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堰喫痛地點頭,按住在那隻作亂的小手,包在手心裏,柔聲哄着,“我皮糙肉厚倒是沒什麼,仔細別傷着你的手。”
“花言巧語。”
但是我愛聽!
姜沉魚嘴角噙着笑,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,嗔怪地說。薛神醫和鬼婆子看着兩人打情罵俏,不知抖落了多少的雞皮疙瘩。
“哎喲喲,現在的年輕人喲~~~~”鬼婆子搓了搓自己的手臂,往後頭挪了挪,老薛頭也是嘬了嘬牙花子,覺得腮幫子酸。
“丫頭,你可算來了!”薛神醫一把拽過姜沉魚,“可難爲死我老頭子了,這……這……你家夫君這個毛病我可治不了。”
“哈?”
毛病!
姜堰果然是有點毛病在身上!!!!
姜沉魚眯了眯眼睛,看了看姜堰,又望了望老薛頭,好似明白了點什麼,難道說他不太行的毛病,連神醫都治不好嗎?
“當真治不好嗎?”
“查不出病因,要如何治?”薛老頭兩手一攤,選擇擺爛,“丫頭,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毛病,夫妻倆往被窩那麼一鑽,兩眼一閉一睜,忍忍一晚上就過去了!”
“忍忍!?”姜沉魚嘴角不自覺地抽了兩下,“這怎麼能忍呢?”
“咋不能忍!”
“這都能忍?”
“這有啥的!”
……
姜堰站在一旁聽着,慢慢地低下頭,看着自己的足尖,想隱藏心底的那一點點失落,滿腦子都是姜沉魚會不會因爲自己打呼,所以就不喜歡他了呢?
鬼婆子歪着頭,看着老薛頭跟姜沉魚扯犢子,她也是好心,把人拉到自己身邊,“閨女,你聽老婆子跟你說哈,我前頭那個死鬼也這樣……”
“什麼?”
“昂,不止是我男人,我那些個老姐妹兒,有不少男人都這樣。”鬼婆子鄭重其事地說,“白天累着了,或者心裏擱事兒了,就容易犯毛病。”
“是,是嗎?”
“可不是嘛,這事兒挺普遍,也挺平常的,夫妻之間呢,應該互相體諒,互相包容對吧!”鬼婆子語重心長地勸,“俗話說:嫁雞隨雞,嫁狗隨狗,嫁給馬猴滿地走不是嘛!”
“昂。”
“再說了,這也不是什麼大毛病,好好養養,說不定就好了呢!你呀多一點耐心,多一點包容,讓他晚上呢睡覺的時候,多多換換姿勢,調整一下枕頭的高度,說不定有所改善!”
“……”
換姿勢?
這什麼虎狼之詞,姜沉魚漲紅了臉,憋了半天想說的話,一下都說不出來了,重點是鬼婆子說這話的時候,還一臉正氣,沒有半分曖昧。
不虧是幹醫護工作的,這屬於科普了這……
“對對對,這死婆子說得對。”老薛頭附和道。
“可是,總那樣也不是個辦法吧!”
“要不我給開點藥?”
“行行行,您給開點,從根上把這毛病給瞧好了,那不是皆大歡喜嘛!”姜沉魚趕忙說道,看着姜堰低着頭,一派頹然的模樣,頓時心疼起來。
作爲一個男人,他現在該是多沮喪,多尷尬,多無助。
姜沉魚走到姜堰的身邊,主動抓起他的手,放柔了語氣,說:“阿淮,你放心,我不嫌棄你,我們一定能治好的,我會一直陪着你,不離不棄!”
姜堰眸子一亮,聽到她的話心裏暖暖的,用力地點點頭。鬼婆子用手肘輕輕地推了推身邊的老薛頭,“喂,老不死的,你覺不覺得哪裏怪怪的?”
“哪裏?”
“說不上來,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。”鬼婆子眯了眯眼睛,咂摸了一下嘴,老薛頭捋了捋鬍鬚,打量着面前的小兩口,“沒什麼不對勁呀!”
“怪!”
“你別瞎琢磨了,人家小兩口好好的,哪裏怪怪的,我看你就是想搞事,非要他們吵架纔好嗎?”老薛頭沒好氣地說。
“我……”
鬼婆子瞪圓了眼睛,她哪裏是這個意思,一把揪住薛老頭的耳朵,“你說什麼呢!誰巴望着他們吵架了,你是不是想找死啊!信不信我給你被窩裏放蠍子呀!”
“喲喲喲,疼,嘶,輕點輕點!”
“……”
看着這老兩口鬧騰,姜沉魚和姜堰相視一笑,最終還是讓老薛頭給開了一點藥,準備先喫着,又取了之前定好的培元丹,兩人便準備回宮了。
臨走的時候,姜沉魚讓姜堰先上車裏等着,自己則將鬼婆子拉到一旁,說起了悄悄話,“婆婆,我有個事兒想要麻煩你。”
“哎呀,閨女有事你說話,咱們娘倆誰跟誰呀!”鬼婆子拉過姜沉魚的手,笑盈盈地看着她,姜沉魚不好意思的笑笑,“事情是這樣的,我呢有一個朋友,她的夫君呢,似乎那方面有點問題,她人在宮裏,不便出來,所以就託我問問,如果要食補的話,喫些什麼東西比較好呀?”
“宮裏的朋友?”
“是,是啊!”
鬼婆子眼珠一轉兒,想起了那位年紀輕輕就封了昭儀的姜家四姑娘,心領神會,怕是想爭寵,想耍一些手段,“哦~~~我懂我懂,是那位主子吧!”
主子?
姜沉魚挑眉,她是不是誤會什麼了,但她也沒有解釋,稀裏糊塗地點點頭,鬼婆子倒也不藏私,一口氣說了十幾種壯陽的好東西。
“記住了嗎?”鬼婆子問。
“記住了,牛骨髓,牛鞭,泥鰍,羊腎,黑芝麻,黑豆,秋葵,黃鱔,核桃仁……這些對嗎?”姜沉魚掰着手指頭數着,生怕自己落下什麼。
“嗯嗯。”
鬼婆子瞧着她不是很理解的樣子,直接大手一揮,幫人幫到底,“閨女,要不這樣,回頭我給你擬個食譜,讓人給你送進宮去,你讓御廚按照這個食譜做,絕對錯不了。”
“還有食譜?”
“獨家祕方。”
“多謝婆婆!”姜沉魚心中一喜,那可太好了,省得她還得琢磨怎麼做,眼下有了食譜,直接丟給小廚房就行了。
“客氣客氣!”
鬼婆子擺擺手,不甚在意,“這都是小事兒,若是有什麼用得上我這個老婆子的,儘管說話,我跟你投緣,瞧着也可心,要是我有這麼個親閨女,做夢都要笑醒了。”
“呀,您這話可當真了!”
姜沉魚又道了幾聲謝,便出門上了馬車。