姜堰喉結滾動了幾下,好似有一隻手輕輕地撓,眼底忍不住泛起一抹金色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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觀瀾苑。
秋月正在院子裏打點院子裏精心養護的花草,明月還在擺弄姜沉魚點名要喫的紅薯幹,聽見院子外頭有動靜,便不由自主地朝着門口望去。
還沒來得及反應,就看見太子爺抱着自家姑娘走了進來。
秋月心中納悶,自己走的時候,好像還沒這麼好,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,也就她回家探了個親的功夫,怎麼就……
恩恩愛愛,卿卿我我,夫妻雙雙把家還了?!
來不及細想,姜堰便已經來到近前了,秋月趕緊起身行禮,卻見明月神色如常,眼中沒有一丁點兒的驚訝。
“奴婢見過太子爺,太子妃!”
“起來吧!”
“謝太子爺!”
姜堰腳步不停,徑直朝房裏去了。秋月愈發的震驚了,扯了扯明月的袖子,“明月姐,這……這……咱們姑娘跟太子爺什麼時候這麼好了?”
“一直都這麼好呀!”
“是嗎?”
“不是嗎?”明月聳聳肩,一副司空見慣的表情,“這樣不好嗎?”
“我記得我走的時候,姑娘不是被逼無奈才嫁給太……唔唔唔……”秋月拉開明月的手,不滿地問,“你捂我嘴幹什麼!”
“別亂說話!”
“誰亂說話了,我……我……當初去江南的時候,太子不是身中劇毒時日無多嘛,現在這毒解了?怎麼解的?”
秋月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,好奇地問。
“哎……”
明月長嘆一聲,“你去了一趟江南,可錯過太多名場面了,說來話長,等以後有空我在跟你慢慢說,先幹活!”
“誒,別呀!明月,好明月,好姐姐,你就跟我說說吧!”
“誒誒,別走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